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男主们全都重生了 第70节
  因为看不见,
  她不知道谢承谨听见她的动静,会不会抬头看她,
  于是她伸出手,做出尝试关窗的样子,但手伸出窗外的那一刻,她直接不动声色把玉牌扔出了窗外——
  玉牌里的灵力才刚被彻底激活不久,
  它受了怨鬼的内丹和她的血,现在还需要被她的气息温养,里面的灵力才能流动,所以她必须要把它放在身边。
  现在她直接把东西扔下去,玉牌离了她的气息,里面的灵力也会暂时滞涩住,相当于倒退回了只被激活一半灵力的时候。
  只激活一半灵力,就无法感知到它的具体位置了。
  就算李珣已经快要找到她了,但这个关头突然失去位置感应,他也无法找到她。
  谢延玉知道窗户下面是一片繁茂的花丛,
  玉牌丢进花丛并不显眼,埋在花叶间,也不用怕被人捡走,
  她等到谢承谨走后,再下去捡回玉牌即可。
  谢延玉将玉牌丢下去后,又在窗边站了一会。吹着风,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李珣一行人的脚步声停住了。
  *
  与此同时,
  一门之隔的客栈走廊上,
  李珣停下脚步,垂眼看向手中的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原本直直地指着前方,眼看着就快要找到玉牌了,只差临门一脚,现在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乱转,突然就感应不到玉牌的具体位置了。
  李珣见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身侧的几个手下也惊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难理解吗?”李珣无所谓道:“那个人不太想把玉牌给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接按住了罗盘上的指针。
  罗盘到底也是个高等法器,指针是由玄铁锻造的,锋利得和刀锋似的,没那么容易被按住,
  但李珣偏要按住它,不仅按住了,还用了点力气,直接掰动指针,强令它指向了刚才所指的位置。
  因为强掰指针,他手指被划破,出了点血,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转过头和手下们道:“刚才指针指的地方,就这么几间房,一二三四,四间。”
  他微笑问:“你们说,东西在哪间房里?”
  这话一落。
  手下们却唯唯诺诺,没一个人敢回答。
  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行事作风有多像一条疯狗,即便李珣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挺正常,但掰罗盘指针这种事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谁知道接下来他会不会直接把前面几间房门都踹开,挨个进去找玉牌。
  见他们沉默不语,
  李珣像是觉得无趣了一般,嗤笑了声,松开了按着指针的手:“行了,今天不踹门,看你们吓的。”
  手下们是真的害怕,
  李珣不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害怕,李珣像个正常人的时候,他们更害怕。
  见他这样,有人犹豫着问:“主人,那人分明是故意藏起玉牌,不想让您感应到它。您为何不挨个踹门,找到那个人,直接把玉牌抢过来?”
  李珣捻捻指尖血迹,漫声埋汰他:“直接抢么。多无趣啊你。”
  他直接把罗盘抛给这人,然后转身下楼:“走了,多开几间房,这几天就住在这,我看看这人能藏到什么时候。”
  *
  另一边。
  谢延玉听着脚步声离开,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着谢承谨离开,然后她去捡玉牌了。
  知道直接让谢承谨走没用,于是谢延玉干脆无视了他,准备直接睡觉,毕竟他在这里,应该也就是抓到好几次她去找贺兰危,所以才亲自来盯着她,她睡着后,他应该自己就走了。
  更何况,
  他明天清晨还要和贺兰危一起去看妖界的封印,
  她睡一觉,睡醒了,他肯定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屋子里没什么声音,
  谢延玉合衣躺上床,就只能听见谢承谨偶尔翻书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催眠,没过多久,谢延玉就又睡了过去。
  谢承谨坐在桌前,书摊在面前,但他基本没在看书了,
  从她躺到床上,他就在看她,原本是想看看她又要干什么,结果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
  她睡着后却并不安稳,一直在翻身踢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承谨很难得地感到了一点意外,平日里那么安静的人,什么都是暗戳戳的,怎么睡觉能睡得这么闹腾。
  他视线扫过去,
  看见被子都几乎要被她踢到地上去了,裙摆揉皱,露出一截脚踝。
  脚踝上肿胀的淤伤已经好了很多,是他之前亲手给她上的药,带了点惩罚她的意思,动作用了些力气,因为她挣扎,所以偶尔会触碰到她没伤的地方,因为她皮肤太苍白,他按一下,就会留下浅浅的指痕。
  他顿了下,面无表情地挪开眼。
  *
  谢承谨没在谢延玉的房间留太久。
  她睡着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
  谢承谨稍微疗了疗伤,然后又开始处理事务,
  有些东西需要他手写,桌上备好了笔墨纸砚,他坐在桌前,提起笔,斟酌着落笔。
  大约是因为笔尖蘸的墨汁有些多了,
  他还未落笔,就有一点墨汁滴落在纸,留下一个很小很小的墨点。
  墨点还不如芝麻粒大,但落在一片空白的宣纸上,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谢承谨垂眼看着,突然想起谢延玉。
  他想起她的锁骨上那颗痣。
  那颗痣小小的,所以不怎么起眼,要凑近看,盯着她的锁骨看,才能注意到——
  所以那妖物是盯着她看了多久,才给她传那样的讯息?
  那妖物还夸那颗痣漂亮。
  漂亮么。
  谢承谨呼吸重了些,
  他从不会在意某样事物是否漂亮,但却无法自控地想起那颗痣的模样,
  她的皮肤实在太苍白,和纸一样苍白,所以那颗痣点缀在她的锁骨上,就显得非常醒目,一旦注意到了,就很难忽视。
  说不清是不是因为生气,喉咙里好像烧了一团火,以至于他有些干渴。
  他提着笔,试图在宣纸上写下些什么,
  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那颗痣的模样突然就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了。
  他又放下笔,垂眼看着那张宣纸,
  好半晌,他突然抬手,把宣纸揉皱扔了。
  *
  另一边。
  谢延玉房中。
  灯火早已经熄灭,屋子里有些暗。
  月光洒落,顺着窗格映在地面上,原本是很安静的画面,然而没过多久,窗户突然动了动,从外面被人缓缓拉开,随后,一个模糊的人影顺着窗户,翻了进来。
  屋子分明在二楼,
  但这人御灵力翻窗,动作利落又安静,没有闹出一点动静。
  月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的模样照得清晰了些——
  凤眼高鼻,貌若好女。
  漂亮温慈得像一尊神像。
  是沈琅。
  谢承谨离开的时候,在谢延玉房间外面布了结界,他进不来,所以只能翻窗,
  他安静地翻进来,然后又静悄悄地合上窗户,这才看向床榻上的谢延玉,琥珀色的眼睛柔和得像春水,眼底却压着令人心惊的病态与痴迷。
  他呼吸都急促了一些,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才迈步走到床边。
  然后他微微蹲下身,蹲在了床边,和她凑得更近,安静地看着她。
  谢延玉睡得不安稳,
  沈琅看了她半晌,然后指尖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用了个安神的咒术,然后低声道:“睡安稳些。”
  他用目光贪婪地描摹她的脸,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唇,几乎像蛇信一样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细细舔过,但光看还不够,他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空虚,于是他又脱下外衣,安静地上了床,伸手环住她的腰和脖子,将她抱进怀里。
  他像蛇一样抱着她,乌黑的头发从肩头垂落,像藤蔓一样笼罩住她,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