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了病娇妖尊后,他嗜我如命 第96节
  “我走了。”
  手指一点点松开,迟夙白着脸后退。
  在与他的手指即将脱离时,晚晚猛然回神,一把握住他的指尖。
  “不怕。”
  她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他的发间。
  晚晚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兔子,乖兔子,宝贝兔子。”
  “我都还没有好好揉你的耳朵和尾巴,还没有好好的吸兔…怎么会不喜欢你?”
  少年眼睫微扬如翅,润泽的红眸里,氤氲了南境连绵的烟雨,目光是不加矫饰的亲昵与依赖。
  “晚晚,我心悦你。”
  他拉着晚晚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晚晚感觉到他跳的飞快的心。
  “它活了,你感觉到了吗?”
  晚晚愣愣地看他。
  “晚晚,我的晚晚——”
  他弯了弯唇角,
  “谢谢你,给了我死气沉沉的人生无边无际的欢愉和意义,所以,别离开我。”
  如此炽烈的告白,在晚晚的人生中是第一次。
  盘亘在她心中的害怕与担忧,此刻就如清晨的露珠,被太阳一晒,就蒸发成水汽,荡然无存。
  她听见她说:“不会离开你。”
  她又补充:“除非我死。”
  忘川之下那么黑,那么冷,是世间最黑暗的深渊。
  他的身后从无灯火,也无人等候,他曾以为那就是他的一生了,而在此时,他等来了那盏灯,那个人,那束光。
  “不会让你死。”
  迟夙垂眸看着少女微张的唇,低下头吻了上去。
  她环住他的腰,放松了身体,任由他的气息彻底侵入。
  她最终迷失在濛濛烟雨中。
  *
  程砚微将路遇褚灵均之事告诉了季闻笙。
  末了她担忧道:“她走得那样急,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总觉得附近有什么东西在。”
  季闻笙若有所思。
  神识散开后,他在园中捕捉到了一缕轻微的气息。
  这气息极为陌生,也极强,很像某种凶残的妖类。
  他忽然就回忆起,行止大师曾与他提到过的神级妖兽,就藏在南境。
  程砚微见他闭了眼,便知道他开启了神识。
  此时她才敢悄悄地把目光放在季闻笙脸上。
  她见过衡玉剑君在石室中的心魔,也听到过那心魔对他说过的那番话,她沉默地想,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他曾喜欢过云归晚。
  但,她又见他毫不犹豫地斩杀心魔,断了一切与云归晚的念想,便暗暗松了口气。
  她隐约知道自己的心思,午夜梦回之时,她看到的总是这样矜傲清寒的一张脸。
  他如今剑心越发通明,不会再入情障,程砚微不敢奢望,也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她愿他从此平安顺遂,再不入障。
  季闻笙睁开眼,目光清明,微有疑惑。
  程砚微道:“剑君,如何?”
  季闻笙顿了顿,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明日就要启程回仙门了,你还有事吗?”
  程砚微一愣,这才想起她此行来的目的。
  她将怀中的小包袱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微微红了脸道:“剑君,我炼制了些小还丹,对你的伤势应当有帮助。”
  季闻笙下意识就想拒绝。
  待他触及程砚微惴惴不安又清如水的目光时,竟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好,我收下了,多谢。”
  飞舫之上,二人几度独处。
  他当时心情压抑难解,是程砚微,这个平日里总是话不多的女子,忍住困意,陪他彻夜聊天开解他。
  也许是爱屋及乌,季闻笙并不讨厌这个与妹妹交好的女子,反而觉得她率真可爱。
  程砚微不好意思低下头。
  “剑君曾救过我,我还未感谢剑君。”
  季闻笙了然,“秘境之中,你也救过我,我该谢你才是。”
  他转头看了看天色,见雨势渐小,便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
  天地晦暗。
  两人行至宫苑门口止住了脚步。
  程砚微正要开口说什么,便瞧见风雨中一个嫩黄的影子奔来。
  季闻笙一眼就看到来人,当即告辞转身。
  程砚微正纳闷,就见褚烟烟奔到了两人面前,一把拉住了季闻笙的袖子,气喘吁吁道:“大师兄,有神级妖兽的气息!”
  …
  迟夙自晚晚那里出来后不久,在昏暗的回廊上遇见了一脸冷厉的剑无渊。
  剑无渊一改往日的和煦,眯着眼看向黑暗中的某处,眼中情绪很淡。
  他周身泛起了雪青色的剑意,剑刃均指向园内的一处阴影。
  阴影中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
  迟夙察觉到这股气息,竟有些熟悉,只是,他不太能想起来,是在哪里嗅到过。
  无意间释放的威压,几乎将四周的空气凝结。
  那人一惊,看到少年侧过脸盯着他。
  少年生得昳丽非常,瞳仁大而黑,本该是天真无邪的模样,但他眉峰轻压,森寒之意从眼尾逸出。
  明知他此时不会动手杀自己,他仍旧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看向剑无渊,“无渊剑君,我有一个秘密要卖给你。”
  剑无渊眉心一跳,“是什么秘密?”
  那人道:“是十年前,谢家灭门的真相。”
  剑无渊踉跄后退。
  第113章 有些人,是不配被称为血亲的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雨夜。
  夜空中黑云压城,沉闷无比。雨水在瓦缝中汇集,淌落,廊下成了小溪。
  那人离去后,剑无渊已无力地跪倒在地。
  他闭着眼睛,黝黑的睫毛上沾满了水珠,久久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迟夙则靠在廊柱上,望着漆黑的雨夜出神。
  剑无渊接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在场的他,显然,他已经认定,迟夙就是他的亲弟弟。
  许久后,剑无渊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迟夙无声地勾唇,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谢家与我何干?”
  语气凉薄,如一把利刃插在剑无渊的心口。剑无渊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唤他:
  “阿怜。是谢家对不起你,父亲他……”
  “那是你的父亲,我叫迟夙。”
  迟夙冷漠地打断他的话,眼中的无情与嘲笑,让剑无渊无地自容。
  “谢家可从未给过我什么,除了囚禁和冷落,如果不是我还有些用处,恐怕我连命都不在了吧?”
  他嗤笑,“毕竟堂堂第一仙门,是容不下半妖的存在的。”
  少年眉梢轻挑,眼尾曳出一抹流光,暗夜中,一双红眸妖艳异常。
  “何况这半妖,还是天生剑骨,多么可笑?”
  “我还记得那剑骨从我背后硬生生掏出的感受——”
  他似回忆,似叹息,“你可曾体会过?”
  迟夙悠闲地走到剑无渊面前,俯下身子去看他,目光冷淡无比。
  “所以,不要再和我提什么血缘,什么谢家。”
  他弯起眸子,想到晚晚曾经说过的话——
  “有些人,是不配被称为血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