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进了酒店,傅识云拿身份证定了个房间,而后和曲颂一起进了电梯。两人前脚刚进房间,曲颂的手机就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按下接通:“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宋琰,咱俩能断的体面点吗?”
  “不能!!”宋琰暴躁又破防的声音顺着手机钻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和傅识云去酒店?!你俩开房了是吧?不许让他碰你听到没有!告诉我在哪个房间,我现在就过去!”
  曲颂气的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
  听了全程的傅识云一针见血:“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曲颂笑而不语,和宋琰朝夕相处了八年,自然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宋琰的不成熟体现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开始曲颂觉得他年纪小,所以处处包容。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宋琰仍是老样子,曲颂依旧选择了迁就。人无完人,既然选择了他,就要接受他的一切。他自己也不是百分百完美的。
  直到年初的时候,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曲颂被赶去了客房。晚上失眠,曲颂开始反思这段关系,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他无法单方面包容、迁就宋琰一辈子,如果想长长久久在一起,宋琰也必须做出改变,于是便有了第一次冷战。
  曲颂本以为经历了磨合期的阵痛后,他们的感情会更加坚固。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这段感情早已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都不重要了。”曲颂耸了耸肩,笑得洒脱,“往后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十几分钟后,傅识云开口:“司机到楼下了,你走员工通道,从酒店后门出去,我跟酒店经理打过招呼了。回去好好休息。”
  “你呢?”
  傅识云笑道:“我当然也回家了。”
  等曲颂离开,傅识云也准备下楼退房。走到电梯口,电梯恰好停在这个楼层,傅识云往后退了两步,松了松领带,做好打架的准备。
  下一秒,宋琰怒火中烧从电梯里冲出来。
  对此傅识云并不意外,宋琰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动用关系查到入住信息易如反掌。
  宋琰一把揪住傅识云的衬衣,傅识云顺从地被按在楼道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曲颂人呢?他在哪?!你们都做了什么?!”
  “别把所有人想的和你一样龌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他已经走了,为了躲你特意走的员工通道,满意了吗?”傅识云不会让曲颂平白背上出轨的污点,毕竟现在还没离婚,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我龌龊?”宋琰冷笑一声,“那你又高尚在哪?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喜欢别人的老婆,你还要脸吗?!”
  “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曲颂这个人,而非他已婚的身份。他已婚这件事并不能给我带来刺激感……”傅识云抬手挥开宋琰的手,“只会让我遗憾自己出场太晚。”
  傅识云凑近了,周身散发出凌人的威势,挑衅道:“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他,如果我和你站在同一跑线上,你丁点赢我的可能都没有!”
  “可惜你永远没这个机会!”宋琰不甘示弱,骄傲又得意,“我就是比你早遇到他!他就是先爱上了我!选择了我!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
  “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有了。”傅识云笑容凉薄,字字诛心,“你现在之所以这么慌,就是知道他一定不要你了。冒着失去他的风险也要与别人春风一度,宋琰,说到底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拥有他的机会。”
  “你他妈放屁!”宋琰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傅识云,就算是绑我也要把他绑在我身边!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那就试试看吧,反正我不会输。”傅识云眼里是志在必得。
  “少他妈做梦了!我们有八年的感情,还是彼此的初恋,你拿什么赢!”
  “的确,你唯一赢过我地方的就是他的爱,只可惜现在这份爱已经不属于你了。”傅识云看着宋琰,笑容冷漠而讽刺,“奉劝你早点签字,这样还能给他留个好印象。你没发现他现在躲你像躲瘟疫一样吗?”
  被刺激到彻底失去理智的宋琰怒吼一声,抡起拳头发了狠朝傅识云挥去。傅识云闪身躲开,迅速给了宋琰肚子一拳。
  “别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他惯着你,我可不会。”扔下这句话,傅识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19章 原谅
  车子停在别墅前,司机递上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用车就给我打电话。”
  曲颂愣了下,忙不迭拒绝:“这不合适。”对方是傅识云的司机,怎么能给他开车。
  “是傅总的意思。”司机解释道,“我是退伍军人,又学过散打。傅总说您最近被坏人盯上了,让我保护您。”
  “原来是这样。”曲颂笑着接过名片看了眼,“那我就叫您张大哥了。我叫曲颂,是名律师,不介意的话叫我曲律师就好。”
  “好的曲律师,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方便加个微信吗?”
  “当然可以。”加上微信,曲颂和对方道谢后开门下车。
  进了别墅,曲颂先去后院给菜地浇水,然后进厨房煮了碗面,吃完又去书房看书,总之一时一刻都没让自己闲下来。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曲颂才将手机开机。
  二十多通未接来电均来自一个人,微信消息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曲颂连手机号带微信全部拉黑,眼不见为净。
  夜里,曲颂被电话声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刺目的屏幕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睛。来电显示是一串手机号码,曲颂只用一秒就猜出了号码的主人,果断挂断拉黑,而后又将手机调成静音。
  曲颂有入睡困难的毛病,被吵醒之后再睡更是如此。没等他完全睡熟,听到了门铃声。这么晚了能是谁?曲颂满心疑惑地下楼,走到门口看了眼可视门铃,瞬间愣在原地。
  宋琰站在门外不停按铃,门两侧的声控灯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他的五官,表情疯狂偏执。入户门外还有一道院门,连接着两米高的围墙,他竟然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不是已经成功躲开了吗?曲颂整个人有点懵。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通过手机定位查到了你的位置。开门我们好好谈谈,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宋琰的声音被厚重的防盗门滤掉一层,显得没那么真切。
  曲颂如坠冰窟,他完全没想到宋琰连非法定位的事都做,而自己竟然也轻而易举就落入了他的圈套。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宋琰吗?
  “咚咚咚!”门外的人开始砸门,一次比一次用力,明显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我看到灯亮了,你在门口对不对?开门!”
  曲颂被砸门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抱住了肩膀。
  没过一会儿,砸门声突然消失了。正当曲颂怀疑他是不是走了时,宋琰出现在了客厅落地窗前,身体紧紧贴住玻璃,奋力往玄关的方向看,眼睛发亮:“我看到你了曲颂,给我开门,不然我就砸玻璃了!”
  曲颂深吸一口气,将宋琰的手机号从黑名单中放了出来,拨号,走到落地窗前,手机举到耳边。
  收到电话的宋琰连忙接通,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子里的人,放在玻璃上的手忍不住抚摸曲颂的脸颊:“给我开门,我想你了。”
  “不开,就这样说。”曲颂临窗而立,态度坚决,“如果你再敢弄出一点动静,我立马报警。”
  “好,这样说也行,都听你的。”宋琰连忙答应,像一只彻底被抛弃的小狗重新见到主人,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
  曲颂语气淡淡的:“想说什么说吧,我给你这个机会。”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宋琰眼巴巴瞅着曲颂,祈求道,“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驯服宋琰很简单,只需彻底抛弃他。然而对曲颂来说,只要宋琰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他就永远不会抛弃他。
  所以这是一个解无可解的死局。
  “我跟你说过我爸妈为什么离婚吗?”曲颂问。
  宋琰摇头。
  “我也记得没说过,因为我爸出轨。”曲颂语气平静,见宋琰要开口,“先听我说完。”
  宋琰立刻闭嘴。
  “你从小生长在上流圈层,想来见过不少貌合神离的婚姻,人前恩爱夫妻,人后各玩各的。所以在你眼里,出轨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是随便玩玩,腻了就散,不影响婚姻。但我和你不一样……”
  曲颂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胸腔里的酸涩,继续道:“我出生在小县城,家境普通。我爸当年出轨,他不想要我,又拿我的抚养权逼我妈净身出户。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女人,没有固定工作,带着一个七岁的拖油瓶,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过。”
  “我妈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欺凌和白眼。我也一样,在学校里被同学嘲笑议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为了一己私欲背叛家庭的男人。我深深厌恶着每一个出轨的人,它是刻在我心灵深处的伤口。所以我打的最多的就是因为出轨而离婚的官司,如果按照心理学上说的,就是“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