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颗妖丹就这样躺在了他的手中,蔡宁手腕处的束缚松开,一屁-股坐在了桌几上,揉着自己的手腕,头顶传来他略带着责备的声音。
  “三小姐可知,此物妖气未除,最易蛊惑人心,长久下去便会影响其心智?”
  蔡宁抬眼歪着头去看他,妖丹被他收入怀中,那是她最喜爱的两颗妖丹,色泽清透极其好看,几百年来才得此两颗,现如今就被这样给收走了
  “柳公子……”
  柳木谦闻声与她对视上,她抬着饱含泪水的眸子,语气委屈,
  “我不知道。”
  女子隐约的哭泣声让他心烦意乱,他拽紧的拳头想要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内心却已经乱作一团。
  他别过脸。
  “罢了,你本就是深闺小姐,大概是不知此物的凶险。”
  他不再盘问此物何处得到,反而从袖口拿出一块碧玉坠子,坠子小巧圆润,上面浅浅雕刻着一个柳字,他不知是施了什么咒在上面,坠子便冒着淡淡的光晕。
  他将坠子递在她眼前,坠子淡淡的光晕下他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此坠子上我施了符咒,对妖气极其敏感,若是以后得到什么稀奇物件可将此物放在一起,若有妖气坠子便会闪烁不止。”
  此碧玉坠子是族内长老打造收妖玉牌时多余的一小块废玉,他觉着浪费便要了去,自己雕刻好用天蚕丝串成了一个小坠子,自小带在了身上。
  “就当是我用此物和你换的,如何?”
  他抬抬手,示意蔡宁收下,她伸出手指,轻轻去触碰那块碧玉坠子,坠子依旧是淡淡的光晕。
  蔡宁放心的拿过坠子,握在掌心,答应了他的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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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微微亮,官府衙门的门口聚集起了很多人。
  一夜之间,各世家不是丢了奴仆就是丢了管事,好几家大人还要报官,述说着家中小妾娘子丢了。
  官府衙门得了上面的令,接了案子,只能胡乱敷衍着,借科考之事,不便大规模搜查,不得惊扰考生,乱了心智。
  而当年贡布一案也有了线索,柳木谦顺着京中多家布庄查起,查到了那处贡布丢失的源头,康亲王的确丢失了贡布,却不是水匪偷盗,而是入了京才丢失。
  也便有了当时贺世子在京中大肆搜寻布料的事,最终布料又是从何处找到补齐的还未有结果定论。
  又过了几日,春闱三日圆满,学子出了贡院。
  蔡栋下朝归府,府中的管事先生便快步迎来,将怀中东西递上。
  “侯爷,今日府中收到酒楼小厮送来的一封信件,未曾留名。”
  蔡栋一手接过信件,指腹细细摸过信件边缘,只是普通的麻纸。
  “那小厮可有说什么?”
  “那小厮只说,侯爷看过便知道是谁了。”
  蔡栋挥挥手,管事先生退下,他只身进了书房才展开信件:
  侯爷,现已查明贡布一案当年丢失地是在京城,并不是清江,而最后给康亲王施以援手的正是太子,补齐了贡布料子,听闻沛迁这些年收获颇丰,此地便有出售过蜀锦。
  信件末尾处留下一字——柳
  蔡栋了然,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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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正盛,一场雨后,花草开的更加的好了。
  定远侯夫人温氏的寿辰,本是准备在府上小小操办的,转头又念着蔡景州的亲事还未有着落,便借此为由头邀了各家夫人一叙。
  定远侯战功赫赫,各家隐约得知帖中涵义,各府皆是带着家中小姐盛装而来。
  盛昭的母亲与温氏相识多年,今日早早便到了,带了贺礼入府。
  盛昭拉着蔡宁坐在亭中闲谈,二人背靠在凉亭木制靠栏上,丫鬟们端着果脯点心站在一侧。
  微风从院子中的莲池上吹过,二人裙摆翩翩,风声中夹杂着二人的欢笑声。
  “宁宁,听母亲说今日这席面可是你二姐一手操办的,可真厉害。”
  蔡宁点头,实话实说。
  “二姐自小学东西便快,脑子又聪明,这次嬷嬷只教了两遍二姐便全记住了,换我肯定是不行的。”
  “待你大兄的亲事有了着落便到婉清妹妹了吧。”
  蔡宁举举胳膊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向另一处凉亭中的几位小姐,有鲜艳明亮的,也有娴静素雅的,这些都是母亲较为中意的女子。
  “对啊,估计不是年底就是来年开春。”
  蔡婉清过了夏季便是十八,按照京中的说法,就是再不成亲便是不再好寻适龄婚配的公子了,这也是家中为何如此急着给蔡景州相看亲事的原由之一。
  “盛姐姐,你呢?你何时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盛昭摇头,她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后面就剩一个弟弟,就算了一辈子不嫁人也能靠着自家的家底过得很好。
  “哎,为什么非得嫁人啊,还不如做姑娘自在呢。”
  “盛姐姐,有人视婚嫁为缚锁牢笼,可有人也借此逃离牢笼,于你我而言婚嫁自然是不如做姑娘自在舒服。”
  “怎么说?”
  蔡宁注意力落在了冯素身上,在一堆闺门小姐中她今日过分的安静,坐在一侧饮着茶水,听着这些小姐们谈笑。
  “你看那冯二姑娘便是如此,他父亲一心只想着攀附权力,稳固仕途,她若不放手一搏,就会被家族安排嫁于自己不喜之人。”
  盛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此人。
  “所以她今日便是为自己搏一搏?”
  蔡宁摇摇头,有些惋惜。
  “不,她今日就是被家族安排才来的。”
  盛昭明白了,看透了这其中的端倪,转头又想起一件事,朝着身边几位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们便心领神会的后退至亭外。
  “宁宁,上次你与我讲的三皇子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三皇子出生后发生了什么?”
  蔡宁盯着盛昭满目期待,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三皇子贺珏是贵妃娘娘的独子,贵妃娘娘在世时是陛下最喜爱的妃子,后来三皇子由德妃养着,陛下把对贵妃的怀念都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对他极为的疼爱。”
  盛昭:“这位贵妃娘娘我幼时听祖母提过,说本是先丞相的幼-女,自小喜爱西域的美玉物件,后来入了宫,陛下当年可是为了博她的喜爱搜寻了各地的玉器。”
  蔡宁见她眉眼带光,轻笑着凑近她耳畔。
  “一直有一个传闻,说贵妃娘娘并不是病逝的,而是被害死的。”
  “啊?谁敢害贵妃娘娘?”
  “嘘,说不定是妖魔作祟呢。”
  “你越说越邪乎了。”
  她们窃窃私语之时,池畔响起一声躁动,她们放眼望去,竟然是莲池对岸来了位贵公子,正与定远侯说笑着。
  这躁动声正是那群小姐们传出的,其中有两位小姐眼尖瞧清楚了来人,惊讶的脱口而出。
  “竟然是太子殿下!”
  闻此言,先前还只因男子气派盛人感慨的小姐们,都跑出了亭子去了池边瞧着对岸的太子殿下,亭中便只留下了一人,便是冯素。
  盛昭探过头去观望片刻,只看见了这群乌泱泱的小姐妹,疑虑不解。
  “这些世家小姐们平日里个个温良娴静,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盛昭面朝着对岸,一眼看清楚了人,震惊道。
  “呀,是太子殿下,”
  蔡宁侧过身子转头,才瞧见了莲池对岸的人,心里更是摸不着底了,暗道:怎么会是他?
  “今日不是女客宴席嘛,太子殿下怎么会来此。”
  “这些小姐们现在满心思的都在太子身上,我看你大兄今日可难了。”
  她留了个心眼,招呼着一丫鬟上前。
  /
  冯素独自坐在亭中,她眼看着这些小姐们像是猫见了耗子似的蜂拥而至,在池边相互调侃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用指尖蘸了杯中的茶水在桌面随意画着,便将眼前这一幕景观在桌面勾勒出了形状。
  “真是狗见骨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亲娘来了呢。”
  不知不觉中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说什么呢。”
  冯素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手中连忙将桌面的水泽抹开,回头瞧见到一俊郎陌生的男子,看过他的眉眼鼻梁。
  冯素大约是认出了他,站起身子拉开距离,微微欠身行礼。
  “小侯爷安好。”
  【作者有话说】
  话不多说,直接将信物送出[狗头]
  第18章
  蔡景州望了望远处,再望向她。
  “她们都去看太子了,你怎么不去?”
  冯素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只希望他是没能听清,随意扯了个谎。
  “人太多了我挤不进去。”
  蔡景州似懂非懂的点头,目光落在那群姑娘身上,只轻飘飘的几个字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