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费郁林盯着她不断张合的水红嘴唇,倏地就将干燥温暖的手掌拢上去,气息沉沉:“李桑枝,你有点吵。”
  李桑枝傻傻地睁着双大眼睛,她要说话,张了几下嘴不知道说哪些,下唇往嘴里咬了咬,舌尖无意识地伸向咬过的唇肉。
  掌心徒然传来湿润,费郁林太阳穴猛跳,拢着她唇的大手下移,捏住她脸:“舔什么。”
  第20章
  李桑枝屏息,惶恐,颤栗不止。
  费郁林把捏着她脸的手掌拿回,没去深究掌心那块水液几时干透,他面朝前,眼眸微敛。
  车里太静。
  女孩子一直是仰靠椅背抬着脸的姿势,衣物没遮起来的肌肤白如窗外雪。
  对面有汽车驶来,光束晃过她半张着的红唇,有股子圣洁的欲。
  费郁林叫她坐好。
  李桑枝呼吸加快,胸线起伏明显:“坐不好……”
  费郁林眉头紧锁,像面对多棘手的项目:“为什么坐不好?”
  李桑枝失措:“没有劲,我浑身软,不知道怎么了。”
  这是情动现象,她不自知。
  费郁林握住她手臂将她捞起来,放置在座位上,让她自己坐着,他闭目养神,被她舔过的那只手搭在腿部。
  耳边细小的喘息扰人,费郁林无奈:“怎么不说话?”
  李桑枝茫然滴看他:“您不是说我吵吗?”
  费郁林面部轻抽:“说点别的。”
  李桑枝还是茫然。
  身旁直愣愣的目光一寸不离,费郁林慢悠悠偏头,端详她被抓包而泛红的脸:“包里放了什么?
  李桑枝眨眼:“松果。”
  背包不大,放不了多少东西,她走得匆忙,贴身的换洗衣物都不一定带上了,却记得送人的小礼物。
  多用心。
  手绢打开露出松果来,深褐色鳞片堆成的小塔有两处地方裂开。
  费郁林扫了眼:“这就是山里最好看的松果?”
  李桑枝点头。
  费郁林好笑:“松鼠啃过的?”
  李桑枝眼里布满真挚:“您不觉得它是特别的记号吗?”
  费郁林哑然。
  李桑枝把手绢包回去,连同松果一起递给他:“希望您喜欢。”
  费郁林纹丝不动。
  小女生的指尖轻颤,她微窘,开始退缩。
  费郁林拿过大红花手绢包着的丑松果:“有心了。”
  这东西放哪儿是个问题。
  或许是见他收下了礼物,身边人就放松点,说起舔到他掌心的事,他深黑的眼注视过去,她耳尖红透。
  “就,就是,我不小心的,我其实是想舔自己的嘴,有点干了。”
  费郁林一顿,干吗?那么湿。
  他揉眉心。
  耳旁有执着于澄清的声音:“真的,费先生,我不可能随便舔一个男的手心……”
  费郁林缓慢地吐息:“好了。”
  李桑枝嘟嘟囔囔:“我都不想说话的,是您要我说话,我说了您又不爱听。”
  费郁林闭了下眼,莫名低笑出声。
  旁边人不清楚他为什么笑,不敢问,那张看起来就软润的小嘴不再张开。
  **
  车抵达费家旗下饭店,李桑枝跟着费郁林下车,她从车里的春天到外面的寒冬,刺骨的风吹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她打了个抖:“怎么来这里了?”
  费郁林长腿往前迈:“吃晚饭。”
  李桑枝抱着布做的背包停下来:“我吃过了,就不上去了,我在外面等您。”
  费郁林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回身看她一会,对她讲:“你的肚子叫了一路。”
  李桑枝的脸倏然就烧热。
  睫毛上一沉,凉凉的,她呆滞地仰头,纷纷飘落的雪花在她眼里放大:“下雪了……”
  “费先生!”李桑枝跑到费郁林面前,“下雪了!”
  费郁林俯视激动到忘乎所以的小朋友:“嗯。”
  李桑枝在雪地里转几圈,站不稳地摇晃,一只手拎住她肩头,她呵着白气,冻冰的脸上展露一对梨涡。
  费郁林被她青春气息沾染一身,温和道:“饭不吃了,雪管饱?”
  李桑枝撇嘴:“管不饱。”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少有行人在打量,顿时就臊起来,“费先生,我刚才是不是害您跟我一起丢人了。”
  费郁林眉眼浮上迷人的笑:“不至于。”
  李桑枝和他说:“我好喜欢下雪。”
  费郁林深嗅今年第一场雪的沁凉:“这场雪要下一段期间,喜欢就慢慢看,慢慢玩。”
  **
  饭店的菜品种类多,口味好,李桑枝喝掉碗里的最后一点汤,两眼无神地望着虚空。
  费郁林早就放下碗筷,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吃迷糊了的人:“你那个老乡在我住处,待会过去?”
  “明天可以吗?我还没准备好要怎么和他说。”李桑枝的后脑勺在椅背上转动,她把脸扭过去,“我今晚想一想。”
  费郁林说:“上面有房间,给你开一间。”
  李桑枝坐起来:“您呢?”
  费郁林拿出手机给她安排房间:“我回家。”
  李桑枝的视线追随他操作手机的手指,是赏心悦目的,无论是手,身材,还是脸,都符合那个词。
  她轻咬嘴里软肉:“那振涛哥……”
  费郁林神色有些淡:“今晚就让他在那边客房住一晚。”
  李桑枝安静几秒:“谢谢您。”
  费郁林把手机放到桌面:“你替他谢我。”
  李桑枝垂眼:“他家跟我家一前一后,我们一起长大,我把他当哥哥的。”
  费郁林一张俊脸不起一丝波澜,这样的他让人觉得遥远,冰冷冷的,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桑枝不自然地说出一个情况:“他妈妈和我爸爸互相有情。”
  费郁林微笑:“那确实是兄长。”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告诉在和桌布玩耍的小女生“1209,上去吧。”
  李桑枝坐着没有动:“您能不能也在这边开个房间?”
  这要求越界了,没分寸感。
  费郁林说不清是绅士风度使然,还是怎样,他并未露出反感:“我回家陪奶奶。”
  李桑枝愕然:“您说的回家……我以为……您不是回您给我的地址,就是振涛哥哥今晚住的地方啊。”
  “不是。”费郁林说,“我回本家,老宅。”
  “噢……”
  李桑枝看窗外飘雪,她有时是文静的,没什么话说,就像现在。
  多变的她轻易就能勾起一个人的窥探。
  费郁林不太成人欲/望看她秀丽小脸,长辈般问:“刘海怎么不卷了?”
  李桑枝:“……”还能是为什么,真是好白痴的问题。她转头说,“我回家到镇上拉直了。”
  “其实我以前就是这样子。”李桑枝把夹子取下来,理了理刘海,“我来京市以后,我表姐带我去做了离子烫,您第一次见我就已经是烫的头发。”
  她把夹子夹回发丝里:“费先生,您能帮我找到我表姐吗,我想她了。”
  费郁林无法理解:“想她了?”
  “是呢。”李桑枝轻声,“要过年了,我想问她回不回来过年。”
  费郁林没作答。
  “还没找到是吗?”李桑枝善解人意地说,“正常的,世界那么大,找一个人是好难,更何况那个人有心躲藏,费先生虽然有本事,却也没办法……”
  费郁林头疼:“过两天带你去。”
  李桑枝不敢置信:“找到啦?”她起身过去,总是含着水情意绵绵的一双眼亮晶晶,“费先生您也太厉害了吧!”
  费郁林受过太多吹捧早就习以为常,这种直接纯粹的是第一次听,他漫不经心地笑笑。
  **
  夜里,费郁林被电话吵醒。
  以前他的手机在夜间是关机的,没在意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关机,他打开床头灯接听来电,捕捉到的是哭声。
  费郁林看时间,凌晨三点多,他问怎么回事,没得到答复,男人隐忍冷沉:“不说话?”
  那边的人还在哭,只有哭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死掉了。
  半个多小时后,费郁林身披寒夜寂凉出现在饭店,敲开了1209房门,他还未言语,门里人就扑到他怀里,梨花带雨的一张脸蹭在他黑色呢子大衣上面。
  已经不是简单的越界,小兔一会跳到他底线里,一会跳到他底线外,来来回回地横跳,此刻甚至做出亲密举动。
  费郁林愣了几个瞬息,握住她双肩就要让她站好,她在这时哭着说,“我做噩梦了。”
  费董差点让她气笑,不过一个梦而已,大半夜的如此哭闹,怎么这样娇气。
  怀里人泣不成声:“我梦到您……梦到您不在了……”
  他顿住。
  所以才伤心?
  “我跟我老公去您的坟前看您……”
  费郁林拍拍她因为哭泣颤动的瘦弱背部:“好了,不用往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