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祝颂也没有问他去哪里了,只是说道:“一个朋友,中了毒,你给看看。”
  一听中毒,许菘蓝就严肃了起来,“快,抱进来放下。”
  祝颂抱着温奉玄进屋,将他放到了小榻上,同时许菘蓝点了灯后过来查看,见温奉玄嘴唇发黑,眼眶发青,脸色瞬间就不对劲了,又掰开他的眼皮看了,把了脉后说道:“这是夹竹桃的毒。”
  祝颂眉头皱得很紧,“我知道是夹竹桃的毒,赶紧解毒。”
  许菘蓝看着温奉玄的脸摇了摇头,说话很直白,“不仅仅是夹竹桃的毒,他的体内还有别的毒,单一的毒好解,这种复杂的毒我解不了。”
  祝颂拧眉,“你解不了,那谁解得了?”
  许菘蓝倒是镇定,“祝大人莫慌,我刚刚才得知鬼谷神医进京了,现下正在天悦客栈,若是他能出手,必能能解毒。”
  祝颂略微松了口气,温奉玄这运气也太好了。
  急急忙忙的来到天悦客栈,小二来得很快,许菘蓝敲了两声他就来开门了。
  前几天祝颂才刚刚来过,所以小二也认识他,见到他特客气的喊了声,“祝大人。”
  祝颂问道:“鬼谷神医住哪间?”
  小二回道:“小的不知道谁是鬼谷神医啊。”
  许菘蓝换了种问法,“苏梨住哪间?”
  一说苏梨小二就知道了,“住在天字第三间,我带大人上去吧。”
  能当小二的天生话就多,即便没有人问也能自己说起来,“这位梨公子也是刚刚才来,也是急得不行,把门都快给拍散架了,说话语气也冲。我在京中十几年了,也没见过这号人,心里还想这人是谁呢,原来竟然是位神医。”
  祝颂心思没在这上面,也没有接话,许菘蓝倒是接了话,“是,我也是刚知道,说是才从青州过来,据说这位大夫神秘得很,我也未曾见过。”
  小二道:“还带了面具呢,可神秘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天字第三间,小二上前敲了门,“客官,有急事救命。”
  里面的人冷喝了一声,“睡了,不救。”
  话音一落,祝颂直接一脚就把门给踢开了,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一吵全起来了,小二连忙说道:“大人您忙着,我去解释解释。”
  小二说完就走了,祝颂抱着温奉玄进了房间,许菘蓝自觉地去点了灯,床上的人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带着银质面具,眼神冷峻,“你们是?”
  祝颂拿出大理寺的腰牌,话不多说,“大理寺办案,劳你救个人。”
  进门之前苏梨态度很硬,但进门后就变了,准备的说是看到温奉玄的时候变的,也没有多说,直接上手给温奉玄看起了病,若不是祝颂太过担心温奉玄,定能看出苏梨眼中的担忧以及翻给他的白眼。
  苏梨很快就诊断完了,利落的掰开温奉玄的嘴给他喂给了一颗药丸,“这药丸只能暂时保住他的心脉,要想解毒,须得用青州许家的传家宝-龙骨入药才行。”
  许菘蓝连忙说道:“我马上给家中写信,让他们把龙骨送来。”
  苏梨说道:“那颗药只能保他五天性命。”
  五天,青州离京千里,一来一回最快都得要四天。
  祝颂看向苏梨,“若我拿到龙骨,何处找你去?”
  苏梨十分爽快,“我这半月都会在京城,拿到龙骨后直接到天悦客栈来找我就行。”
  祝颂不放心的补了一句,“大理寺办案,所有人都得配合,你要是敢耍我,后果自负。”
  苏梨抬眸看向他,眸中略有屑意,“祝大人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话不宜多,说完祝颂就带着人走了,许菘蓝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梨,眼里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苏梨冷眼瞧着他,毫不领情的忽视他去床上躺着了。
  出了客栈,祝颂问道:“必须写信吗?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许菘蓝将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来递给他,“这个白玉兔子是许家少当家的凭信,大人可带着它去青州拿龙骨。”
  祝颂将温奉玄交给他,“时间紧急我须立马赶往青州,此人极其重要,你带回去交给我爹,务必亲自交到我爹手上,告诉他,这是给他的惊喜。”
  许菘蓝虽然不了解内情,但从祝颂的语气中还是感受得到事情的重要性,十分严肃的点了头,打着包票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亲自交到祝老爷手上。”
  祝颂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回身去天悦客栈买了匹马,并且熟练的把账记在了祝旌琛头上。祝颂骑马狂奔往城门口而去,用大理寺的令牌叫开了城门,急急往青州而去。
  另一边许菘蓝抱着温奉玄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天昏地暗,整个天地只有他的脚步声,月光还算明亮,但他一低头就看见温奉玄黑色的嘴唇,渗人得很。
  突然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背上,许菘蓝回头看去,强忍心神喝了一声,“谁?”
  一道急促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许菘蓝感觉到身边有人,他回头看去,脖颈重重的挨了一手刀,他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闭眼时他看到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慌张的去抱他怀里的男人。
  晕过去的那一刻,许菘蓝想的是,完蛋了,祝老爷的惊喜没了。
  第二天,许菘蓝是在祝府的门口被硕大的雨声吵醒的,一睁开看到祝府的大门还有点恍惚,随即想起昨晚的事情,赶紧跑进府中,雨势太大他在院子里跟要出门上朝的祝旌琛撞上了。
  “哎哟喂,年轻人这么莽撞可不行哟。”
  祝旌琛伞都差点被脱手,急急往后退了两步,同时整了整自己的官帽。
  许菘蓝赶紧说道:“不好了,惊喜没了。”
  祝旌琛道:“我现在要去上朝,什么惊喜不惊喜的等我回来在说。”
  许菘蓝追着他,“昨天深夜,祝大人抱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回来..”
  一句话,留住了上早朝快要迟到的祝旌琛,瞪着大眼睛看着许菘蓝,“继续说。”
  许菘蓝继续说道:“那个男人中了毒,我解不了..”
  听到这儿祝旌琛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去上朝了,回来在说吧”
  许菘蓝还要说下去,但祝旌琛毫不犹豫的推开他,上朝去了。
  坐在轿子上的祝旌琛脑中还在想许菘蓝的话,越想越不对劲。
  不行,得赶紧把祝颂的婚事定下来,三天两头的往家里带男人,这算什么个事啊。
  今天就给夫人写信,让她赶紧回来操持祝颂的婚事,最好年底就把婚结了,明年就能抱孙子。
  祝旌琛越想越美,美滋滋的心情在早朝迟到被骂了之后一扫而空,苦哈哈的干了一天活,在天快黑的时候又苦哈哈的回了祝府。
  等了他一天也苦哈哈的许菘蓝看见他苦哈哈的脸时,相比之下显得更苦了,但还是硬着头去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过程就是这样的。”
  祝旌琛听了他的表述后皱着眉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许菘蓝回道:“特别特别的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是一种极其震撼的美,简直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祝旌琛无语的打断了他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我不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美多好看,我想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听了许菘蓝的描述后祝旌琛的持续了一整天的苦闷一扫而空,连声赞叹,“好哇,截得好截得好”
  说罢有意识不对,“你说祝颂去哪儿了?”
  许菘蓝被他搞得有些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复述道:“去青州拿龙骨了。”
  祝旌琛听罢猛的一拍桌子,“这个臭小子,一天也不让人安生。”
  许菘蓝不明白他的意思,还问道:“怎么了?”
  祝旌琛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没你的事了,玩儿去吧。”
  “啊?”许菘蓝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见祝旌琛没有要说的意思,就识趣的自己走了。
  在许菘蓝走后,祝旌琛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子今日已经出京了,祝颂白跑一趟不说,京官擅自出京可是重罪啊。
  老天,这叫什么事啊!
  第17章
  祝旌琛好整以暇的叹完了气,这才穿上斗篷冒着大雨去了顾府。
  顾怀予没想到祝旌琛突然来访,还以为祝颂出什么事了,赶紧出门迎接,“伯父,是祝颂出了什么事了吗?”
  祝旌琛道:“进去说。”
  顾怀予赶紧带着他去了书房,关上门叮嘱好仆从这才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了。”
  祝旌琛道:“祝颂昨晚用大理寺的令牌叫开城门出京了。”
  顾怀予自然知道这件事,但能让祝旌琛夤夜来访的,必然是大事,故而一听就皱紧了眉,“他出京干什么?”
  祝旌琛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总之不是什么正经事。他无旨出京肯定会被弹劾,此事只有你能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