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知道了,你这块砍掉,还有谁有要汇报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都浑身一激灵,不是,这怎么还按下加速键了。刚才卖惨的那高管肠子都悔青了,总裁今天好像很暴躁啊。
  后面的会议也验证了这一点。人们认知里的席铮一直都是财团掌门人里最讲道理,最儒雅绅士的一位。只要是有资格站到他面前的中高层,不管讲的方案多么愚蠢多么天马行空,就算是给领导画饼他也会默不作声地听完,虽然并不一定赞同但是都会尊重对方发言的权利。
  但是现在,谁拿不出具体可行的方案以及用来佐证的数据,只会吵嚷,他就一律移交给隔壁的总裁助理办公室,让庄毓去接待。
  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这屋空了,而庄特助忙得满头大汗。
  他忙得连喝咖啡提神儿的时间都没有,对着面前比他还头大的众多高管们苦笑,哎,我一个小助理今天也是权倾朝野了。
  叮咚一个消息亮了屏,“从这个月起薪资上调50%。”
  庄特助咽下了自己的一肚子抱怨,没办法,资本家给的太多了。他撸起了袖子,键盘敲得都快冒火星子了,“一个一个来,您的诉求讲不清楚我没办法帮您递上去。”
  这天或许是整个财团中高层们办事效率最高的一天。因为高管们在这抓耳挠腮的时候,就一定会让底下的员工们运转起来了。
  而大总裁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只是为了照顾他的猫。
  席铮给了管家一个暗示,让人不要发出声响,然后他的皮鞋悄悄靠近。
  花团锦簇的院子里,覃雾正躺在一个巨大的秋千摇椅上荡悠着。他刚发过烧身体还虚着,又不想闷在房间里闷一天,只适合这样懒洋洋的活动。
  他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跟着一段洗脑旋律哼起了小曲儿。
  “把你的钱给我~把你的车给我~在你的房产证的名字上加一个我。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你承诺永远爱我一个。”
  俗气的歌词,平平无奇的调子,奈何哼唱着的人声音优雅华丽,软下嗓音的时候竟然也有了那么点靡靡之音的感觉了。
  席铮正巧从主屋绕到了花园里,一字不漏地听到了,瞬间心情愉悦地接话:“就这样就行了?走,咱俩扯证去,我把股票和期权也分你一半。”
  “笨蛋,捞钱都不会捞,净捞一些便宜的。”
  吓得他家金丝雀一骨碌从摇椅上翻腾下来:“使不得啊!”
  金丝雀决定立马给这人的助理告状,快给你老板安排上反诈课程吧,顶头boss是恋爱脑你们集团早晚得倒闭。
  第44章
  “爷爷, 您为什么对覃雾那么好啊?”
  这天刚吃完午饭,晏非就追上了老爷子,问出来这几天一直缭绕在他心里的困惑。太反常了, 自己周围人对待覃雾的态度都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他甚至都问到了祁京墨那里,但那人直接挂了电话, 没理自己。
  老爷子的红木拐杖重重地点了一下地,回头深深凝视了晏非一眼, 让晏非心里一突, 他不太想给老爷子留下一个心胸狭窄容不得人的印象。
  但晏老爷子没说什么责怪的话, 反而笑了笑, “那孩子啊跟我挺投缘的,他是你引荐的客人应该关系不错,年夜饭的时候你喊上他来家里做客吧。”
  凭什么啊……
  但他嘴里也只能顺从地吐出来一句, “知道了, 爷爷。”
  不过晏非最近也没什么时间追查这个疑点了。晏家内部凡是能站上牌桌的人, 都认定了晏非通过一个冒牌货把老爷子哄的五迷三道的,眼瞅着就要继任下一任家主了。到时候家族里的大部分资源都会向他倾斜, 怎么会不引起红眼病们的反扑呢?尤其是那几个叔伯辈的老东西们, 熬死了晏淮央挤进了继承人序列里, 又怎么会容忍他这个小辈骑到自己头上呢?
  所以晏非最近忙得焦头烂额, 他手里的生意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而众人口中那个搅动风雨的冒牌货, 此时正关在深宅大院里养病。
  “我真的好了,这苦药能不能不喝?”覃雾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家金主。
  席铮冷着脸,“不能, 你体质太虚弱了,医生说至少要调养三个月。”
  “你看我都活蹦乱跳的了。那只是个意外,我真的不虚, 我虚不虚你还不知道吗?”
  席铮现在也不是一撩拨就脸红的初哥了,饶有兴致地看着覃雾转了个圈圈,然后还展示性地原地蹦哒了几下,软乎乎的头发都顽劣地翘起了几绺,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大病初愈的水灵劲儿。
  他绷着脸,“那去换衣服,带你出去玩,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不远处的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谁一天三顿地记挂着他有没有吃药,现在又毫无原则了,您就惯着他吧。
  他们驱车来到了a市著名的江景区,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夕阳下漫步。由于惹眼的外形条件和一看就非富即贵的气质,引来路人们频频注视着。
  “我戴个口罩吧,好歹还算一个糊咖小明星。”
  “嗯。”席铮管助理要了一个黑色口罩,亲自俯下来帮自己的小情人戴上了。
  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席铮心跳都漏了一拍,以往只会站在明珠塔顶的商务中心俯瞰整座城市的大总裁,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驱车来这里散步。原来所有的纸醉金迷、灯光闪烁,在这一刻都没有心上人的眸光耀眼。
  席铮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覃雾早早地裹上了薄款的羽绒服,他们两个大男人也没有腻腻歪歪地牵着手,就那样默契地并排散着步,连夜风都是温柔的。
  覃雾鼻尖一凉,仰头的时候惊喜地哇了一声,“下雪了哎!”
  他是南方孩子,a市也很多年都没下雪了。
  周围的路人们也欣喜地抬头抓握着,南方即使下雪也不是大片大片地倾洒而下,小气得很,细碎的小雪花从摩天大楼间飘落的时候都没有深夜的灯光明显,但是路旁不断有人停下车子出来看,初雪是给这座城市最浪漫的礼物。
  覃雾正仰着头试图让自己全身都沾满雪花,咦,怎么没了?头顶赫然出现一把低调深沉的大黑伞。
  “哪来的伞?”
  “刚刚庄毓递过来的。”
  覃雾叹了口气,对上了这人认真关切的眼神。哎,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长啊。堂堂的集团总裁想必也不知道初雪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小情人要被雪花淋湿了。
  算了,慢慢教吧。
  但是下一秒,他的口罩被一根手指挑起,覃雾被人掐着腰强吻了上来。他的唇瓣微凉,被席铮吮吻着慢慢染上了温度,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疏离感的漂亮眼睛里霜雪也一寸寸融化。
  男人一手撑伞,一手搂他,这时候吻技好不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漆黑的大伞遮盖住的是他盛大的爱意。
  席铮附在小情人的耳边低语,“听说初雪的时候要和喜欢的人告白。覃雾,我喜欢你,我会想办法拴住你一辈子。”
  “好,接收到了。”
  覃雾暗笑,谁家好人告白跟土。匪一样啊。这人的恋爱课程肯定又学杂了。
  夜幕笼罩时,定居国外隔着几个时区的某人抓起手机,又放下来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手机里就习惯性地订阅上了a市的天气预报。
  他若无其事地发过去一条消息:“小挂件,你那里下雪了。”
  那人不常回自己消息,但这次没隔几分钟居然回了,“对。江老师最近在忙什么?”
  男人原本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瞬间就正经地坐了起来,虽然人家并不会突然打视频过来。他敲了几个字又删掉,认真地措辞着文字。
  “在忙着赶通告。后天有一个法国的电影节,规格挺高的,很多国内大导演也会去,你要不要一起来?我的邀请函富余很多张。”
  顿了顿,他又补上了一句,“25号至27号,结束了你还可以飞回国跨年,当然了你想陪我一起也可以。”
  覃雾勾起嘴角,正好想出去放放风了。
  他客客气气地询问着自家金主大人,“国外有个电影节,我想出去三天可以吗?”
  席铮皱了皱眉,铁钳一样的手臂又紧紧地搂住了男孩子的腰。
  他本能地就不想答应,他也知道饲养金丝雀应该张弛有度,不能让人家起了逆反的心思,即便他们俩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但终归感情基础薄弱,这小子又是个撒手就没的,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让庄毓订两张机票,我跟你一起去。”
  就知道这人会这样说。
  覃雾摇头笑道:“抢我风头是不是?席总这一张俊脸、腰细腿长的,往镜头前一站别人还以为娱乐圈进新货了呢。”
  席铮知道这人不乐意了,他家小情人只有模样长得乖,其实性情很激烈,真让他不高兴了怕还没调理好的身体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