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老天爷。那么大一条大黄鱼……”
  “我滴妈妈啊！大黄鱼值老鼻子钱呢！”
  “这能卖多少钱啊！”
  女人孩子对于这条大黄鱼的评价各不相同。但都十分好奇能卖多少钱。
  宝茵看到有人聚集过来，立马抄起带过来的渔网，三两下就把大黄鱼塞进网兜里。
  野生的大黄鱼在什么时候都十分值钱，个头越大越值钱。她钓到的这一条，少说也能换个三五百。
  “你是大强家那个大学生对吧！”有个中年女人朝宝茵喊道。
  宝茵这时候已经把鱼打包好，准备直接扛回家了。但中年女人十分热情跑了过来：“走走走，婶帮你一起抬。我跟你说，这么大的鱼，赶紧让你爸找人拉到镇上卖了。”
  女人眼神清正，宝茵虽然还没记起她是谁。但也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
  不过，两人也没走多远，迎面就碰上了听到消息跑来的陈宝安。
  “小妹，我还以为那几个小子吹牛呢！天啊！这岸边也能钓来大黄鱼！”
  “可不是嘛！要不是亲眼看到，我们也不相信呢！”中年女人兴致勃勃地猛点头。跟在后头凑热闹的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个个都觉得在岸边就钓到那么大的大黄鱼不可思议。
  “八婶子，真是谢谢你帮忙了。刚勇子还跑过来喊我呢！一看就知道是你叫他去的。”
  宝茵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才想起这个八婶子是村里三叔公的儿媳妇。三叔公是村里的老人，辈分高。像这次跟渔场谈判，村里除了村长，就他带着几个老人领头。而勇子是八婶子的儿子。
  “嘿，这有啥的。也就两句话的功夫。这大黄鱼你赶紧找人拉镇上的。这日头晒得很，晚了怕不新鲜。”
  来的时候陈宝安还以为勇子吹牛呢，也没先去找车。这会子也有点着急。
  宝茵很想说不怕晒，她偷摸着用水异能把整条鱼都包裹住了。保准不会不新鲜。但面上还是跟着道：“大哥你先去叫车跟安排冰块。这鱼我们直接抬到路口等你。”
  渔场就有专门拉鱼的货车跟冰块。她大哥过去借很快的。
  就这样两边一起行动，很快大黄鱼就被拉走了。
  但是，鱼是走了，造成的轰动却越发大了起来。
  主要是这鱼抬着经过了渔场告示栏。那里聚集了不少因为高昂承包费用而苦恼的村民。
  于是，陈大哥是去卖鱼了。这些人却一个个都聚集到了宝茵家里。
  ——
  “大强啊！你家这大黄鱼一看能卖个三五百的。看来承包费你是不用愁了。”
  宝茵坐在屋檐下，给阿旺洗澡。这小黄狗今天鱼来疯。那大黄鱼一上岸就疯了一样一直去扒拉。搞得一身鱼腥味。
  这会子听到客厅那些村民说的话，有点子无语。
  渔场承包的价格她看了。最便宜的一块地方都要2万块一年，还是在嘎达角落的地方。最贵的居然要10万块。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几年了，但他们这里算是三线城市的十八线小村子。这价格确实贵了。
  而她那大黄鱼，撑死了不会超过五百块。距离最低的两万块还差一大截呢！
  想到这些，宝茵叹气。觉得末世愁吃不饱。太平盛世愁没钱。真是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烦恼。
  也有人觉得五百块很多了，不去搞承包能花很长时间，就来问宝茵那大黄鱼是怎么钓上来的。也没人笑话她一个大学生窝在乡下了。一个个都想知道怎么钓大鱼，赚大钱。
  “就跟平时钓鱼那样啊！”
  还能怎样？没有水精华，估计只能钓上些杂鱼了。
  那些问的人也不信能那么简单。但这钓鱼说到底技术占比不大，运气更重要。
  问不到诀窍，又不可能沾到大黄鱼的便宜。坐了半小时，这些人就陆陆续续走了。
  ——
  “终于走了……”
  徐阿妹长出一口气，然后直接跑到了宝茵跟前，伸手就拍她后背：“你真是胆子大。跑去礁石堆那钓鱼。那地方滑溜得很。还钓那么大的鱼。一个不小心就会摔海里。你这是要担心死你妈我啊！”
  宝茵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自己之前跟大哥说的钓鱼地方，并不是老地方。有点子心虚地看了她妈一眼：“我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没事。等真出事了，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以后要钓鱼可以，别去那里钓了。”
  宝茵想到今天礁石堆的情况，遗憾摇头：“就是想去估计也去不了了。”
  这里的人多少有些迷信，今天看到宝茵钓到大黄鱼了。这会儿铁定有人把她的老地方给占了。觉得那是风水宝地，说不定也能钓到好东西。
  特别是现在家家户户都缺钱想要搞承包，就更加不用说了。
  徐阿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恨恨地用力拍了宝茵肩膀几下。这才长吁短叹：“过两天我跟你爸可能要去你姑家问问。”
  这话一听宝茵就知道想去小姑家借钱了。
  她爸陈大强这一辈兄妹一共三人。她爸是老大，老二就是二叔陈小勇。还有一个小姑叫陈海鸥。
  她爸跟二叔都在渔场上班，而她小姑跟小姑父都是市里学校的老师。生活水平比她们两家要高一大截。
  两万块铁定是有的，但跑去跟小姑借两万块，估计有点难度。因为小姑可是有两个哥哥。借了她家，不借二叔家，那又是一场是非。
  母女两人正说着二叔呢，就听到二婶那咋咋呼呼的声音。
  ——
  “哎，大嫂。听说你家宝茵走了狗屎运，钓上来一条几十斤的大黄鱼。这能卖好多钱呢！正好家里要承包渔村还缺一些，大嫂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家！”
  来了来了，宝茵就知道这个没脸没皮的要来。她翻了个白眼，想开口直接怼回去。不过她妈徐女士也不是个善茬。立马跳了起来：
  “哎，弟妹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家也在发愁了。这承包渔场还缺2万块。你来了正好，这些年小叔子三不五时来我家借钱。我算了算也不多，二十多年加起来一共欠了二百五。家里现在缺钱，你现在还了正好！”
  听到二百五，宝茵又想笑了。她那个二叔确实从小就爱找她爸要东西。小时候是吃的喝的，长大后就是钱票。她爸觉得自己是老大，就要照顾小的。所以一般二叔不过分，他也不会说什么。
  但她妈徐女士可不是个软柿子。这些年一点一滴都记在小本本上。这会儿二婶一冒头，她妈就从兜里掏出一个草稿纸装订的小本子。对着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一点点地讲解着账本上的内容。
  小到针头脑线，大到十几二十块钱。听得邻居们一个个猛点头。
  二婶被这一招打得措手不及，跳起脚来：“我家男人可是喊你家男人大哥的。长兄如父，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那大黄鱼能卖好几百，不借给唯一的弟弟就算了。居然还说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这些账我可不认，你有本事去找陈小强要去。”
  说着，二婶抬脚就往外头跑，活像火烧屁股。
  小秋她妈见状撇撇嘴：“阿妹啊！我就说你们家太大方了。看看把陈小强两口子惯得没边了。”
  徐阿妹叹气：“小秋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脑子就是缺根筋，觉得一世人两兄弟。吃点亏也没啥。说起来，你家小秋相看得怎样？”
  宝茵听着她妈灵活地转换话题，心里默默给她点赞。她爸那兄弟情，确实不好跟外头的人说太多。而且，宝茵也怕这些围过来的婶子大娘，会找自己问怎么钓大鱼。
  不过很快宝茵发现她还是逃不过一场新的围攻。因为她大哥乐颠颠地从外头跑回来了。看他那满脸的红光、那欢快的步伐，傻子都知道那条大黄鱼卖了大价钱呢！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会有更新。
  第5章
  “该死的八婆，徐阿妹这个死八婆……”
  何草结一路上骂骂咧咧推开家门，刚抬脚过了门槛，就踩到了一坨鸡屎。立马声音又高亢了几分：“陈婷妹，陈婷妹，你是个死人啊！满院子都是鸡屎也不扫一下。养你那么大有个屁用！”
  “不想养我，你干嘛生我下来……”同样高亢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头发杂乱，肤色黝黑的瘦高个年轻女人双手叉腰走了出来。
  “妈，你整天骂骂骂，还没进门就再那骂。财神爷都被你骂走了。踩到鸡屎怎么呢！水一冲就没了。”
  刚在大房受了气，回到家里又被小女儿这样回嘴，何草结更加生气了。不管不顾抄起墙角的扫把，朝着陈婷妹就砸了过去。
  陈婷妹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抬脚就窜了出去，一溜烟跑没影了。气得何草结双手叉腰大骂：“有本事你就别回来吃饭！”
  “哎哟，她二婶，怎么又骂婷妹。这都二十出头的女儿了，这样骂小心她以后不给你们养老。”
  隔着道栅栏，隔壁有人劝了起来。
  “呸，我还真不指望这倒霉鬼养老。这倒霉鬼就是个命里带衰的。生了她后我肚子就没动静了。叫她婷妹是让别再生女儿了。结果她把她弟弟也给吓跑了。”
  八婶子听着这样的论调，忍不住撇撇嘴。这陈小强的婆娘说话真刻薄。生了五个女儿，一个个都对她们不好。但最喜欢咒骂的还是陈婷妹这个小女儿。动不动还上升到祖宗十八代。
  这陈婷妹的祖宗十八代，可不就是他们老陈家的祖宗嘛！
  不过看何草结这暴脾气，估摸着在大房那也没沾到啥好处。
  这样想着，八婶子就这样问出来。
  ——
  结果这踩到了何草结的痛脚，她立刻就大声嚷嚷：“我可没去沾大房的便宜。她八婶你别事情不清楚就到处乱说。我们家都是老实人，从来没跟大房借过钱借过东西。”
  想想刚刚徐阿妹拿出来的记账本，何草结立马又加大了音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家“清白”似的。
  见不少邻居凑过来听热闹，何草结又赌咒发誓：“我们家都是老实人，根本不做占人便宜的事情。要真做了，就让我没儿子送终！”
  这话一出，本来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人，立马哄堂大笑。
  “何草结你这都快五十了，还怎么生儿子。摆到明没儿子送终的啦！拿出来赌咒发誓没意思。”
  “那不一定。老蚌还有生珍珠的时候。说不定人家什么时候就怀上了也说不定。”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何草结能不能再怀上。也没人再去探究她家到底从大房那占了多少便宜。
  何草结见状立马溜回屋里。结果还没喘口气，就被在客厅喝酒的男人吓了一跳。
  陈小强见这婆娘一惊一乍，不耐烦道：“别整天得罪村里人。隔壁更加不要得罪。三叔公家有能耐，把人得罪了，你男人还怎么出头。对了，大嫂那是不是借不到钱了。”
  一听男人问这个，何草结点头如捣蒜：“大嫂那孤寒种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去晚了，大哥没在家里。不然铁定能借到钱。马神婆跟我说的那个事儿一定有门，咱就欠点本钱。现在大房那借不到钱，要不要去市里跟你小妹借一点？”
  陈小强想到婆娘说的那主意，点头。但还不忘骂道：“都怪你这没脑子的。居然带头跑去镇上闹腾。不然我们怎么着也能在镇上找人借到钱。”
  偏偏因为渔场承包的事情，带头去找镇领导闹事。结果渔场改制没有变，还把镇上的领导还有那个北方大老板给得罪了。这两天他陈小强都不敢去镇上晃荡了。真怕被人给套麻袋，拉到小巷子暴打一顿。
  ——
  二房的盘算宝茵暂时是不知道的。这会儿她家也正热闹着呢！
  因为那条大黄鱼，居然卖了八百块！
  本以为最多卖个五百出头的。结果出乎意料。
  “刚好码头来了艘私人游艇，说是从香江过来的。上面有大老板看中了这条鱼，直接就给了八百块，说是吉利。”
  陈大哥是想保密的。奈何他卖鱼是在镇上码头出手的。那人多嘴杂，他就是不想说，村里人很快也会知道。所以，干脆把卖鱼的过程说了出来。毕竟这高价也是运气好，碰上香江来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