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衣人把我们带到了西柳村关了起来,也不跟我们说话,一直到今天,大人才来救了我们。”
  两拨黑衣人,事情越来越意思了。
  祝颂皱眉问道:“杀你们的黑衣人有什么特征?”
  周夫人摇头,“当时我太害怕了,只看到他们全都黑衣蒙面,其余都不知道。”
  祝颂又问道:“那救你们的黑衣人呢?”
  周夫人还是摇头,“我太害怕了,并不敢细看,只知道他们都是黑衣蒙面。”
  祝颂问道:“他们一句话都没跟你说?”
  周夫人回道:“没有,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要带我们走也只是用剑指了路。”
  祝颂又问道:“与你们做交易的那人除了给你们一株千年灵芝,还有别的吗?”
  周夫人回道:“没有了,就给了一株灵芝。”
  祝颂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给他什么?”
  周夫人摇头,“没有,周牧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只是一味的让我快走。”
  祝颂拧着眉不说话了,周夫人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大人,第一天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吹了一阵风,我.我看到了他的脸。”
  祝颂当即就来了精神,吩咐衙役,“马上去请张画师过来。”
  衙役应了一声,急忙忙的跑着去了。
  最近大理寺全员都很紧张,因为明天就是皇上所给的最后期限了。
  跟张画师一起来的还有顾怀予,顾怀予一进门就看向了周夫人,周夫人对上他的视线,福身喊了声,“大人。”
  顾怀予并没有多说,只道:“今晚我们的要连夜把画像画出来,辛苦夫人了。”
  周夫人受宠若惊,“大人太客气了,这是草民该做的。”
  张画师摆好画架,与周夫人说道:“开始吧。”
  周夫人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他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色长袍,丝绸缎面的,一看就特别贵,黑色的斗篷,料子倒是普通。大概跟这位大人一样高”周夫人说着话指向了顾怀予,“但是比他胖点,大概五十来岁,我说不太准,因为他很白,皮肤很嫩,一看就保养得很好。
  脸颊微胖,腮帮子有点肉,轻微的下垂。平眉,修得很规整,略微带点丹凤眼,看人的时候很严厉,鼻梁是挺的,嘴唇偏薄....”
  月上中天张画师才画完初稿,在周夫人的纠正下,直到天亮了一张精准的画像才完成。
  几人围着画像看,祝颂与顾怀予齐齐皱了眉。这个人他们竟然认识。
  祝颂拿了画像就要走,顾怀予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祝颂拒绝了,“不必,证据确凿他难道敢不放人?”
  顾怀予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坚持,祝颂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走了,周夫人看着祝颂的背影离开,又看了一直盯着祝颂背影看的顾怀予,想了想还是问道:“大人认识那个人?”
  顾怀予收回视线看向她,不答反问,“人带来你能认出来吧?”
  周夫人笃定的回道:“当然。”
  这边祝颂带着人匆匆的来到了陈国舅的府邸,大理寺的衙役一字排开,气势十足。祝颂上前敲门,“大理寺祝颂,叨扰了。”
  家丁开了门,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大人稍等,容我通报。”
  祝颂点了头,家丁便匆匆跑走了。
  陈国舅来得很快,“祝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祝颂拿出画像在陈国舅面前展示,“此来无他事,国舅爷府上的管家陈玉荣涉嫌谋害林家三十二口人,买人顶罪。还请国舅爷将人交给我。”
  陈国舅听完瞪大了眼睛,“岂有此理,竟有此事。”说完吩咐家丁,“快去把陈玉荣带出来交给祝大人。”
  家丁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在等待的间隙陈国舅邀请道:“人在我府中跑不了的,祝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祝颂婉拒了,视线落在陈国舅嘴上的伤疤上,闲话道:“国舅爷上火了?”
  陈国舅抬手摸了摸嘴角的疤,“害,夫人养的猫前几天抓的,让祝大人见笑了。”
  祝颂微微笑道:“之前没听说陈夫人还喜欢猫啊。”
  陈国舅回道:“前几天去她妹妹那儿玩,看见了觉得喜欢就抱来养了几天,抓了我之后我就说给送回去,还舍不得呢,现在还在府里养着。”
  闲话说了几句,家丁急急而来,跑得太快还差点摔了,“老爷不好了。”
  陈国舅看他慌慌张张的,没好气道:“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不好了说清楚,不是叫你去抓陈玉荣吗,他人呢?”
  家丁苦着脸回道:“他.他死了。”
  陈国舅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家丁回道:“我去管家的房间敲门没人应,推门进去一看,管家已经没气了。”
  祝颂皱眉,又死了,这也太果断了。
  “带我去”
  第14章
  来到陈玉荣的房间,陈玉荣趴在桌子上,已经没气了,桌子上放着一杯喝过的茶。
  祝颂让人将茶水与尸体都带走了,陈国舅跟在祝颂身边,喋喋不休,“哎,怎么会这样呢,玉荣他一直很老实,在府里二十几年了,府里从没有人说过他一个不字,他怎么能犯下这么大的罪呢?”
  祝颂站定了,转身看向陈国舅,视线落在他嘴角的伤疤上,意有所指的问道:“是啊,他为什么要杀林家的人呢?”
  陈国舅叹着气,对上祝颂的眼神丝毫不慌,“他也是想不开,早知道跟我说了,我府里还是皇上御赐免死金牌,怎么也能保下一命。”
  祝颂眸光很冷,但脸上却微笑着,“国舅爷府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陈国舅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这可是好东西啊”
  祝颂憋了一肚子气,也没有在多说,“国舅爷留步,我就先走了。”
  陈国舅笑道:“祝大人慢走,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时恭候。”
  回到大理寺,周夫人看到陈玉荣当即就叫了起来,“是他,那天晚上就是他。”
  有了周夫人的证词,林家的案子到此就结案了。
  其实祝颂与顾怀予都知道这不是真相,但事到如今也查不下去了。一来,皇上给的期限到了,二来,与本案有关的人全死了。在没有一丁点有用的线索能支撑祝颂查下去。就连陈玉荣,也只是孤身一人,今年五十三了也没有成家。
  祝颂整理好案卷材料进宫复命,梁皇在得知并没有人在制做青狌的时候表现出了失望,对于案件的具体情况倒是并不在乎。
  祝颂从宫内出来回到大理寺的时候,顾怀予正拿着伞在门口等他,祝颂快跑两步走到他跟前,顾怀予道:“你在不回来,我就要去给你送伞了。”
  大风四起,两人站在廊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祝颂道:“京城要变天了。”
  顾怀予侧头看向他,“我也感觉到了。”
  风吹起他的头发,四散飘扬,祝颂转身往屋内走,随口问道:“林枫死的时候你哭什么?”
  顾怀予顿住了,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在屋内坐下的祝颂,剑眉星目,潇洒桀骜,他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久久移不开,他说:“觉得他很可怜。”
  也觉得自己可怜。
  祝颂耸耸肩,并没有看懂他眼眸中的深意,只是附和了一句,“确实很可怜。”
  “忙活了这么久,好好休息吧。”顾怀予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祝颂看着他的背影到底没有喊他回来给自己泡杯茶,祝颂倚靠在窗边,看着天空浓郁翻滚的乌云,要下雨了,可惜十三年前的真相还是没能大白于天下。
  “祝大人。”
  门口的喊声把祝颂的思绪拉了回来,祝颂看了过去,只见许沥竹和许菘蓝在门口站着。
  “进来。”祝颂正了正身体。
  两人前后脚走了进来。
  “坐吧”
  两人却没有坐,只是站着,祝颂以为他们是来辞行的,便开口问道:“有事吗?”
  许沥竹跪了下去,许菘蓝紧随其后,许沥竹说道:“我代替林家感谢祝大人的恩德”
  这话祝颂可听不得,赶紧站起来去扶许沥竹,“许大夫严重了,本官愧不敢当。”
  许沥竹却没有顺势站起来,而是继续说道:“大恩大德草民不知如何感谢,草民也没有别的长处,只有一身医术,请祝大人允许菘蓝在大人身边侍奉三年,已报大人之恩。”
  话音一落,许菘蓝便磕头,“请祝大人收下草民。”
  祝颂本来是要拒绝的,但他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温奉玄,温奉玄身体那么差,有个信得过的大夫在身边有害无益。
  祝颂没有说话,许菘蓝便默认他同意了,赶紧说道:“多谢大人。”
  了却这一桩事后,许沥竹便起身告辞了,祝颂客套了几句,许沥竹便走了,许菘蓝去送许沥竹,两人在大理寺门口说话。
  许沥竹道:“祝大人是个好官,你小姑家的血海深仇只有指着他才能报,这三年你一定好好的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