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226节
  贺兰危原本说好要和她一起去,但没来,因为昨天晚上和李珣打了一架,被李珣打碎了两根肋骨,划伤了半边脸,即使用灵力催着伤口愈合,但这样严重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至少要在床上躺几天。
  李珣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至少还能动,强撑着上了车,一上车就和一滩泥一样地靠在车壁上。
  动作间,也不知道扯到身上哪一处伤口,很痛苦地嘶了一声:“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
  谢延玉:“……他都被你打得起不来床了。”
  李珣阴森森地:“我打他不是应该的吗?他没名没分的不就该打?”
  他完全忘了自己也没名没分。
  语气阴阳怪气地:“要不是看他还算讨你欢心,早就把他卖进窑子里去了,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谢延玉:“你卖过了。”
  李珣不吭声了。
  他低着眼,撩开了衣袖,露出手臂,将手臂凑到她眼下。
  就看见他手臂上一条条的全是伤痕,青青紫紫的——
  有点眼熟。
  谢延玉想了一下。
  然后她想起来了,在与她重逢之前,李珣总想着要报复她,折磨她,因此每天在天剑宗的地牢里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惩罚妖魔,找到最残忍最折磨人的记录下来,准备以后用在她身上。
  虽然最后都没用就是了。
  前世她在天剑宗的时候,找到了那个册子。
  翻开看了一眼,被里面刑罚的种类和花样震惊。
  其中有一项,就是用重物碾压对方的皮肤,将血管都碾破,但不伤到外面的皮肤,就让血堵在皮肤下,令整个皮肤都肉眼可见地瘀肿,然后再拿刀,轻轻划破皮肤,把血放出来。
  虽不是什么重伤,但足够折磨人。
  眼下李珣皮肤下面青青紫紫,又被划破好多伤口,倒有些像她看完那刑罚后想象出来的情境。
  看起来实在是很凄惨,很可怜。
  李珣凑近,想要她帮他上药,
  但还不等话说出口。
  下一秒,就听见她说:“你之前写在册子上,想用在我身上的刑罚。第三页第二条,是不是看起来就类似这样?”
  话音一落。
  李珣好像被钉住了。
  他原本想与她撒娇,或是用些装可怜的语气,最近几天,她被贺兰危吸引得更多,也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总让她往他那里去,他原想露出这些伤痕,让她多注意他一些。
  但她突然提起这个……
  李珣看了眼她的面色,见到她表情一如往常,也看不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是故意这样问,还是随口一问。
  他心像一下坠入无底深渊,前世,他与她退婚时,爆发过一次争吵,便是因为这事,因为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那本册子,他是写了,但他从来没真的往她身上用过,甚至都没将这东西拿到她眼前晃悠。
  他曾以为他很想要她死。
  但前世,看见她当杂役弟子,低眉顺眼的模样,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刑罚里有一条,是将她眼珠子挖下来,可是今生再遇见她,发觉她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刻,他便有些接受不了了,帮她治眼睛,嘴上说是因为她的眼睛只有他能弄瞎,但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时候心里浮上的情绪是很奇怪的,有点酸有点疼。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道:“你生气?”
  谢延玉不太明白,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生气的?
  最终这些东西也没真正伤害到她,不是吗?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所以顺便提了一嘴,突然就有些好奇。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但下一秒,李珣直接捏住了她的嘴:“算了,别说。”
  谢延玉:“……”
  谢延玉闭嘴了。
  之后的一路,李珣突然变得很沉默,靠在车壁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用了缩地术,几个时辰后就到了沛都。
  等进了城门后,李珣让驾车的侍从停车,然后下车了一趟,说是去买东西。
  谢延玉坐久了车,见到他下车,于是也下车透气。
  然而刚下车,
  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有人看她。
  朝着那方向看过去,
  就见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中——
  是沈琅。
  距离上次见面,谢延玉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
  一眼过去,发现他消瘦了一些,不过她更惊讶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怎么在这?”
  第158章 你抽我吧 上赶着挨打
  上次见面以后, 谢延玉便回了谢家。
  谢家的除妖法阵被谢承瑾重新加固过,沈琅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因此便再也没见过谢延玉;没多久,听闻谢延玉拿走了折灵尺, 不知所踪。
  他找遍了整个天都, 想要找她, 在城郊发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循着她的气息,能感知到她与贺兰危一同离开了,但贺兰府也用了同样的除妖法阵, 沈琅竟无法绕过。
  所以他做错了吗?
  他不应该试图抓住她, 捆绑她?
  就像是往手里抓一把沙子, 抓得越紧,沙砾流失得越快,可是倘若他不试着抓住手中这一捧沙, 难道沙就不会流失吗?
  也会的。
  无非速度慢一些,可是他还是会失去她。
  ——因为他从未拥有过, 未来也不会得到哪怕她一丁点的爱。
  这个念头出来,沈琅几乎到了暴躁的程度, 他暴怒地摔了很多东西,强迫自己将这念头压了下去,不可能的, 不会的, 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
  他守在贺兰府外,日复一日等着她出现。
  可是她从未出府,唯一一次露面, 就是打开府门,放了一团雾气出去。沈琅认出来,她在这团雾气上施加了一些法术,是从他给她的书里学到的。
  他便跟着这团雾气,来到了沛都。
  他知道,在这里一定可以等到她。
  但见了面,应该说些什么?
  沈琅看着她,头一回,有些无措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道:“对不起。”
  他大概是在为了上次拒绝她道歉,但也可能是别的事,不过谢延玉不太想动脑琢磨这个。
  有些奇怪。
  前世今生,她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今生他为她鞍前马后,所做的事情也很多,她对他却只有习惯,没有别的感情——
  她又怎么可能是毫无感情的人?
  不过是从前的日子,她挣扎求生,从来无暇去顾及这些,她连自己的情绪和感受都无法顾及,提起自己真正的意愿,都是茫然的,又怎么可能花太多的心思去琢磨对别人的感受?
  但她知道。
  她对李珣有很少很少的愧;对贺兰危,是一种想要将他踩下,想要看他哭泣,想要伤害他的扭曲情感;与谢承瑾之间,则是一团剪不断的乱线。
  但是对沈琅,除了一点习惯,什么也没有。
  若将心比水面,想起沈琅的时候,她一点波动都没有,哪怕一点很轻微的涟漪都不存在。
  所以她不想琢磨他。
  听见他这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要上车。
  然而下一秒,沈琅却跟过来:“我……”
  他想说,他能不能跟她一起,可是这话堵在喉咙里,最终说出来的是:“我能跟着你吗?我什么都不要了,”他语气有些急促,见不到她,他真的无法忍受:“不会再拒绝你,不会再和你提要求,你要我做什么都好,我能不能跟着你?”
  他很少有语气这样急切的时候。
  谢延玉回头看他。
  他模样姣好,如今露出这副模样,是有些可怜的,像被主人丢弃后叼着主人裙角的小狗,但:“你何必问我呢?”
  谢延玉说:“我若说不要你跟着,你也会跟着我的,你知道,我拦不住你。所以,我的意愿重要吗?”
  她不是第一次说类似的话。
  但这是第一次将话说得这样直白。
  沈琅愣了下,他想要反驳,想说她的意愿怎么会不重要,
  但是过去的无数次,他要跟着她,就从来没问过她的意愿,哪怕她说不,他也会跟上去,哪怕不打扰,也会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如同挥不散的鬼影,他的视线从前世到今生,向来如同附骨之蛆,渗入她每一次呼吸——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答案。
  所以她的答案也并不重要。
  姣好的面容突然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所以,他又做错了,是吗?
  沈琅感到很茫然,可他只是想要看见她,他只是想要在她身边,只是想要她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