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 第11节
  罗金椛听此,瘫倒在地,死命抠着喉咙试图把子虫抠出来,可为时已晚。
  乌禾命人把金雕取来,把母虫喂给金雕,旁边的人一直破口大骂,“楚乌禾,你简直欺人太甚,万一金雕飞走了不回来怎么办。”
  她轻描淡写道:“那你就一直难受呗。”
  她慈爱地摸了摸金雕的脑袋,手一抬金雕就往远处飞去,顿时罗金花捂着胸口疼痛难忍,浑然不顾姿态躺在地上打滚。
  见差不多了,乌禾吹了个口哨,一声厉鸣,金雕滑翔而下,停在少女手臂上,扇了两下硕大的金羽。
  “怎么解蛊。”
  “用松针焚香……可使蛊虫出来。”
  罗金椛虚脱地瘫在地上,喘着气,望见楚乌禾满意的笑容,又不可置信问,“楚乌禾,你真的喜欢那个中原男人?你不会真的失心疯想嫁给他吧。”
  “你不是巴不得我嫁给他吗?”乌禾低眉,眸光意味深长,“我嫁给他,你不更幸灾乐祸,怎么?反悔了?”
  “才没有,我诚心祝福你与萧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终成眷属。”乌禾喃喃一笑,“不必了,我并不想嫁给他,嫁给他做什么?他一个中原人可以做南诏王吗?哦,好像是有先例过的,不过那太坎坷了,我可不想赌他身上。”
  她把玩着金雕,用手指挑逗它,看着它的喙蹭她的手指,“只是本公主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策过,就连野性难驯的金雕也得听命于本公主,我要他喜欢我,诚服于我,至于嫁给他,那就算了。”
  “楚乌禾,你真的好坏。”
  小公主蹙了蹙眉,有些委屈,“本公主哪里坏了,至少我是真心实意很喜欢那个中原男人的,一想到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心里还是很痛的。”
  “不过,比起长痛不如短痛,本公主更喜欢及时行乐。”
  未来所嫁之人,她不一定会喜欢,她的存在也不过是权利延续的象征,未来的南诏王不会在乎她从前喜欢过谁,只要南诏公主身份在,全南诏的青年都会争先恐后想要得到她。
  乌禾命人打造了一只铃铛,通体是晶莹剔透的琥珀雕刻勾芡,壁由一只只金乌腾飞绕成一圈,下接群青色的穗子。
  她把蛊虫放在里面,按罗金椛所说,若是蛊虫待在人身边三个时辰以上,就会自动钻入人体内。
  初晨天际浮起一道明红,朝阳之下,小公主把玩着铃铛,一身绯色站在院子里,头顶青丝折着金光,她难得起个大早,就不信等不到他,忽得门吱呀一开,她闻声转头朝里面的人弯眸。
  萧怀景一觉醒来便见姝色,脑子有些发蒙。
  “殿下怎么在这。”
  乌禾一笑,“自然是来找你。”
  萧怀景愣了一下,乌禾抬步走来,蹙眉有些委屈,“萧公子是修身养性之人,父王不让南诏的人打扰萧公子,我便想着法子送萧公子礼物,可萧公子不收玉石,不收字画……”
  萧怀景依旧那般文儒有礼,“抱歉。”
  少女走到跟前莞尔一笑,倏地,一颗铃铛顺着抬起的手坠下,穗子摇晃时现少女的笑靥杏眼,“既然如此,萧公子就收下这个铃铛吧。”
  “这……”萧怀景迟疑。
  迎着少女期盼的目光,萧怀景点了点头,“那便多谢公主殿下。”
  小公主欣慰地点了脑袋,眸色意味深长,“后会有期。”
  她背手转身,拂起一片裙角沐浴在金光之下。
  萧怀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不像字面意思,低头抚摸铃铛上的雕刻,小姑娘玩意,中原也有许多这种东西,只是南诏的花纹更独特些。
  忽地,一只手绕过肩膀,夺走了铃铛,转头是司徒雪那张冰清玉洁的脸,和小公主截然不同。
  “师兄手里怎还会有姑娘家的东西。”
  萧怀景张口欲解释,司徒雪已将铃铛别在腰间,“我猜,这铃铛是师兄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多谢师兄。”
  萧怀景刚要吐出的字又化为嘴角的笑,“嗯,确实是送给师妹的生辰礼物。”
  司徒雪惊喜:“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萧怀景迟疑了一下,低眉好言:“只是琥珀不比银铃坚韧,容易破裂,师妹日后还是收起来,少戴为好。”
  司徒雪点头,“没关系,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司徒雪恋恋不舍许久,最终还是找了个匣子放起来,她是行走江湖之人,风吹日晒的,唯恐磕到它。
  八月的莲花开得最盛,南诏王后举办了个赏莲会,南诏女眷聚在一块,吃糕点拉家常,看池中翡翠镶嵌,粉珠点缀,朦胧浮香绕岸,醉人心意。
  小公主是个张扬的性格,但也嫌聒噪。
  借口头晕,悄悄溜了出去。
  曲岸,一身绿萝,手持蒲扇,光着脚踩在草地上,脚踝上的银铃悦耳,丁零当啷作响。
  小公主早早让人寻了个风景优美之地,在参天遮阳的大树下,铺上一层毯子,竹子小桌上摆放冰镇的杨梅,远处的棚子里仆人正在烧烤。
  袅袅莲花清香里夹杂着一股肉味……
  小公主让人去请萧怀景。
  此刻已是十二个时辰,子蛊已然入他的体内,换而言之,他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一炷香过去,等得有些不耐烦,小公主趴在毯子上打了个哈欠。
  不一会,一道脚步声渐近,乌禾托着腮抬头,刚要抱怨却见是司徒雪的脸。
  小公主皮笑肉不笑,耐着性子道:“司徒姑娘,我请的不是萧公子吗?怎么是你呀。”
  她眯了眯眼,“你别跟我讲,他又在闭关修炼。”
  话隐隐带着几分压迫。
  司徒雪望着懒洋洋趴在曼陀罗花纹毯上的少女,她的绿萝裙坠在膝盖窝,两条白皙的小腿明晃晃露出,惬意摇晃,银铃作响。
  中原女子是断不会露出脚来,纵然她走南闯北多有不便,也不会在师兄面前露出脚,南诏女子奔放之态,着实令人惊讶。
  司徒雪轻咳了一声,“回殿下,师兄被南诏王叫走了,南诏王吩咐我……过来陪你。”
  她着实不想来,面对这个骄纵的小姑娘,着实令人头疼。
  更别提……教导她。
  她想起大殿之内,南诏王的嘱托,请求她好好教导她,济世门门风清正淳朴,摆袖却金,以德为重,他希望他的女儿也能在此教化下成长。
  可树非一日功,不说是否本性如此,十六年来金银细软,骄纵宠溺还不加教导,早已将其养废了。
  比起小公主,她更想教导檀玉,至少那孩子本性纯良。
  司徒雪难以启齿,张了张口想要跟小公主说这事,忽然小公主坐起身,捉住她腰间上的铃铛,皱着眉问。
  “你身上为何会有这个铃铛。”
  司徒雪怕她拽坏了,迅速抽出身,今日南诏王后举办赏莲宴,特意赏赐她一身南诏样式的华裳,好裳配好饰,她纠结许久还是决定戴上,一路小心翼翼呵护着。
  她曾听闻过南诏这小公主阴晴不定,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小公主又问,“萧怀景给你的?”
  “当然,这是师兄送我的生辰礼物。”司徒雪义正词严:“公主不缺宝贝,莫要再抢夺他人之物满足玩心。”
  “哈!”
  小公主突然笑出声,司徒雪一愣。
  “你再看看最大的那只金乌上,有一道南诏文,那是我的小字,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别人。”
  迎着司徒雪错愕的目光,小公主突然觉得她可怜,“你的生辰礼物,是我送给萧怀景的礼物。”
  司徒雪紧盯着铃铛,面色深沉,怕她哭出来,小公主最烦别人哭了,于是耐着性子劝慰。
  “诶,你也不要难受,这种便宜破烂玩意,你想要多少,本公主给你多少。”
  可说完,司徒雪的脸更黑了。
  司徒雪轻咳了一声,佯装镇定,“我还给你。”
  十二个时辰已过,司徒雪没有任何反应,她最好也不要有反应,按罗金椛所说,蛊虫长时间离开匣子,没有特定的封存,怕是已经死了。
  乌禾俯下身,又懒洋洋趴在毯子上,不以为意道:“不必了,本公主向来不要别人要过的东西。”
  小公主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萧怀景没意思了。
  自古情缘错落愁难抑,小公主都没心情吃东西了,烤好的肉赏赐给了奴仆,临了还问司徒雪要不要吃。
  果不其然,司徒雪回绝了她的好意,可能她也愁得吃不下东西吧。
  司徒雪一路上心不在焉,摩挲着铃铛,叹了口气,万千愁怨也烟消云散,想来起初也是她强夺的铃铛,会错了意,师兄也是不想伤她心。
  但终究是小公主的东西,司徒雪也不是个喜欢吃嗟来之食的人。
  最终还是扔了铃铛。
  盛着蛊虫的铃铛孤零零躺在草丛里,一股热浪掀开绿茵,刺眼的金光折闪在晶莹剔透的琥珀,炽热的盛夏烘烤,快要晒死了本就奄奄一息的蛊虫,直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盖过光芒,拾起了铃铛。
  群青色的穗子坠下,光影摇晃,檀玉望着指间的铃铛,镂空的金乌耀眼,张扬。
  感知到肉.体,求生的蛊虫还没等三个时辰,便迫不及待钻入人的身体。
  这副身躯极阴极寒,简直是为蛊虫量身打造的乐园。
  檀玉感知到有东西钻入他的体内,清楚地知道是蛊虫,但他身上的蛊虫太多了,显得无足轻重。
  第9章 中蛊
  “殿下,您怎么了殿下!”
  “快快快!快传御医。”
  曦和殿沸沸扬扬慌作一团,跑去请御医的小男奴连路都走不稳,跌了又爬起,一瘸一拐跑,谁都不敢怠慢。
  午时小公主就觉得胸口又闷又热的,本以为是中暑,早早回了寝殿歇息,可没料到,胸口那火星子一点点蔓延,燃烧至整片身躯,她的五脏六腑,每一寸肌肤都被烈火灼烧,血液烤得沸腾,恍惚要爆破肌肤,喷涌四溅,就连眼珠子都挤得胀痛。
  她不像是被扔进烤炉,像是在自燃,体内有一座阿鼻地狱,要吞噬她。
  迫切地需要一场甘霖冲灭大火,冲刷她每一块血肉。
  于是用寒水裹挟每一寸肌肤,可于事无补。
  迫切地想要什么。
  但又说不出那是什么,好像是一种无穷无尽的东西。
  手指狰狞地蜷缩成一团,只能抓到无边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