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滨江做鱼缸造景设计的没有几家,所以难免会碰到。”寇思危这次问得很直白,“下次我还要去一趟他们公司补几条鱼,要告诉他,我们的关系的吗?”
  祝轻窍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周戚知道了,大不了在她耳边感叹几声孽缘,说道,“看你吧。”
  “那我还是不提了,这单生意后,跟他应该也不会再见,说了反而尴尬。”寇思危笑了笑,“除非他觉得我人还挺靠谱的,给我介绍别的生意。”
  祝轻窍被逗笑,因为她觉得周戚说不定真干得出这事儿,但他才回国,工作又忙,估计也是有心无力,寇思危说自己靠谱——在工作上也许是的,其他地方另当别论。
  吃完了饭,在大门口接到了抹墙的师傅,两人直接带上他去了楼下邻居家,因为之前是寇思危去和楼下邻居在交涉,所以这次祝轻窍哪怕人去了,也只是跟着,善后事宜仍旧是寇思危在处理。
  他们留下抹墙的师傅,回了自己的房子,一打开门,寇思危就看见了门口的男士拖鞋,并不是新的,有明显的使用痕迹。
  “你的拖鞋在鞋柜。”祝轻窍给他指了指,然后看着那个硕大的鱼缸,有些不解,“你一个人,怎么把这么大个鱼缸搬走?”
  “本来叫了店里的师傅一起,结果临时有个客户有事儿,他去处理了,所以今天没办法搬。我以前在山上捡的那些石头你没扔吧?我今天先搬那些。”
  其实寇思危今天压根儿就没叫汪师傅,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复合机会,但是他就是想见见祝轻窍,这种行为很无耻,但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不这么做。
  祝轻窍没那么多弯弯肠子,根本没想那么多,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祝轻窍在线上超市买的菜到了,她接过外卖员手里的袋子进了厨房,回头见寇思危还站那儿,说道,“还是你以前堆的位置,我没动过。要是拿不走,有个白色行李箱,你把里面东西拿出来,用那个装吧!”
  打开储藏室,果然是很久没有人进去过的样子,窗帘紧闭着,置物架上一层灰,他打开了窗帘,并开了窗通风,首先看见的就是被放扣着放在角落里的结婚照。
  他不敢去问祝轻窍为什么没有扔,同样的原因,怕一问就让他现在就扔楼下的垃圾桶去。
  寇思危小心翼翼将结婚照翻过来,那层薄灰让两个人面部都有些模糊了,他用手将两人的脸擦干净,看见了彼此的笑意,他无比确信,嫁给自己时,祝轻窍一定是爱着自己的。
  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幸福的婚姻经不起一点作死,但不幸的婚姻,两个人居然可以一起作到死,难以理解,破罐子总是经摔。
  他捡的石头被放在置物架的最下方,基本都是黑山石和龟纹石,不值什么钱,是他们滨江这边比较常见的石头,每一块都有独特的纹路,很适合用来造景或者单独赏玩。
  房间里有三个行李箱,两个白色一个银色,他挑了个最大的,发现是有重量的。
  然后又换了个另外的白的,居然也有些重,打开过后发现是祝轻窍的书,不过不是教科书,是一些小说和漫画,应该是从佩山家里拿回来的,还没来得及看的。
  寇思危没有动,将她的行李箱关上后,打开了另外一个大的,里面是一些衣物,整理得很好,他拿着那个装睡衣的口袋看了看。
  “情侣睡衣已扔?”寇思危将括号里的话念了出来,有些懵,这看起来好像不属于祝轻窍,更不属于他。
  拿不准到底是哪个箱子,寇思危在洗手间洗了手,来到厨房。
  祝轻窍她系着围裙,正在用菜刀处理一整只剥了皮开了肚的兔子,兔头和兔腿被剁下,装在了一个保鲜袋里,然后分出了兔里脊,片成了均匀的小片,放在盘子中,应该是晚上要吃的,剩下的兔身被剁成了均匀的小块,用保鲜盒装了起来。
  寇思危看着她流利干净的动作,怔在了厨房门口,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上次和王乐文打球,他那么瘦,但脱了上衣竟然也有腹肌。
  兔肉的脂肪含量低,哪怕多吃也不会长胖,寇思危以前从来没有自己买过,都是和祝轻窍结婚以后,她爱吃,所以就经常做。
  兔骨坚硬无比,第一次处理的时候,有些地方寇思危都要连续
  剁好几刀才砍断,以至于吃的时候碎骨硌牙,十分影响口感。
  上次在家里吃饺子的时候,寇思危还担心她不会照顾自己,笑道,“没想到这两年,你居然都很会做饭了。”
  祝轻窍放下刀,洗了手将处理好的肉放进了冰箱,“我一直都会啊。”
  “啊?”寇思危显然有些委屈和不敢相信,“你一直都会,那为什么之前都是我做饭?”
  “你不是喜欢做饭吗?我看你每次在厨房里忙得挺开心的。”祝轻窍说得一点也不亏心,她知道自己以前确实占了寇思危便宜,因为寇思危从来没有问过她会不会做饭,而是默认了不会,所以厨房里的事儿都是寇思危做,祝轻窍也没解释,就这么偷懒了两年。
  ……
  恋爱半年,结婚两年,离婚两年,祝轻窍一直会做饭,而自己一顿也没吃上!
  寇思危决定,无论如何得找个机会,尝尝祝轻窍的手艺。
  第16章 ☆、16但对于寇思危心中仍有怨气
  寇思危在做饭的时候,是挺享受的,但那是因为他觉得祝兴梁和苏焕,把祝轻窍照顾得很好,完全没有因为她是收养的,而薄待她,甚至比有些亲生父母对子女还要好。
  加上见父母的时候,苏焕对自己说,祝轻窍是自己家富养的女儿,祝兴梁琴棋书画样样都让她学了点,所以在生活杂事上面不是很上心,希望寇思危能多照顾她一些。
  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苏焕担心祝轻窍嫁给自己后,淹没于家务活里,所以丑话说在了前头。
  如果不是离了婚,说不定她可以瞒一辈子,而自己估计也会乐在其中。
  寇思危心情有些复杂,“记得有一次我喝多了,你给我煮了个粥,结果还把锅烧糊了,你是故意的吗?”
  那时候寇思危在一家白酒公司工作,年会的时候被灌了不少酒,回家之后抱着马桶吐过之后,担心被嫌弃还自己洗了个澡才上床喝醉了最好不要一个人洗澡,容易晕倒和滑倒,比较危险。,祝轻窍怕他胃里没东西难受,自告奋勇给他煮了粥。
  “真不是,我在书房改试卷,因为是我带的第一届初三学生,太投入,忘记了。”既然要翻旧账,祝轻窍记性好得很,“你当时不是说很美味吗?”
  “当然美味了,你点的外卖,盛在碗里,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做的,要不是第二天看见没刷干净的锅,还真被你蒙混过去。”那可是双立人的不锈钢锅,寇思危做饭很宝贝他的锅具,而祝轻窍拿的钢丝球刷。
  如果不是今天寇思危自己提,祝轻窍还以为寇思危没发现,她语气重了些,“君子论心不论迹,是我煮的还是外面买的,重要吗?”
  是的,不重要。寇思危哑然。
  祝轻窍觉得总拘泥过去,特别影响情绪,其实不仅是过去,哪怕是现在,寇思危总能让自己失控,所以祝轻窍决定让他赶紧滚,“你东西收拾好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来,是来问行李箱的,“没,有两个白色的箱子,大的那个装了衣服,小的那个装了书,我用哪一个?”
  “大的是周戚的,你用另一个。”祝轻窍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给了寇思危一个眼神,他退让到了一旁,自己亲自去了储物间将箱子打开,一股脑把书搬了出来,撂了一地。
  寇思危跟在她后面,想要帮把手,但是没敢往上凑,因为祝轻窍整个人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
  她为什么生气?因为自己拆穿她用外卖冒充自己做的粥?不至于吧!
  渐渐地,寇思危回味过来了,祝轻窍估计从口误那会儿,就看自己不顺眼了,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发作,没想到自己撞枪口上了。
  看着周戚的行李箱摆在房间里,寇思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不可能是情侣!
  没有哪个女人会乐意有前女友痕迹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更别说他们还是青梅竹马。
  寇思危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忐忑,他知道现在不是表露心迹的时候,但难得与祝轻窍独处,所以哪怕下一秒被赶出去,他还是要说,“阿窍,之前是我不对,一直没机会给你说声对不起,我——。”
  祝轻窍蹲在地上背对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后站起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箱子空出来了,你自己收拾好了就走吧!”
  说完,祝轻窍再也没看他,再次从寇思危的身旁离开,直到她在厨房里,听见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十分绝情,但对于寇思危,心中仍有怨气。
  厨房忙完,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才看到寇思危发来的微信:刚把房间打开通风了,走的时候忘记了关窗,周一要下雨,记得提前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