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不是嘛。”
祝翠香只当没听出来她愤懑的语气，瞅了眼挂钟，“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送孩子上学，大嫂，人交给你了。”
“去吧。”
刘萍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乔漫云身上。
刘萍是个瘦瘦高高的女人，走近两步后，这才注意到乔漫云的个头她还要高一些。
“多大了？”
“二十二。”
“身高多少？”
“一米六八。”
“高中读完没？”
高中？
她乔漫云全国艺术统考第一进的电影学院，毕业后直接保送的研究生。
只是现在……
“没有，初二后就没上学了。”她老老实实开口。
刘萍翻了个白眼，神色中的鄙夷压都压不住了。
“房间我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等会儿我也要去上班，你跟着家里的周姨过去就行。”
“饭点有人做饭，但家里中午一般没人，你想吃了可以去厨房打声招呼。”
她刘萍再不满意，可这人到底也是沈老爷子批准了带进来的，面子上不能太难看。
乔漫云也知道这点，她也只当看不见刘萍难看的脸色，反正一天到晚都见不着面，将来到底要不要跟沈卓文结婚也是两说，她寻思着，到时候跟沈家老爷子商量一下，看这婚约能不能改成给她找份工作。
这样她可以在省城落脚，也能跟沈家人搭上话，完成任务。
说起任务，乔漫云又烦躁起来。
刘萍给她安排到了洋房顶层的阁楼。
阁楼里面已经打扫干净，还放了一张宿舍用的上下铺木板床。
虽然仍旧很简陋，可也比住在窝棚区的地上好多了。
乔谷很兴奋，进屋后就开始收拾。
他瘦瘦小小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把两个人不多的行李挨个摆到了床头桌子上，又找出来昨天用过的床单跟穿过的衣服，准备拿出去洗。
他的勤快，跟进门就瘫在床上的乔漫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谷，先回来。”
“咋了姐？我下去洗衣服，你放心我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动*东西的。”
“没有，我就是喊你过来歇会儿。”
“不用歇啊姐，咱俩都没咋走路，姐你可真厉害，找到这么牛的人家！你放心姐，我肯定乖乖的不给你丢人惹事儿，等你婚事订了，我就回家去。”
乔漫云坐起来，无奈的拍拍旁边的小板凳，“你收拾半天不累吗？坐着歇会儿，等会儿我去洗，还有，谁说让你回家了？”
“我自己说的呀。”
“……”
乔漫云托着脸，看着乔谷瘦骨嶙峋的手背，哼了一声，“没有我，你回去吃不饱还要干活儿，早晚得累病了。”
乔谷搓搓手指尖，低下头：“但我留下来肯定是个累赘，刚才……刚才那个大姨脸色都不好，姐，我没事。”
“我有事。”乔漫云伸手把乔谷抱着的破布一样的床单抢过来，抬手又扔到小孩儿脑袋上。
“你不能回去，你要是不在，这些活儿不都得我来干了？你姐我身娇体贵吃不了苦，你得跟着我给我当苦力打老鼠！”
乔谷胡乱的扒拉着破单子，把脑袋给探了出来，着急又委屈“可是……”
乔漫云脑子里回想起来从前姐姐的那些话，不容置疑的瞪了过去，“喊我姐就得听我的，不然你就再找个姐去。”
“……姐。”
姐弟俩拉扯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由沈漫云占据上风结束了争执。
而乔谷洗衣服的想法也没有实现，沈家负责日常打扫的周姨知道后直接拿走一块儿都给洗了，还送了点水果上阁楼。
“姐，今天过的跟做梦一样。”
到了中午，乔谷还有些出神。
乔漫云拍拍他的脑门，笑着拉他下去吃饭。
中午家里果然还是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离家近的祝翠香回来吃中午饭。
从祝翠香口中，乔漫云问出了沈家的一些情况。
大房沈国平刘萍夫妻两个是一儿一女，大女儿结婚不在家住，小儿子也就是沈卓文在外地上大学，平时也不在。
二房的沈国富是一名驻林坝的军人，常年在外。
三房就是沈国华祝翠香夫妻俩，他们就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沈胜男是沈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几年前也结婚了，只是偶尔回娘家住。
还剩一个，就是沈振野。
二十七岁未婚，体健貌端，工作稳定，无不良嗜好。
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这任务时间是一天，一天内，除了晚上回家的沈振野，她似乎也找不来第二个姓沈的人了。
“胜男姐今天还回来吗？”乔漫云试探着问道。
祝翠香：“不一定回，你认识胜男？”
“没有，就是早上听沈振野同志提了一嘴，说是胜男姐帮忙打电话问的老爷子，想跟她当面道个谢。”
道完谢，再跟姐姐贴一贴……
反正系统最开始也没硬性规定要找沈卓文，既然沈振野都行，说不定沈胜男也可以。
乔漫云觉得，摸女同志的嘴角，总比去摸男同志的要强吧，况且那还是说话总是凶了吧唧的沈振野。
“那就有的等了，她在医院上班，有时候忙了要到半夜才回呢。”
“这样啊，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多晚她都等！
死等！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眼瞧天色渐暗，沈振野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老沈，从没见你这么想过我，早上催我不够晚上还来，要不等会儿我下班咱去喝个小酒咋样？”
“查到了没？”
“你好冷漠的心啊老沈，为了女人不要兄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查个清楚，人都到家里去了，我怕不安全。”
孟湛嘻嘻笑了笑，这才正经起来，“这话在理，毕竟那是你们沈家，你放心吧，人没问题，确实是五天前从里坝村来的省城，一路上跟来了后也没接触过其他人。”
“就是这山村里头各家各户人名不好统计，公社大队的混在一起，村里十几户都姓乔，光是叫乔大雷的就有仨。”
沈振野皱起眉，“说重点。”
“重点是叫乔大雷的人里，确实有个跟你说的年龄相仿的男人，不过去年的就去世了，你不是看过信件说没问题吗？可能人家女同志今年才找到的。”
“还有别的了吗？”
“没了，老沈，我托了三四道电话才终于把信儿给你问出来，晚上请我喝酒啊。”
“请你喝酒可以，不过今天就算了。”
沈振野挂了电话，瞅了眼时间，找出放在办公室的存折，骑上自行车去了储蓄社。
第10章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眼瞧时间差不多了，乔漫云带着乔谷下楼准备吃晚饭。
“姐，咱们就这样白吃白住的，时间久了，是不是不太好啊？”乔谷有些心虚，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没见过的，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是不太好。”
“那姐你啥时候跟他家人结婚？”乔谷觉得，结了婚可能就好一些了。
“结婚了也一样啊。”乔漫云戳了戳乔谷的额头，“还是得自己有点本事，才能站稳脚跟。”
姐弟俩走到了一楼楼梯转角处，客厅中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会儿正艰难的从餐桌上挪着个热水壶，嘴里喊着去给妈妈帮忙。
那是放在煤火上烧的老式水壶，小姑娘力气不大，恰好把水壶挪到桌子边，水壶嘴正对着她的头顶。
至少再稍稍往下挪一点，还冒着热气的水就会从水壶嘴倾斜倒出。
乔漫云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喊了句别动，飞快的跑了下去。
在热水壶快要顺着小姑娘手里的扫帚倒下去的瞬间，乔漫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护在了身后。
‘咚’的一声，热水壶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铝制的水壶盖子被弹开，还冒着热气的烫水哗啦啦流了满地，还喷溅到乔漫云小腿上了一些。
“咋了这是？！”
“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大人应声而来，小姑娘愣了片刻，也吓得站在乔漫云身后哇哇大哭。
刘萍跟周阿姨从厨房赶过来，看见女儿哭连忙上前抱到了怀里。
祝翠香刚下班，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咋回事啊，家里今天才来个外人，就闹得鸡飞狗跳。”
只有乔谷慌里慌张跑到了乔漫云身边，“姐，你没事儿吧。”
喷溅出来的热水不多，乔漫云裤腿上湿了巴掌大小的一块。
她没感觉到有什么疼，摇头说自己没事儿。
旁边，小姑娘已经一边哭一边将刚才的事儿大概跟刘萍描述了一遍。
刘萍后怕之余，抱着小姑娘跟乔漫云道谢。
祝翠香只当没听出来她愤懑的语气，瞅了眼挂钟，“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送孩子上学，大嫂，人交给你了。”
“去吧。”
刘萍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乔漫云身上。
刘萍是个瘦瘦高高的女人，走近两步后，这才注意到乔漫云的个头她还要高一些。
“多大了？”
“二十二。”
“身高多少？”
“一米六八。”
“高中读完没？”
高中？
她乔漫云全国艺术统考第一进的电影学院，毕业后直接保送的研究生。
只是现在……
“没有，初二后就没上学了。”她老老实实开口。
刘萍翻了个白眼，神色中的鄙夷压都压不住了。
“房间我让人给你收拾好了，等会儿我也要去上班，你跟着家里的周姨过去就行。”
“饭点有人做饭，但家里中午一般没人，你想吃了可以去厨房打声招呼。”
她刘萍再不满意，可这人到底也是沈老爷子批准了带进来的，面子上不能太难看。
乔漫云也知道这点，她也只当看不见刘萍难看的脸色，反正一天到晚都见不着面，将来到底要不要跟沈卓文结婚也是两说，她寻思着，到时候跟沈家老爷子商量一下，看这婚约能不能改成给她找份工作。
这样她可以在省城落脚，也能跟沈家人搭上话，完成任务。
说起任务，乔漫云又烦躁起来。
刘萍给她安排到了洋房顶层的阁楼。
阁楼里面已经打扫干净，还放了一张宿舍用的上下铺木板床。
虽然仍旧很简陋，可也比住在窝棚区的地上好多了。
乔谷很兴奋，进屋后就开始收拾。
他瘦瘦小小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把两个人不多的行李挨个摆到了床头桌子上，又找出来昨天用过的床单跟穿过的衣服，准备拿出去洗。
他的勤快，跟进门就瘫在床上的乔漫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谷，先回来。”
“咋了姐？我下去洗衣服，你放心我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动*东西的。”
“没有，我就是喊你过来歇会儿。”
“不用歇啊姐，咱俩都没咋走路，姐你可真厉害，找到这么牛的人家！你放心姐，我肯定乖乖的不给你丢人惹事儿，等你婚事订了，我就回家去。”
乔漫云坐起来，无奈的拍拍旁边的小板凳，“你收拾半天不累吗？坐着歇会儿，等会儿我去洗，还有，谁说让你回家了？”
“我自己说的呀。”
“……”
乔漫云托着脸，看着乔谷瘦骨嶙峋的手背，哼了一声，“没有我，你回去吃不饱还要干活儿，早晚得累病了。”
乔谷搓搓手指尖，低下头：“但我留下来肯定是个累赘，刚才……刚才那个大姨脸色都不好，姐，我没事。”
“我有事。”乔漫云伸手把乔谷抱着的破布一样的床单抢过来，抬手又扔到小孩儿脑袋上。
“你不能回去，你要是不在，这些活儿不都得我来干了？你姐我身娇体贵吃不了苦，你得跟着我给我当苦力打老鼠！”
乔谷胡乱的扒拉着破单子，把脑袋给探了出来，着急又委屈“可是……”
乔漫云脑子里回想起来从前姐姐的那些话，不容置疑的瞪了过去，“喊我姐就得听我的，不然你就再找个姐去。”
“……姐。”
姐弟俩拉扯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由沈漫云占据上风结束了争执。
而乔谷洗衣服的想法也没有实现，沈家负责日常打扫的周姨知道后直接拿走一块儿都给洗了，还送了点水果上阁楼。
“姐，今天过的跟做梦一样。”
到了中午，乔谷还有些出神。
乔漫云拍拍他的脑门，笑着拉他下去吃饭。
中午家里果然还是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离家近的祝翠香回来吃中午饭。
从祝翠香口中，乔漫云问出了沈家的一些情况。
大房沈国平刘萍夫妻两个是一儿一女，大女儿结婚不在家住，小儿子也就是沈卓文在外地上大学，平时也不在。
二房的沈国富是一名驻林坝的军人，常年在外。
三房就是沈国华祝翠香夫妻俩，他们就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沈胜男是沈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几年前也结婚了，只是偶尔回娘家住。
还剩一个，就是沈振野。
二十七岁未婚，体健貌端，工作稳定，无不良嗜好。
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这任务时间是一天，一天内，除了晚上回家的沈振野，她似乎也找不来第二个姓沈的人了。
“胜男姐今天还回来吗？”乔漫云试探着问道。
祝翠香：“不一定回，你认识胜男？”
“没有，就是早上听沈振野同志提了一嘴，说是胜男姐帮忙打电话问的老爷子，想跟她当面道个谢。”
道完谢，再跟姐姐贴一贴……
反正系统最开始也没硬性规定要找沈卓文，既然沈振野都行，说不定沈胜男也可以。
乔漫云觉得，摸女同志的嘴角，总比去摸男同志的要强吧，况且那还是说话总是凶了吧唧的沈振野。
“那就有的等了，她在医院上班，有时候忙了要到半夜才回呢。”
“这样啊，没关系我可以等。”
等，多晚她都等！
死等！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眼瞧天色渐暗，沈振野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老沈，从没见你这么想过我，早上催我不够晚上还来，要不等会儿我下班咱去喝个小酒咋样？”
“查到了没？”
“你好冷漠的心啊老沈，为了女人不要兄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查个清楚，人都到家里去了，我怕不安全。”
孟湛嘻嘻笑了笑，这才正经起来，“这话在理，毕竟那是你们沈家，你放心吧，人没问题，确实是五天前从里坝村来的省城，一路上跟来了后也没接触过其他人。”
“就是这山村里头各家各户人名不好统计，公社大队的混在一起，村里十几户都姓乔，光是叫乔大雷的就有仨。”
沈振野皱起眉，“说重点。”
“重点是叫乔大雷的人里，确实有个跟你说的年龄相仿的男人，不过去年的就去世了，你不是看过信件说没问题吗？可能人家女同志今年才找到的。”
“还有别的了吗？”
“没了，老沈，我托了三四道电话才终于把信儿给你问出来，晚上请我喝酒啊。”
“请你喝酒可以，不过今天就算了。”
沈振野挂了电话，瞅了眼时间，找出放在办公室的存折，骑上自行车去了储蓄社。
第10章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眼瞧时间差不多了，乔漫云带着乔谷下楼准备吃晚饭。
“姐，咱们就这样白吃白住的，时间久了，是不是不太好啊？”乔谷有些心虚，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没见过的，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是不太好。”
“那姐你啥时候跟他家人结婚？”乔谷觉得，结了婚可能就好一些了。
“结婚了也一样啊。”乔漫云戳了戳乔谷的额头，“还是得自己有点本事，才能站稳脚跟。”
姐弟俩走到了一楼楼梯转角处，客厅中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这会儿正艰难的从餐桌上挪着个热水壶，嘴里喊着去给妈妈帮忙。
那是放在煤火上烧的老式水壶，小姑娘力气不大，恰好把水壶挪到桌子边，水壶嘴正对着她的头顶。
至少再稍稍往下挪一点，还冒着热气的水就会从水壶嘴倾斜倒出。
乔漫云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喊了句别动，飞快的跑了下去。
在热水壶快要顺着小姑娘手里的扫帚倒下去的瞬间，乔漫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护在了身后。
‘咚’的一声，热水壶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铝制的水壶盖子被弹开，还冒着热气的烫水哗啦啦流了满地，还喷溅到乔漫云小腿上了一些。
“咋了这是？！”
“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大人应声而来，小姑娘愣了片刻，也吓得站在乔漫云身后哇哇大哭。
刘萍跟周阿姨从厨房赶过来，看见女儿哭连忙上前抱到了怀里。
祝翠香刚下班，看着这一幕皱起眉，“咋回事啊，家里今天才来个外人，就闹得鸡飞狗跳。”
只有乔谷慌里慌张跑到了乔漫云身边，“姐，你没事儿吧。”
喷溅出来的热水不多，乔漫云裤腿上湿了巴掌大小的一块。
她没感觉到有什么疼，摇头说自己没事儿。
旁边，小姑娘已经一边哭一边将刚才的事儿大概跟刘萍描述了一遍。
刘萍后怕之余，抱着小姑娘跟乔漫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