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功拿下了,但是覃雾兜兜里的钱还真不够。
  他环顾了一圈,在门口外面瞧热闹的二世祖们靠不住,魏二躲到窗户底下自闭去了,金尊玉贵的祁太子倒是不缺钱,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整个家业都是他的,但是祁狗子抱着胳膊显然也在看热闹,就等着看他怎么收场。
  于是,覃雾认命地给他前夫哥发了个消息:“钱不够,我要买车,给我打钱。”
  几分钟后,前夫哥问都没问,又给他转了五千万,还让他的私人助理随时待命,只对覃雾提了一个要求,就是玩够了早点回家。
  唔,这几个男人里还是你最可靠,覃雾感动。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家金主给他打钱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复杂心情的,总裁大人幻视了一把老父亲被逆子伸手要钱的场景。
  幸亏他和自家夫人生不出孩子,不然那小家伙肯定也是个逆子。但如果是100%复刻他夫人容貌的漂亮娃娃,仰着脸蛋伸手,那都不用撒娇,自己就会把一切美好的事物捧给他了。
  覃雾前脚提车,下一秒就让工作人员拿把锤子过来把车砸了。
  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了。这野种开过的,他就不要了,买下来就是为了毁掉的。
  工作人员哪敢动手啊,瞅着这辆漂亮的车子满眼心痛,就这艺术品一样华丽的车漆随便磕碰了点都令人可惜。你们公子哥儿生起气来都这么败家的吗?
  覃雾让人泼了桶汽油,祁京墨去洗手间的功夫,一个没看住他就把车点了。
  当时他叼着烟侧过头去让魏二给他点烟,显然魏二少还在心有余悸中,一时也脑子缺根弦了,近距离看着这张俊美无暇的脸蛋儿更是直犯晕乎,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就已经殷勤地把打火机递过去了。
  熊熊的烈焰中,在场的宾客们都被震慑住了,七千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今夜,覃雾在名利场一炮而红。人们都在议论着这是哪家的金丝雀,言语间全是好奇而没有艳羡,漂亮归漂亮,但是太贵了养不起啊。
  晏非的脸色也是黑如锅底,自己精心准备的场子被人抢去了风头。他本以为是祁京墨那个疯子干的,打算不和精神病人一般见识,但当他缓缓走下楼的时候,正对上了一张叼着烟似笑非笑的脸。
  像极了他早亡的哥哥。
  覃雾咔嚓了一张熊熊烈火的照片,发给他的便宜金主。
  “我的车被烧了。”
  距离给他打钱才过去了没一会儿。
  可怜的席总裁在公司里忙了一天的工作,下班了以后还要抽空哄小情人,虽然他明知道大概率是这小子自己在作妖。
  听筒传来的声线里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宠溺:“这么委屈啊。等我休假了带你再去选一辆新的。现在别乱跑,乖乖等我过去接你。”
  正在开车的特助先生一脸无语,对上了他家boss递过来的眼神,行了行了您不用吩咐了。
  我知道在下个红绿灯掉头,去停机坪。
  怎么感觉自家boss的恋爱脑越来越严重了?
  第24章
  这张扬跋扈的小脾气,像谁呢?
  祁京墨阴翳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癫狂,死死盯住了覃雾,像是要透过皮肉看进他的骨头缝里一样。
  覃雾心爱的车子被烧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之前灌的两杯酒后知后觉地醉意上来了,懒洋洋地就要去扑魏二,醉酒的人潜意识里都会去找最没有威胁的那一个。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腾空了,被人扛在了肩上。
  臂膀肌肉紧实,带着少年人没有的硬朗感,呼吸间还能闻到男人沐浴后淡淡的龙涎香味,味道微苦,还夹杂着些其余的中药味,很明显是一个身体不好的病人。但他的步伐又走得很稳,还会刻意调整下角度让被扛着的覃雾舒服一些。
  哦,是长大了的祁京墨啊。覃雾望向男人光泽感很好的黑发,也是心底一片柔软。
  随他去吧。覃雾对自己的兄弟一向不设防,自家养的大狗,用着放心。
  祁京墨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扛进了自己的包厢,并没干什么人们想象中的坏事,而是颇为矜持地坐在一边,等着这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抱过来。
  但不知道是覃雾醉实了,还是困了,他竟许久没有挪窝。
  索性包厢里也没外人,祁京墨还是在魏二揶揄的笑意下,大手一伸把人圈了过来。
  但是他这抱枕可没有那么老实,他一会儿掀掀覃雾的衣服,一会儿凑过去嗅嗅人家的味道,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但在国外呆了几年很多细节连他自己都不确信了,生怕是自己太思念晏晏了以至于记忆都会帮忙欺骗他。
  可怜的精神病人,连自己的记忆都信不过。
  祁京墨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见这人喝醉了软绵绵的,模样也乖巧,压低了声线诱哄道:“覃雾你今年多大了?”
  覃雾反应慢半拍,困倦时的声音有那么些吴侬软语的慵懒。
  “十九,冬季过完了就二十了。”
  “老家在什么地方?”
  “老家吗,唔不太确信。听福利院的阿姨说我小时候似乎有川渝口音。”覃雾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的,有几个音节还大舌头,模样比平日里可爱多了。
  福利院?虽然祁京墨调查过他的背景,但是当这些字眼串联起来被真人讲出来的时候,还是像个小锤子一样闷闷地锤痛人的心。
  又问了几句家常话,见这人回得越来越慢了,语序也混乱了起来,眼见着是真醉了。
  “为什么进娱乐圈?是有人让你接近什么人吗?”祁京墨也没闲工夫陪小孩玩了,言语间杀机尽显,看得一旁的魏二都在紧张地咬手指。
  覃雾的神色间空茫一片,似在回忆,那双凤眸里也氤氲起了雾气,眼泪要掉不掉的,显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当明星。。阿姨说16岁了就是大孩子了,不能再赖在福利院了,让我出去自己谋生。但是我连学都没上过,去外面打工人家都不要,在工地打零工磨的满手是血的时候,被星探发现了,让我擦干净了脸跟他走的。”
  接下来的内容不用问也知道了,前东家对他并不好,签的流氓合约片酬极低又是满满的压榨,公司里充斥着霸凌和见人下菜碟,一个白纸一样的没接触过社会的小孩子进去了还不是被吞噬的份儿。
  或许是压抑得狠了,等魏二少阴差阳错拯救他的时候这人已经变成了个刺猬,一身尖刺。
  覃雾只是平实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没有在诉苦,讲他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还是因为蹭顶流的热度被全网骂。他的账号现在在经纪人那里,他不想一登上去就是看着铺天盖地的辱骂。
  但把屋里这两位大少爷整破防了。
  魏二是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他。
  而祁京墨却捡起了掉地上的良心,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逼问一个刚成年的小孩,有意思吗?
  祁太子别别扭扭地施舍道:“行了,谁让你一头扎到我们跟前了呢?还能不管你?以后想要什么赞助就打电话给我。别找魏二了,他做不了他们家的主。”
  还是这个性子,这家伙平素对谁都看不上眼,但是他们祁家人血脉里就流淌着狼王的护短基因,对自己瞧得上的人很有保护欲。
  覃雾埋着头笑了半天,“不用等以后了,我现在就想要倒数第二件拍品那颗大钻石,当时光打牌了没顾上。”
  噗,魏二先笑出了声。
  祁京墨哪里看不出来自己被耍了,仰着头看自己的那双澄澈无辜的眼睛里分明没有一丝醉意。
  魏二又倒了一杯满满的威士忌,“还是没喝到位,哥你按住他,我来灌。”
  按住简单,当祁京墨的大手掐在那人细瘦的腰肢上,好像一掌就能握住,隔着衣服布料传来的皮肤热度把他的手烫了一下,无端的有些心悸。祁京墨紧紧皱着眉,眼眸里闪过一丝挣扎,他发现自己下不了手,这种犹豫似乎比发病的时候的肢体不能自控还要来的猛烈些。
  没舍得灌他,祁京墨接过那满满的一杯酒自己喝了。
  喉结滚动时,那双眼睛低垂着死死钉在覃雾身上,既然他一辈子摆脱不了这个深潭,那就把这人也拽下来。
  有个赝品在身边陪着,就像是吃了一片安慰剂,虽然不治病但是止疼。
  顶着这兽性的眼神,覃雾也不怵他:“瞪什么瞪,你又该吃药了?”
  祁大少不爱听这个,晃悠到楼下吹风去了。
  京郊的简陋会场里是没有停机坪这种高档东西的,所以当螺旋桨的剧烈轰鸣声响起的时候,除了耳朵聋了的人以外所有人都知道有位大人物到场了。
  可比晏二少那横冲直撞的超跑有气质多了。
  “出来接我。”覃雾正酝酿睡意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覃雾火烧火燎地起身,冲出去之前都没忘了嘱咐这群狐朋狗友。“一会儿别乱说话哈,我家金主查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