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为此,德亨专门准备了没有箭头的箭杆子,箭杆子顶端绑上沾了颜料的布图,还准备了假刀,刀上同样有颜料,双方对战下来,中箭或者中刀的算失去战力,中途被淘汰掉……
  在对战的终点,柏林寺后的城墙根下,设了一个小台,小台上插了一支白旗,这一支白旗代表十分。
  如果双方战力相当,得分相当,那这最后一支旗,可就是决胜的关键。
  如果双方得分悬殊,那这最后一支旗,也有可能是处于劣势那一队的最后胜出机会。
  团队对战赛只在得分的算法上做了相关规定,对如何作战,德亨只做了一两个要求:
  第一个就是不能扰民,扰民者,直接退出比赛,若情况严重,还会按照律法做出处罚。
  第二个,那就是打起来时不能使对方重伤致残,更加不能致命。若有趁机下黑手者,按军法处置。
  一个团队二十人,由同一佐领内丁勇自由组合,头领和兵种分工也都交给他们自己组建。
  德亨自己也组建了一个团队。他从自己的那个包衣管领内选了十九个十多岁的少年,他做头领,带领他们和其他佐领小队对战,结果有输有赢,十分的过瘾。
  对战的人十分过瘾,围观的人也同样十分过瘾,福保顺站在终点看的手舞足蹈急的脸红脖子粗,恨不能亲自下场帮德亨将“敌人”给揍趴下,但不行,那样犯规了。
  弘晖也着急的背着手走来走去,他身边就是那支代表胜利的白色小旗子,德亨目前比“敌军”低了两分,只要拿到这支小旗子,他就能反败为胜了。
  不是德亨太拉垮,也不是他战术上有问题,是敌人武力上实在太厉害。
  德亨选的都是十多岁的少年,他们足够听话,不耍滑头,不动小心思,德亨指挥起来如臂指使。
  但他们的战力,和二三十岁正当壮年又有足够对战经验的成年人比起来,还是逊色的。
  就跟个人比武赛,最后胜出的是三十多岁的盛年纳布森,而不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般。
  在抢旗子的时候,明明是德亨带着少年们先发现的,但就是抢不过对方。甚至有一个狡猾的头领还开展了狗皮膏药战术,就是悄咪咪的跟在德亨的队伍后头,等德亨带人找到了小旗子,他们就上来抢。
  十分的不要脸。
  一开始这些人都还收着些,不敢和德亨比试,德亨当然不让啊,要他们放开来对战,上了战场就是敌人,大家泾渭分明,要是不敢赢他,那就是投敌,算孬种。
  德亨都这样说了,那其他人肯定不能做孬种啊,但要真遇上了,他们也是不敢和德亨动手的,但没关系,他们可以派出三五个人将德亨给围起来,不动手,就是围成一个圈不让他出来,其他人则是去收拾他手底下的少年们,最后将旗子给夺走。
  对战几次后,德亨也不是没有长进的,但最后真刀真枪的对上了,还是输多赢少。
  如果这一场还是输了,那德亨就出局了。
  最后果然出局了。
  纳布森亲手将德亨作为“俘虏”给扛了起来,在弘晖的瞪视下,大摇大摆的摘取了那支白色小旗子,取得了没有争议的胜利。
  纳布森扛着德亨一手举着小旗子绕场地一圈,赢得了满场的“嗷嗷”欢呼声和欢笑声,德亨被迫社死,欲哭无泪。
  纳布森激动的满脸放光茫,他将德亨放在特设的将军宝座上,单膝跪下,献上小白旗,大声道:“末将俘获敌首,征战赢得胜利,请主子允许末将向主子献俘。”
  “胜利,胜利,胜利!”
  “献俘,献俘,献俘!”
  纳布森的手下们都给他呐喊助威,展示他们强劲的士气。
  德亨还能说什么,他只能从将军座上站起来,将纳布森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好样儿的,纳布森,你的战绩爷看到了。”
  福保顺扶墙笑的不行,弘晖也是莞尔,觉着这个纳布森十分有意思。
  他自己俘获了德亨这个首领,转手又将“德亨”献给了德亨,意在表明,不管他纳布森有了什么样的战绩,最终都会献给他的主子德亨。
  给足了做了“俘虏”的德亨面子。
  这是今日最后一场,太阳已经昏黄西斜了,国公府已经设好了宴席,今日参赛的所有人都可以去国公府吃完席再离开。
  德亨看着三三两两的汉子们,心里是既喜欢又觉沮丧。
  喜欢的是他手底下的丁勇们勇武非常,沮丧的是他输了。
  不过德亨面上笑呵呵的,没有将这股子沮丧给表现出来。
  福保顺兴奋的不行,一个劲儿的说:“我也要比,德公爷,也让我比一场怎么样?”
  德亨:“你又不是我佐领下的人。”
  福保顺:“那有什么,佐领和佐领之间比才有意思呢,我从我们家的佐领里挑二十个丁勇,咱们比一场怎么样?”
  德亨:“大人比起来可暴力了,我现在还比不过他们。”
  福保顺:“那就挑和咱们年纪差不多的比嘛……”
  德亨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和大人比他总是输,但和同龄人比不就行了?
  弘晖也是兴致勃勃,对德亨道:“既然如此,我也要参加,咱们一队,叫上德隆一起。”
  德亨点头,对福保顺道:“我跟弘晖德隆一起,三人带三十人队伍,你也可以再叫两个个你的兄弟来,从你们佐领内选三十个年岁不超过十五的少年,咱们两方比一比怎么样?”
  福保顺立即答应下来,道:“您定个时间吧。”
  最后将时间定为两天后,地点还是在柏林寺附近胡同,因为德亨这几日算是将这几个胡同给跑遍了,为了公平起见,德亨让富察家的人安放旗子,这样他虽然熟悉地形,但如何找旗子,仍旧是一个新的挑战。
  而且,因为有弘晖和德隆的加入,他们分别从自己府邸里带了十个少年加入,德亨手底下用熟的人手减少了十人,也算是削减了优势。
  终点是卓克陀达做裁判,她坐了将军位,守着最后的白旗。
  富察家这边队伍,除了福保顺,还有富昌和傅宁两个,富昌是三房马武的小儿子,傅宁是四房李荣保的三子,明礼和富兴叔侄两个以及李荣保的长子广成因为超过了年龄不能参加,在终点等着。
  卓克陀达知道广成善棋,就让人摆了棋盘来,弟弟们在场内和富察家的儿郎厮杀,她就摆下棋盘,和富察家的儿郎在棋盘上厮杀。
  也是一样的。
  广成不好拒绝,一开始还收着想着不要欺负小姑娘,结果越下越投入,已经想不起来要让着了。
  胡同内,德亨三个从集贤街南头鼓哨胡同进入,富察叔侄三个则是从镶黄旗界校场入,他们会同时向北面城墙根下的终点赶。
  胡同是东西向的,在胡同内纵向向北赶的话,需要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民居,绕过这些横向民居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从墙和墙的夹道通过。
  一般情况下,小旗子就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夹道里。
  不能飞墙,不能敲民户的门,这样算违规。
  德亨三个带着各自手下的少年们,一行三十人朝鼓哨胡同的马家豆腐坊而去,为了做生意,这个豆腐坊是个半敞开的院子,就是为了报恩寺这条街区的街坊们不用出胡同口绕路,直接在胡同内就可来马家买豆腐。
  当然,报恩寺的豆腐也是从他家定。
  到了马家豆腐坊,嚯,里面可是站了不少人,还有很多都是熟面孔,都是德亨的街坊们。
  马家婆子见到德亨他们,连忙道:“来了,来了,快,一人一碗豆汁子,喝了壮士气。”
  街坊们“哄”的一下都笑了起来,有几个泼辣的媳妇子笑的声音尤其响亮。
  德亨:……
  你们搞什么呢?
  马家婆子一吆喝,街坊的小姐姐小妹妹小哥哥小弟弟小媳妇大姑娘们纷纷响应,给他们一人端了一碗豆汁子。
  弘晖窘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他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等娘子阵仗?
  德隆却是粗着嗓子昂着面孔爆喝一声:“众位姐姐们有礼了!”说罢一口将豆汁子干了。
  德亨就站他旁边端着碗喝呢,被他这一嗓子吓的差点呛咳出来,这小子,越长大越没个正形了。
  德隆豪迈的一饮而尽,好似他喝的是美酒,不是咸口的豆汁子一般。
  德亨眼疾手快的将他手里的碗夺下来,怕他再一把将黑瓷碗摔地上表“必胜的决心”。
  弘晖在几个小格格的簇拥下将豆汁子饮完,局促道谢:“有劳。”
  一个小格格大着胆子道:“阿哥好生多礼。”
  弘晖脸蛋爆红。
  德亨忙道:“众位乡亲,我等不能多做耽搁,这就告辞了。”
  马家婆子忙道:“对对,夺旗要紧,老婆子在此预祝阿哥们凯旋。”
  “凯旋,凯旋,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