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妈的!这下性质全变了!
  从入室偷窃变成了入室抢劫!
  更让苏天赐想杀人的是,扔祝轻窍的手机和凶器时他才发现,大宝拿的是假刀,那种网上几块钱就能买到,可伸缩的,甚至不是仿真刀!
  小区的监控,按照计划小金会想办法删除,但为了避免被路上的监控拍到,苏天赐让大宝往河边的方向开,然后上山躲监控,再从小路回到城郊的出租房里。
  好在,提前将他们的电话全部都报废了,打了一个时间差,暂时跑掉了。
  摩托车载着两人绕了大半个滨江,终于在凌晨五点半,回到了大宝小金的出租屋里。
  一进门,大宝就取下了口罩,他扯下床上的脏衣服擦了擦满脑门的汗,灌了一大口桌上喝了一半的冰红茶,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将包打开看了看。
  苏天赐也口渴难耐,但桌上的水基本上都是喝了一半的,他环顾了四周没发现没拆封的水,跑到厨房,接了两口自来水,才缓了过来。
  站在水槽边,苏天赐不放心地回了头,看见大宝居然偷摸将那个心型钻戒藏在了兜里,想到大宝的行事作风,以前只当他是个小偷小摸的,没想到居然有胆子伤人,不得不留个心眼,苏天赐在厨房看了一眼,没看见菜刀,却在窗台上,看见了一把剪子,他神不知鬼不觉,摸了别在了后腰间。
  虽然在二手市场上,钻戒卖不上什么价钱,但苏天赐还是十分生气,站在桌边问道,“大宝!你这是什么意思。”
  “嗐!你看见啦。”大宝嬉皮笑脸,又从兜里将那枚钻戒拿了出来,“这戒指既没放首饰盒又没放保险箱,八成是个假的,我想着拿去送我女朋友玩儿!”
  “我们最开始就说好了,除了现金以外,所有的物品必须转手,免得被顺藤摸瓜。”苏天赐拿过他手里的戒指,放回了包里。
  大宝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又喝了两口冰红茶,然后将瓶子拿在手中捏得吱嘎作响,说道,“天赐,有个事儿我们得重新规划了。”
  “什么?”苏天赐站在了桌子旁边,并没有坐。
  “你说你这情报怎么打探的,说好的那家过年不会有人,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开晚会呢!差点干不成不说,还他妈把警察引来了。”大宝踢了踢凳子,“坐,我们坐下谈。”
  苏天赐的后腰上还别着剪子,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有点猜到了大宝要说什么,笑了笑,“我站会儿,顺顺气。你刚说的什么,需要重新规划?”
  “原计划我和小金6,你4,但现在我觉得,今晚我出力最多,所以我要拿5,你们5,至于这个5怎么分,你和小金自己商量。”大宝说着,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保险箱里现金很少,但有不少金首饰,加上那根金簪,折成人民币,估计有个二十来万。
  看着大宝一个个将那些金首饰拿起来咬了咬,苏天赐突然没了和他废话的心思,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经渐渐的有了些光亮,苏天赐笑得更谄媚了些,一口答应。“好啊,那等小金回来,我们再分。”
  大宝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异议也没有,也没多意外,在他看来,苏天赐不过是一个巴结他们的软蛋。
  可就在他的手伸手要去拿那根金簪的时候,突然一把剪子直直插在
  了他的手背,直接将他的手钉在了桌子上。
  苏天赐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桌上的金簪还有几个金首饰揣进了兜里,从门里冲了出去。
  下车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因为急着进门喝水,大宝没有把摩托车的钥匙取出来,现在倒成全了他。
  苏天赐听见大宝在屋子里痛得鬼哭狼嚎不停咒骂,骑着摩托车,沿着江边往火车站赶,可走到一半又冷静了下来,觉得坐火车终究不安全,想了想,决定包个车回老家躲一段时间。
  他知道大宝和小金迟早会被抓住,毕竟小金在物业上班,不可能不留下照片,大宝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出了事儿肯定要排查他的。
  苏天赐想,本来自己顶多是个从犯,现在伤了人,又成了抢劫犯,得尽快找个法子把金子融了,换成钱,隐姓埋名去别的城市,跑得更远。
  医院里,寇思危因为腹部被刺伤,失血过多在手术室里抢救,葛盼盼也受了伤,一大早罗佩佩听说了昨晚的凶险,就赶到了医院陪她。
  苏焕和祝兴梁早上醒来没在家看到人,也打了电话,祝轻窍站在抢救室的过道窗边,掐着自己的手撒了谎,说下山接妹妹去了,晚点回去。
  好在,刀子插入得并不特别深,没有伤到别的内脏,血止住了,也做了缝合,人因为麻药还没醒,祝轻窍要了一间单人病房,拉着寇思危的手,一步也曾离开。
  葛盼盼内疚得厉害,低着头也坐在病床的边儿上,罗佩佩倒了两杯水,给二人递到了手里,没有说话,一起等寇思危醒来。
  上午十一点,寇思危终于张开了眼,看见祝轻窍红肿的眼,感觉心比肚子疼,手还被紧紧握着,寇思危问道,“你和盼盼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们都没事儿。”祝轻窍问,“你感觉怎么样啊?”
  “感觉还行,不怎么疼。”寇思危扯了扯被子,看了眼肚子,“你们没事儿就好。”
  “那是因为麻药还没过呢。”祝轻窍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见寇思危醒来第一件事儿居然是问自己,盼盼“哇”地一声终于忍不住,“姐夫!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别哭别哭!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寇思危看见葛盼盼和祝轻窍都在流眼泪,有点慌乱,“哎呀!我是男人,保护你们是应该的!这伤受得,比上次断腿骄傲多了。”
  “醒啦!”护士推着小推车进了门,往寇思危的输液瓶里加药,见到三个女人哭了两个,忙说,“他问题不大的,刀口不深只划伤了肠子,住两周就能出院,你们别担心。”
  虽然医生护士都这么说,祝轻窍依旧没有放宽心,望着寇思危,心疼全写在脸上。
  “砰砰砰!”门口两位警察敲门走了进来,“请问,现在能给你们做个笔录吗?”
  “嗯,可以。”祝轻窍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也拿纸巾给葛盼盼擦了擦,小声安慰,“你姐夫没事儿,别往心里去。”
  葛盼盼见到警察,忙问,“那两个人抓着了没?”
  “暂时还没有。”年轻警察说道。
  看见了葛盼盼的脸上的失望,另一位中年警察连忙说,“很快的,你们给的线索越多,我们会更快抓住他们。”
  他们来到了寇思危的病床前,仔细回忆起昨晚的细节。
  葛盼盼是第一个回家的,她说道,“我和佩佩在外面玩儿,差不多一点半我回到家,发现停了电,听见主卧有响动,还以为是我姐姐姐夫回家了,就去敲门,结果那个有点高的男的,开门直接就给了我一脚,我正准备喊,嘴巴就被捂住了,他将我嘴巴用胶带粘好后,又把我手捆住了,动作很快,感觉很娴熟。
  然后我就被带到了主卧里面,他发现了家里的保险柜,问我密码,我不知道,给了我两耳光,后面他就拿了个包,把主卧里的钱和姐姐的首饰……对了,里面有个钻戒,全部装进包里了。”
  寇思危是第二个进家门的,他说道,“我们是接近两点到的家,开门的时候我发现锁芯不对,所以提高了警惕先进去看看,没有在客房见到盼盼,听到了主卧发出了声音,还没等我进去,就听见阿窍在门口,惊叫了一声。”
  “我当时就觉得家里可能进了贼,正准备报警,结果有个人突然抢了我手机,然后我就从外面被推进了屋里,那个人估计是放风的,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他直接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刀。”祝轻窍说着,比划了一下,“那刀是我老公平时切肉的,大概两指宽,刀把是黑色的胡桃木。”
  年轻警察从包里拿出三个口袋来,一个装着祝轻窍说的那把刀,一个装着祝轻窍的手机,一个装着一把伸缩匕首,是在小区外面的灌木丛里发现的。
  看见那把仿真匕首,葛盼盼指着说道,“当时我被那个高的,用匕首抵着脖子,我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真刀,以为都是假的,所以想把我姐姐的金簪子抢回来,谁知道那个人给了我一刀,不过我没受伤,只是划烂了我的衣服。然后那个胖的拿起另外一个人的手,就这样,把我姐夫刺伤了。”
  祝轻窍觉得个盼盼的表述有点混乱,补充着那两个人的特征,“屋子里挟持盼盼那个,大概和我老公一样高,但比他更胖些,虽然戴着头套,但是脑袋很光滑,我猜可能是个光头或者头发很短。外面推我进门,放风的那个,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偏瘦,听声音好像是感冒了,有点哑。”
  “应该不是感冒了,感觉像夹着嗓子在说话。”葛盼盼说道,“当时他在他同伙耳边,催他走,就是夹着嗓子,这点我确定。”
  年轻警察觉得这点很可疑,问道,“伪装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可能是你们认识的人,你们想想,身边有没有人符合这些特征,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匀称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