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正是一个男孩子最美好的年纪啊,骨架已成,薄薄的肌肉漂亮又没有攻击性,既不会引起另一个强大男人的本能排斥,又脆弱得刚刚好。
  席铮的手掌有他自己的意识,慢慢游走到了覃雾的嘴唇上,想亲。
  覃雾不给他亲。
  男孩子笑了笑,“不许当小狗,我身边有祁京墨一个蠢狗子就够烦的了,麻烦席总你高冷一点。”
  “啧,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的是不是?”
  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介意自己的枕边人在气氛旖旎的时候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覃雾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地道:“是啊,那你会停手吗?”
  醋意上头,这下子也顾不上意乱情迷了,席铮三两下就把人扒了个精光,“不会,今天你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停手了。”
  就在他想要发挥一个金主的主动权的时候,刚要扑过去就猛地被人按住了,视线天翻地覆间就被掉了个个。
  在被按住动弹不得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小情人的臂力有这么强,瞬时爆发力也这么惊人,他那娇贵的布偶猫原来是头雪豹不成?
  而且这局输得属实不冤。
  席铮以前被嘲笑吻技差的时候还不以为然,以为只是这小子耍嘴炮而已,因为他才多点儿年纪和阅历啊?
  但是覃雾就那样漫不经心地压下来的时候,柔软的唇瓣覆盖在了自己的唇上,之后的过程经过他就完全描述不清了,只知道舌头被人引逗了出来,然后就大脑缺氧晕晕乎乎地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了,手脚都软绵绵的……
  在他意犹未尽还想索吻的时候,覃雾就收回了甜头,非常吝啬。
  趁着这位还在平复呼吸,覃雾翻身下了床,也没穿拖鞋就那样光着脚踩在长毛地毯上,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席铮准备的那些玩意儿。
  “席总准备的东西一定是质量最好的,那我就笑纳了。只是我相信席总的身体素质足够适应,这些助兴的就用不上了哈。”
  瓶瓶罐罐丁零当啷地扔了一地,还挑挑拣拣的,席铮听着这话怎么像是大事不妙的意思啊?
  他本来休息一会儿缓缓还是能恢复力气的,他跟姓祁的那样的野人都能打得有来有回,怎么可能真的被覃雾压制死。
  他想反抗当然能以暴制暴,但是覃雾那小胳膊小腿的免不了会受伤的。而且他不好意思说的是,覃雾的吻技真得非常舒服,他有点上瘾了。
  小孩心高气傲的,真跟他对着干了那他们俩这纸糊一样的感情就真要破裂了,这人肯定更有理由大闹一场后就收拾东西搬走了,席铮舍不得。
  算了,自己年长几岁,让让他也没关系,大不了以后找个气氛正好的时候再压回来。
  某位总裁自己就把自己攻略好了,还没等人家甜言蜜语地哄上几句呢,那无可救药的恋爱脑就又没出息地长了出来。
  殊不知,就是这一时的心软就让这个男人今晚上后悔了无数遍……
  第42章
  席总原本还抱着一丝幻想, 他家小情人可能是虚张声势,在自己面前故意拿腔拿调的,没准儿会因为没什么经验而急得满头大汗, 那他这个当金主的还是会纵容着笑笑,迅速接管主动权的。
  但小情人太会了, 在床上的掌控欲和钓系似乎是天赋技能。
  美人当攻的含金量这会儿体现出来了,根本不用怎么哄另一半, 他一颦一笑都像是下蛊, 连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都勾人。
  席铮家的装修风格是和他如出一辙的性冷淡风, 卧室里没有主灯, 只有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白色冷冽光线。
  以前是为了方便他的头脑随时保持清醒的,但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深黑色大床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的缎面床单上, 席总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就像是被傀儡师悬着丝线控制着的木偶一样, 那人的手指微动,他的身上就寸寸起火。
  热度快把他烧着了。
  他的意识浑浑噩噩的, 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覃雾的漂亮脸蛋, 几滴汗珠滑落的时候都像是清晨刚刚沾上露水的白色芍药花, 带着一股子冷香。
  席铮无意识地抓住了覃雾的手指, 亲了亲, 手指也很好看,他要握住不许这人乱动了。
  情到浓时,覃雾的瓷白色皮肤只是泛上了点薄红, 但席铮的感官已经过载了,从喉咙的深处挤出几声无法自控的哼声,不是娇软小男孩的那种嘤咛撒娇, 是一个成熟而富有魅力的男性上位者在低头表达臣服。
  他本能地就想逃跑,但是食髓知味的身体却罔顾他的意愿痴缠着不放,这一切都被小情人看在了眼里,那双清冽眼睛里全是玩味的笑意。
  覃雾一丁点都没有收住力道,白日里受制于人的憋屈正需要一个释放口,不等人适应就开始毫不留情地挞伐,是惩罚也是发泄。
  胡天黑地地闹了大半夜,席总的老腰都要断了,挣扎着求饶:“祖宗,你让我缓缓。”
  覃雾啧啧几句,开始翻旧帐了,“这可不行啊席总,您那金主的权利呢,不要了?是谁说的今晚上让我哭着求饶都不会叫停的?”
  “嗯?想听我哭?”
  这话他是附在席铮耳边说的,让这个一向高冷的男人脸红得都要炸了,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宠物猫原来性子这么恶劣,一边吃进嘴里一边还要假装成弱势的那一方。
  “闭嘴,别说了。”席铮捂着眼睛,难堪到无法面对。
  “那我可得努努力了,我还欠一个亿的债呢,不得给金主大人使劲卖力还债嘛。哦做一次抵多少钱来着,这个我不记得了,不行我得去翻翻合同。”
  一边嘟囔着,渣男还真就翻脸无情地抽身了,他去找平板扒拉合同去了。
  席铮一点都不敢拦啊,他总算是能喘口气儿了,不然真怕自己死这儿。
  他绝望地看了看表,才凌晨四点。要了命了,以后绝对不能拿债务威胁这小子了。
  等覃雾披着个毛毯从外面溜达回来,突然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枚婚戒,很眼熟,银色的素圈上缠绕着两个家族的图腾,是席铮跟晏淮央订婚的时候互相给对方戴上的。
  戒指是一对儿的,晏淮央的那枚戒指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自己没放在心里的那个婚约却被人用心珍视着,让他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内疚。他把那枚戒指抛起来把玩的时候,席铮的眼睛一错不错地也跟着动,似乎怕他乱来把戒指弄坏了。
  这人怎么那么好啊?覃雾根本没在纠结什么这人是爱原主,还是爱自己,都穿越过好几个世界的老流氓还会内耗这个?反正壳子里的灵魂都是他一个人。
  渣男哥看人很准的,哪怕他现在这具小明星的身体哪天嘎嘣一下死过去了,再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席铮面前,这人也会不可救药地重新爱上自己。古时候管这叫什么来着?
  哦,他是你命中注定的情劫。
  不行了,这人太老实了,想欺负一下。
  恶人总是喜欢先告状的,覃雾垂下了眼睛,泫然欲泣地叹道:“真造孽啊,我怎么就跟一个戴着婚戒的男人上床了呢。”
  前夫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去世了几秒钟,虽然心里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要作妖,但是这么大的一个道德困境抛给他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哄。
  他的老腰不堪重负地支撑起来,靠在床头上没好气地看着覃雾,“要我说什么?是我一个背景复杂的集团总裁引诱你个无知少年?”
  覃雾想笑,看着系统界面上没什么起伏的天命之子的心情值,意识到自己功力渐退了,这人被骗着骗着有了抗药性了可怎么办?
  他伸爪子继续试探,倚在他家金主怀里喊出了那句炮灰的经典台词,“席总,那你是爱我还是爱他?”
  席铮不想理他的,这小子是一向会得寸进尺的,一个问题会引申出一百个问题。但是此时搂着人家的腰,对视着小情人清澈明亮的眼睛,他还是心软了。
  算了,给个解释吧。
  “晏家你去过了,也算是到过那人长大的地方了,不算陌生人了,这些事情讲给你听也不算僭越。”
  他安安静静地抱着覃雾,把头搁在男孩子的肩膀上,在皎洁的月光下第一次梳理那些埋进土里的心事,因为这些话他也是没办法对别人讲的,他对外只能是一个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和晏家背后的盟友。
  “讲不清楚的,我对晏淮央可能只是出于一个未亡人的责任感,习惯性戴着婚戒是因为那人去世了,他没办法提出毁约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这种执念算不算爱情我也说不好。我们两家的婚事是老一辈早就定下的,小时候我就习惯注视着他了。他那样耀眼,很难不让人喜欢上的。”
  覃雾嘴角上扬,被夸的心里咕嘟嘟冒泡泡,是的,每一个老子都很优秀。
  白月光的突然离世就像钢琴曲中断在了最华丽的那一段乐章里,戛然而止,根本没有留给宾客们反应的时间,让他们在散场后的很多年里都遗憾不已,辗转难眠,用自己想象中的虚幻记忆给这首曲子填补上了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