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从小佐领到摄政王 第88节
  德隆还在嘟嘟囔囔:“要是弘晖在这,你肯定不会这样待他。”
  德亨:“……我怎么对你了?”
  德隆:“你凶我!”好理直气壮。
  德亨:“……那我给你道歉?”
  德隆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谁要你道歉了,你得补偿我。”
  德亨忍笑:“那你要怎么补偿?”
  德隆想了半天,苦恼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德亨:“好吧,那你可得快点想,要是等我忘了,我就不认了。”
  德隆:“喂,你言而无信啊?”
  德亨:“你知道‘过期不候’是什么意思吗?”
  德隆:“什么意思?”
  德亨:“就是说我的承诺是有质保的。”
  德隆:“‘质保’又是什么意思?”
  德亨:“就是……”
  说说笑笑间,就进入了腊月里,民间却是早就热热闹闹的开始张罗着过年节了。
  德亨家今年的年节就过得尤其热闹,但他作为小孩子,除了要紧的王府、贝勒府几家,其他人家基本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康熙帝踏着大雪回京,叶勤如约交上任务量之后,终于可以拿着康熙帝的赏赐回家歇两天了。
  但也只歇了两天,他就又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他还有一个公中佐领几百口子人要管理呢。
  之前是没法子,现在都过年了,是不是要知晓一些佐领内的事务,然后处理一下公务,大家伙儿也好封印过年去?
  大体处理了一下佐领内的公务,其实也就是看看账本,认认人,走访走访几家贫困人家,带去点佐领大家长爱的慰问,今年就算先过去了。
  这还是德亨给他出去的主意,如今他们家不差钱也不差粮食,对叶勤掌管的这个佐领,年前最重要的就是安稳。
  这个安稳要做到两点。第一点是不要让佐领人对他这个新佐领不满,第二点是不要让手底下的那些小拨什库校尉甲兵步兵的跟他对着干,甚至将他架空了。
  而这些,都能用钱粮来暂时解决。
  这不过年了嘛,来来,咱们先发一波福利先,呶,这是铜钱,这是新粮,这是鸡蛋鸭蛋花生枣子炒豆子风干的腊肉块,按爵位职位高低来拿,不许拿多了,更不许拿少了,拿少了本将军要不高兴的。
  啥?
  有羊毛脂和羊毛布没?
  你咋不去问皇上还有没有剩的,给你匀一些呢?
  滚犊子,当本将军是国库呢,没有了!
  对佐领内的人就是要亲切友好的慰问,对老弱病残以及有军功的孤寡老人要重点呵护,让所有人看到他这个新佐领的好,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跟着他这个新佐领是有光明前途的。
  就可以了。
  虽然费钱纳喇氏语但也的确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不好的,纳喇氏还收到了这个佐领内的老人给未出生的小孩儿缝制的百衲衣,可见这一波人心已经被叶勤拿到了。
  忙完佐领内的事,叶勤又要开始接见从黑龙江和盛京来的这两个皇庄的庄头和庄丁。
  如今有了一整个西院,这两个皇庄运来的粮食和干货也不用运去丁香胡同了,一些獐子、狍子等这些活物,也不用送去显王府帮忙养着了,就在西院空地上扎个篱笆盖上棚子养着就行了。
  让叶勤为难的是黑龙江的庄头还带来了一头东北虎。
  这可是东北虎啊!
  虽然看上去蔫蔫的不大有精神,但有精神的,德亨也不敢上前去仔细欣赏?
  这样一头大老虎德亨可不敢在家里养着,叶勤非说要杀了吃虎肉喝虎骨汤,被德亨一口拒绝了:
  知不知道杀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犯法,要去唱铁窗泪的?!
  虽然但是,德亨是一定要保住这头大老虎的。
  想来想去,德亨亲手给康熙帝写了一封奏折,他在奏折上问:
  皇上,我能不能将这头大老虎养在畅春园的虎豹苑里?
  叶勤觉着儿子果然是小孩子,拿朝廷的折子就跟过家家似的,直接拒绝替儿子投折子。
  呵,你以为你拒绝,我这折子就递不出去了吗?
  阿玛,你太天真了。
  德亨让陶牛牛揣着折子去简王府给德隆送了两张他写的觉着最好的福字,然后第二天,德亨的奏折就出现在了康熙帝的案头。
  康熙帝在这封稚嫩的折子上做了批注:
  朕知道了,让庄头直接送去畅春园虎豹苑即可。字写的不错,日后要更加勤勉用功。
  然后用朱砂在折子上圈了几个写的“不错”的字出来。
  与折子一起送回来的,是一沓子字帖。
  拿到这封回折之后,德亨乐的一蹦三尺高,跟阿玛炫耀完了又拿去给衍潢、德隆两个小伙伴炫耀一番,最后又写了一封手书送去给弘晖,又是炫耀了一番。
  德亨非常会拱火,他将康熙帝给他的字帖分了、不,是“孝敬”了阿玛叶勤一半,每天用“皇赐”来逼着叶勤跟他一起练大字。
  直逼的叶勤牙龈上火,大冬天的嘶嘶的嚼薄荷叶子。
  等忙完皇庄这一摊子,叶勤终于可以停下来躺在妻子的膝头歇一歇了。
  叶勤瘫在炕上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有气无力眼睛发直道:“没差事的时候,羡慕人家有差事的,现在有差事了,又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你说我这是图啥呢?”
  关键是儿子还不省心,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头问“今天的大字写完了吗”,唉,心累。
  纳喇氏拿着小圆头杵子研磨着他的太阳穴,笑道:“我见人家为官做宰的都前呼后拥的可威风可清闲,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要当牛做马了呢?”
  还要被儿子督促上进,哈哈,再没有比这更可乐的了。
  德亨趴在小炕桌上加紧练习写福字,今年他们家所有的福字都得由他亲自写,任务可重,此时听到额娘的问话,就开口道:“因为阿玛是为皇上当差,可是半点不敢马虎的,您不知道,那些内阁大学士啊、中堂官啊,可是整日伴驾,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呢。”
  纳喇氏忙问叶勤:“是这样吗?”
  叶勤被妻子伺候的舒服叹道:“就是这样,你是不知道,这些个老大人,从早上卯时(5点)一直站到巳时半(10点)是常有的事儿,期间那是一口饭都不能吃的,水也不敢喝,怕不方便(上厕所),那身体硬朗的,看的咱们小年轻都佩服。”
  纳喇氏也啧啧称赞道:“要不能做阁老呢,你这个还差的远呢,看把你累成这样,是个不中用的。”
  叶勤瞥了眼正在写大字的儿子,在妻子大腿上掐了一把,又横了一眼,意思是‘我中不中用你不知道’?
  纳喇氏嘁了一声,道:“快过年了,别的都先放放,你得替儿子去东石河屯走一趟看看去,是这么个意思,也让那些老少奴婢的认认脸,知道主子长啥样儿。”
  只要你停不下来,就没功夫搞什么花花心思了。
  纳喇氏如今怀着身孕,已经有人给纳喇氏推荐自家女儿了,都被纳喇氏以叶勤当差繁忙暂且还没这心思给搪塞过去了。
  叶勤哀叹道:“整日忙不完的差事,行,我去。儿子,你福字写多少了,正好赐给他们过年。”
  德亨也哀叹:“我才写了二十来张。”
  叶勤起身,奇怪问道:“我见你写了小半个月了,天天写,不得写了一箩筐了?怎么才二十来张?”
  德亨将一张红纸福字拿给他看,道:“我手还不稳,写了许多,能看的也就才二十来张。”
  叶勤在另一边放的乱七八糟的红纸堆里随意抽出一张,打眼一看,道:“这不挺好的,做什么废了?”
  德亨没说话,跟个学渣有什么好说的?
  叶勤又跟德亨给他的这张比对了一下,好吧,的确是有差别的。
  叶勤就道:“那些个泥腿子能懂什么好坏,你写的好的咱们家自己贴,这些个、呃、不好的,就让我带去给他们贴好了。”
  德亨一把将那张写废的福字从叶勤手里夺过去,和那些红纸堆一起团吧团吧扔进了火盆里,不喜欢道:“阿玛你不要那样说我的人,他们以后都是要跟着我办差事的。”
  见儿子不高兴了,叶勤忙讨饶道:“好好,是阿玛错了好吧,我以后不看不起你的人了行吧?快别噘嘴了,看都要挂油瓶了。”
  德亨:“那阿玛你可要说到做到。”
  叶勤:“一定,阿玛一定说到做到。”
  可了不得,儿子都要给他这个老子训话了呢。
  德亨又去看纳喇氏:“额娘呢?”
  纳喇氏没好气道:“有我什么事儿?我可没那么闲。”
  德亨强调:“是不要对下头来的人持鄙夷态度,更不能打骂作践他们。他们以后都是咱们家的人,要护卫我跟阿玛出门,要伺候额娘和小妹妹小弟弟生活,要给咱们看生意赚钱,既然咱们以后要靠着他们,就得收服他们的心,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咱们成为一家人。额娘,您知道怎么收服人心的吧?”
  听德亨这么一说,纳喇氏还真上心起来了,思考道:“你说的对,如果我动辄对他们打骂,她们说不定心里要恨我咒我的……儿子你放心,额娘不会打骂他们的。”
  德亨再次强调:“是要待他们如精奇嬷嬷她们一样看重。”
  德亨没有让纳喇氏待东石河屯的民人们如对哈拉嬷嬷一样的亲近,哈拉嬷嬷一家早就是割舍不掉的家人了,但至少要和京中的管领、佐领之人一样的态度,将一碗水端平了,他们才好用人。
  纳喇氏笑嗔道:“知道啦,小老头,快写你的大字吧。”
  叶勤扶着已经显怀很明显的妻子出去散步换气,跟妻子叽叽咕咕咬耳朵:“我如今见这个儿子,就跟见老子似的……”
  纳喇氏就笑:“你这个做老子的可就知足吧……”
  德亨无语,他都是为的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唉,当家可真难啊!
  ……………
  不管怎么难,事情一件一件的办,日子也还是照常的过。
  钦天监算了今年封印的日子,就在腊月二十,也就是说,从腊月二十这一天,一直到正月十五,就是年假了。
  又要开始走礼了,好在德亨家现在真不缺礼物,也不缺人手,让叶勤带着陶大等去各家走就行了。
  过完小年、迎完财神、祭完灶神、萨满神、老天爷、祖宗,就迎来了元旦了。
  正月的第一天,就是元旦,是有清一朝,最重要的三个节日之一。
  元旦前一天,雅尔江阿派人送来了条子,让德亨元旦这一天,去乾清宫参加大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