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二个准头更差,只擦了个衣角料。
  比起对方指哪打哪的技术差远了,池砚无奈。
  自己没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能擦个衣角就很不错了。
  单手撑木的乌开霁手腕下压用力,直接翻了个身,稳稳当当的站在了横木上。
  嘴角咧出了一个阴恻恻地弧度,下三白占据大半个瞳孔的眸子微微下瞥,将目光落在了池砚身上。
  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对方目光瘆人,池砚抬头直直的与对方对视,对方叫什么名字她不清楚,但对方的功夫确实很俊。
  这手功夫是真让人眼馋,她两辈子都想试试但没机会接触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却近在眼前了。
  再次捡起掉在地上的两个铁蛋子,还没等她扔出去,就听对方道:
  “肘部发力带动手腕发力,不要只转手腕,不会用力的时候,膀子上的力量少用。”
  说的挺好的,但池砚在这方面上没多少天赋,只能是脑子听懂了,但手不会。
  深吸一口气,瞎猫当作死耗子的再次转了转手腕,一个用力就把手中的东西砸了过去。
  这一次,铁蛋子直直砸在了乌开霁的腹部。
  乌开霁扎马步的身体一步未动,只是身形有点发晃。
  能砸到人这一点,不仅池砚愣住了,乌开霁同样愣住了,不解的目光瘆人而凝滞,就那么定定地落在了池砚身上,
  他看人的瞳孔中一片生硬,充满了非人的无机质感。
  怎么看,池砚都感觉对方有点不像个人,瘆人的和个碑似的。
  “你练过?”乌开霁疑惑,他自己练了已经近十年了,不是什么随便的攻击就能打的到的,而刚刚他却被打中了,打中他的人居然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没。”池砚实话实说,别说练过了,她连见都没见过。
  “你准头练练,不会差的。”乌开霁一双刀子眉锋利冷锐,凶光森森的视线在池砚身上打了一个圈,才道:“我是乌开霁,你?”
  “池砚,野泉声入砚池中的池砚,能学吗?”她默默将对方的名字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询问道。
  对方练的功夫一看就是有师承地,能让她一个外人轻易学去了,着实不太现实。
  乌开霁轻“嗯”了一声,“能。”
  再多了乌开霁没多说,池砚也就识趣的没多问。
  刚开始,池砚跟着练的就是眼力。
  往一根被削平头木头庄子上钉了十根规格不同的绣花针,用一根线一次性从第一根针头的头部穿到第十根针头的针尾。
  这个工作池砚上手很快,她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大部分她试过的天赋都维持在了普通人水平,有些天赋差一点,就连普通人的水平也差一点,但水滴石亦穿。
  细磨的缝针功夫她练了一辈子,这辈子上手起来,虽然开始有点费劲,但没三天她就可以完全上手了,这把原本还有点怠惰地乌开霁的吓了一跳。
  “眼力不错,但光有眼力还不行,还得有基础功。”乌开霁只淡淡说了一句,就不怎么搭理池砚,一双浸润了森凛的眸子沉沉的,不说话直接拎起了池砚的后脖颈。
  将池砚直接提到那两根两米高地横木上,帮池砚固定了一个扎马步的造型后,他也同样在池砚身后扎起了马步,俩人中间隔了一臂的距离。
  池砚的后脖颈被乌开霁拎着,不得劲的晃了晃,一低头,就看到两米高悬空的自己,池砚感觉自己的腿脚都有点发软。
  为了不让自己发飘的更厉害,池砚干脆不往下看了,让自己转了个视线。
  这才让她整个身体放松了下来。
  年幼体弱还吃不饱的身体根本禁不住造,再加上她小腿肚子上地伤口才刚刚结痂,连一分钟都没站住就往下摔。
  腿上包着的绷带已经在渗血了。
  “伤口裂了。”池砚抽着气,声音都带上了颤音道。
  “嗯。”乌开霁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提着池砚的后衣领下了横木,将人放到地上的沙坑上后,回屋子里拿了一箩筐草药,弯腰蹲到了池砚面前道:
  “正好换药,把腿抬起来。”
  轻手轻脚的将小腿抬了起来,池砚后知后觉的感觉小腿肚子一阵阵冰凉刺痛,心里想骂人的心情止都止不住。
  继父实在是,
  缺德,太缺德了,
  看池砚慢吞吞的,乌开霁一把将池砚的小腿摁在自己上衣地衣摆上,把池砚掉脚脖子的灰扑扑的补丁裤子挽到了膝盖上。
  拆开被血液染了三层的绷带,一把把捣碎的药泥往池砚的腿上敷。
  面部表情一本正经的池砚感觉自己人虽然还在这里,但魂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输人不输阵。
  心理面目扭曲,面部失去痛觉管理。
  “还算硬气。”乌开霁瞥了池砚一眼,点点头,年纪虽然小了些,但起码很懂事,应该不会为他的计划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要脸啊,要不是为了脸,池砚觉得自己一分钟都硬气不起来。
  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她感觉现在自己的面部神经还是僵硬的。
  “这几天将就着练,等你腿伤好全了,我们就走。”乌开霁伸手按了按池砚的伤口,试了一下痊愈程度。
  第4章 六零年代恋爱脑
  “这几天将就着练,等你腿伤好了,我们就走。”乌开霁伸手按了按池砚得伤口,试了一下痊愈程度。
  “走?”池砚询问,她虽然知道乌开霁应该不算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他可能和自己的情况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但也没想到会马上就要离开。
  “嗯,你如果不愿意跟着,也不勉强。”他说话声音下降了一个调子,语气带上了一抹凛然道:
  “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我跟你走。”池砚把对方说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立刻便有了计较。
  对方想走,现在这个走在哪里都需要开介绍信得年代,他能走到哪儿?
  既然说走,那是去哪?
  不用说,池砚心中都有了数,大概率是未来的特别行政区,港市。
  “确定?”
  池砚回的太迅速太笃定了,乌开霁都有点不确定了,对方不会是说着玩玩吧,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
  对方现在的年纪太小了,离开了他,接下来连活下去都是问题。
  “嗯,确定。”池砚回的肯定。
  就她这个随时会爆的资本主义大小姐的身份,再留在国内,一不小心估计就把自己作死了。
  “想反悔随时找我。”乌开霁瞥了池砚一眼,也没说什么丧气话,对方毕竟年纪不大,他不会太苛责。
  但若是对方拖了他的后腿,他也不介意解决一下后患。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池砚的腿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本来小腿肚上被捅了一刀是很容易留疤的,
  不过池砚有灵泉乳液的加持,这些天的休养下来,已经把气色调养过来了很多。
  她在恢复的同时,乌开霁正在进行出发前的准备采买,干粮、衣物和防身用品。
  “出去以后,我们就是表亲戚,知道吗?”乌开霁将手中的布包系紧了些,睨眼警告道。
  “表哥。”池砚认真点头,同样背好了包裹。
  仔细想想,她好像一堆哥哥数都数不完了。
  管他呢,她不亏。
  他们所在的地点是江省,想要漂流到港台,需要途经三个省份。
  不过想要去港台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合法的途径有两条,一是亲属投靠或者婚姻团聚,不过亲友必须是直系亲属,
  二便是投资移民或优才计划,符合条件者可申请投资移民或优才计划,但此类政策在20世纪60年代尚未全面开放。
  以上这两种类型的人都可通过申请香港定居身份合法进入港台。
  但想要通过合法途径进入港台,基本不现实。
  而部分人其实是通过非法途径进入的港台,偷渡便是非法进入港台的主要方式,也是六十年代最主要的入港方式。
  偷渡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的,有陆路偷渡和海陆偷渡两种方式,陆路偷渡到了新界还得爬铁丝网,海陆倒是没那么麻烦。
  她和乌开霁选择的方式是海路偷渡,风险还不算小。
  毕竟她和乌开霁两个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像样的年纪,别人不把他们当作软柿子,那还能把谁当做软柿子?
  坏消息虽然比较扎人心,但也还是有为数不多的好消息的。
  五六十年代港台正处于高速发展期,当时港台行政商贸都紧缺人力资源,因而对于国人的偷渡行为,港台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便是偷渡被发现了,也不会怎么样,偷渡被发现大概率就是会被当地行政管理机关拘留一段时间,
  拘留过后,只要能在当地找到工作活下去或者是找到关系可以地亲友,就可以留在当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