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尴尬到抓脚趾的场面,初又知映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装模作样地大喊:“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坏猫很拽地回他:“闭嘴,你这个小偷。”
  被指责的家伙很嚣张地跳到他面前,“那你打我呀!”打了他可就不许再跳舞了,初又知映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然而坏猫像是呆住了,迟迟没有下手。
  初又知映也很疑惑,但很快计划以暴制暴,通俗来讲就是撸猫撸到它怒了为止,以暴力撸猫制取被猫暴打。
  没有大衣的猫,露出了灰白的毛发,手感更好了。
  小猫翠绿的双眸里满是不解,眼睁睁看自己一身整洁的毛被他弄乱,尾巴左右地扫来扫去。
  就在初又知映放浪地把脸埋进它肚子上蓬软的毛中时,高傲的猫咪终于有了动作。
  它挣扎着和知映对齐视线,片刻的对视过后,不只是出于何种心态,拘谨地伸脸过去,用湿润的鼻尖碰了碰他的唇。
  被反派如此对待,初又知映反倒开始羞涩,他回头,发现五条猫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再看怀里的猫,全然没有任务书里描述的‘坏’,四只爪扒在他身上,像一只乖顺的毛绒玩偶。
  它好爱我,初又知映想。
  今晚的梦就做到这里。
  ——
  事实上,琴酒是个很有分寸感的绅士,这点往往被他的疏远而掩盖,比如,大家都知道他不会主动去洗手间询问同事的状况,却想不到他并非不在意。
  因此,发现初又知映昏倒的人,是众人印象中和他关系甚好的五条悟。
  理所当然的,应该由知道他住处的五条悟来送初又知映回家。
  门口,五条悟看着正大光明停车挡住他们的琴酒,额头冒出黑线:“琴,你这是做什么?”
  “送下属回家。”琴酒微笑,“难道不是我这个上司该做的吗?”
  两人之间的绯闻萦绕在耳畔,五条悟直觉不对,不肯交人,而驾驶位的恶魔已然出动,悄然降临眼前。
  “另外,他拿了我一件衣服,我想亲口问问。”琴酒手指微动,轻轻扯了扯风衣领口,说着他们两人都懂的话。
  五条悟冷不丁被挑衅,也没有轻易放弃对前辈的喜爱,可就在这时,被他扶得好好的醉鬼突然向前一倒,直挺挺地扑进琴酒的怀抱。
  在场清醒的两人均是诧异,五条悟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知映口中嘟囔着耍赖:“你打我呀……”
  说着说着竟胡乱扯起琴酒的外套。
  五条悟怀疑他口中的打不是世俗意义上普通的打,而是某种增进感情的魔法,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倒是琴酒善解人意地捂住他的嘴,放进副驾驶,点头示意:“我们先走了,路上小心。”
  在保时捷的汽车尾气中,五条悟吐槽:“装什么体贴,为什么不顺路把我也送回去啊?”
  自然是有道理的。
  琴酒难以容忍追他的人还分心思给其他人,当然对接手他大衣的五条悟有意见。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问清当事人的想法。
  生怕初又知映耍赖不承认,琴酒又订了和上次相同的酒店,相同的房间。
  醉成烂泥的初又知映被丢到沙发上休息,琴酒先去洗澡,打算回来再想办法弄他。
  可惜,穿着浴袍刚在床上坐下,隔了一长段距离的初又知映像触及到了雷达一样,猛地冲过来黏在他身上。
  仅仅是一晃神,琴酒的浴袍带子就被这个满身酒气的家伙扯下来。
  初又知映埋在他颈窝,两只手分别握着带子两端,往琴酒的掌心塞,用无辜的语气重复着:“打我。”
  琴酒可不想和同事发展不正当关系,木着脸没说话。
  直到某人可怜巴巴地在他身上蹭个不停,琴酒感受到手里的带子莫名紧绷起来,一低头,看见被压住还傲然挺立的支柱。
  琴酒的思绪放空了片刻。
  也就是这会,他平生见过的第一个同性恋,不矜持地用温热的嘴唇一点点抚摸过。
  琴酒难得准许自己放低底线,默许这个被他亲自带回来的男人亲近自己,哪怕初又知映浑身酒气还疑似不清醒。
  但初又知映做的很入迷。
  那张琴酒认为并不干净的嘴,正在触碰他认为不该和上面混为一谈的位置,异样的感受从心底升腾而起。
  原来他并不反感这些,琴酒得出结论。
  所以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肮脏的一切泄给对方,当然,初又知映照单全收,又乖巧地抱着琴酒的脖颈等着下一步。
  可惜,这么热情主动的初又知映,面对的偏偏是难搞的琴酒。
  在几句邀约似的“打我”过后,琴酒平叙地和他讲好不做到最后一步,并且表达了想和初又知映好好谈谈两人感情的意愿。
  方才还有劲的醉鬼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蔫蔫地趴在琴酒身上。
  初又知映一宕机,琴酒更是无措。
  对方的态度明摆着是要和他发展不健康关系,但琴酒想再做最后的努力。
  绞尽脑汁,刚情爱过的人也只能想到那句黄色冷笑话,你亲亲它就行了。
  鬼使神差地,琴酒扶住知映的脑袋,没怎么做心理准备地便吻了那张唇。
  对方呼吸悠长,看上去像是完全睡着了。
  第4章
  由于宿醉,次日早晨醒来时,头痛欲裂。
  打量周围的环境,可以确定这是市中心知名情侣餐厅天空树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初又知映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品着口中的薄荷牙膏味,思考是哪位天使照顾了他。
  卧室门被推开,冷淡的琴酒穿着整齐走到他床前。
  “醒了?”他的口吻仿佛只是来确认初又知映是否活着,毫无关切地说:“下午要去米兰。”
  boss在工作方面一向要求严苛,在这之前初又知映还疑惑他上次因失误而导致交易失败为何没被责罚,现在才了悟不过是延迟而已。
  流畅地切换到社畜模式,让初又知映像人机一样从最短路线走进盥洗室,和杵在原地的琴酒擦肩而过。
  将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塞进嘴里,趁还口齿清晰时,初又知映问:“就我们仨去吗?”
  他说的第三人是后勤组里几乎被琴酒默认为私人助理的伏特加。
  然而琴酒闻言讶异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开口向boss申请带五条去的?”
  情况貌似有些复杂。
  尚未完全清醒的酒鬼思绪转了个大圈,最后落在诡异的侧重点上:昨晚琴酒不光给他换衣服,还帮他刷了牙,怎么看怎么暧昧啊!
  他脸颊泛起红晕,刷牙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白色的泡沫从唇角慢慢滴落。
  透过镜子,琴酒将他失神的模样收入眼底,不禁联想起六小时前的场景。
  他有些粗鲁地钳住初又知映的下巴,逼迫对方张开嘴容纳进进出出的异物,直到混有口水的液体从嘴边流出。
  抽出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勾了勾,还有底下没完没了起立的部位,一度叫琴酒怀疑初又知映在装睡。
  所以他坏心眼地抬脚踩了踩小知映,它的主人小幅度地抖了抖,索取般地抬手抱住琴酒的腰,脸埋在腹肌末端上。
  这种恶劣的玩弄,初又知映本人并不知情,他只是短暂地走了一下神,思考关于春梦对象在现实中却体贴照顾他,而做出那样荒诞的梦是否应该抱有愧疚。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把关于五条悟的话题抛在脑后,直到他们去公司拎了行李箱到车上,才关注起该去哪里接第三个人。
  “我不开车。”琴酒如是说,使得伏特加不在这一前提条件下的大环境充满严峻。
  然而五条悟人不在办公室,也不接电话,和琴酒白兰地一样会把公司当家甚至带随身行李到工位的概率基本为零。
  驾驶能力不怎么样的初又知映打算硬着头皮上:“我来开吧,他应该在家,现在出发刚好来得及。”
  保时捷跑车被沉默的琴酒交到知映手里,在表演了几次起步三点头的隐藏节目后,车主忍无可忍地请他下车,不情愿地坐进驾驶位。
  琴酒这才发觉初又知映没有开导航,“你去过他家?”
  “当然,酒局之后去过几次。”初又知映理所当然,轻车熟路地给他指明方向,“直行,下个路口右转。”
  看来他和五条悟关系很好,琴酒想,或许他们之间做过的事,在换个对象过后依旧不耽误。
  身体里冲上一股火,说不清是否因为欲,琴酒自认为其他的可能性很小,却依旧骄纵地一脚踩下油门,赶在黄灯跳转前直线冲过路口。
  “哎呀,走过了。”身侧传来知映懊恼的声线,竟然听不出责怪,还忙着给琴酒找理由:“是我提醒得太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琴酒故意捉弄。
  捉弄人的家伙静了两秒,严苛地说:“我没有义务去包容一个犯错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