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方洲直皱眉,“小声些,别让孩子听见了学话。”
  贺云舒从后视镜里观察一下两个小娃,他们笑完后又昏昏欲睡,显然下午也玩得很累,撑不住了。
  她道,“别拿孩子说事,说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你是想找别人麻烦?”他谨慎道。
  “放心,我这人算得清楚账。自己老公出轨,怎么可能找第三者报仇?只不过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好奇而已。”
  方洲忍着暴躁,“贺云舒,我最后说一次,这根本不是出轨的事。那就是一个意外的麻烦,我自己现在都没摸清楚怎么回事——”
  “我懂,所有的爱情都开始于一场意外。”她笑,“只有我和你,全都是安排好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你现在开车,情绪也不稳定,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不和你吵。”
  车到家,方洲将两个睡着的娃弄下来。
  贺云舒上楼,同保姆一起给娃脱衣服,热毛巾擦脸洗手。
  方洲拉着进进出出卧室的她,“你累了,今晚睡床。”
  她不和自己身体过不去,点头同意。
  不想洗漱完毕之后,方洲又送了一杯热牛奶来。
  贺云舒奇怪地看着牛奶,再看看他。他将牛奶塞她手里,道,“喝吧。”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你有毛病?我现在不想喝。”
  “睡前一杯热牛奶,对睡眠好。你昨晚没睡好,需要加强睡眠质量——”
  “方洲,你吃错药了吗?”
  “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你不觉得刻意吗?临时抱佛脚是没有用的。”
  “毕竟抱了。”他道,“你先喝,我去书房弄点东西,杯子放床头柜就好,我来收拾。”
  贺云舒看了他几秒,一口气将牛奶喝完,然后杯子塞还给他。
  他却笑了,当真拿着杯子下楼。
  贺云舒恼怒,一切都不过是糖衣炮弹而已。
  晚上睡觉,贺云舒窝在床铺里昏昏欲睡。
  连睡了很久的地板,到底不如床铺舒服。肩膀和腰被硬地面撑得痛,再加上昨天晚上顾忌躺身边的方洲,更是醒醒睡睡。每次睁眼,都发现方洲在翻手机,没完没了。这男人的精力也是足够旺盛,睡眠不足也能跟孩子们混一天,还能跟关浩胡侃着聊天。
  她打了个哈欠,彻底将头埋起来。
  鼻尖一点温温湿湿的味道,是方洲上来了。
  她背过身,离他远远的。
  然被子里却伸来两只手,一手搂腰,一手捂着她胸口。
  贺云舒睁眼,一字一顿道,“手拿开。”
  “你睡。”方洲调整身体姿势,让两人契合起来。
  “你这样,我怎么睡?”她忍耐道,因为他的手开始过份起来。
  “你最近瘦好多,在减肥吗?”他又问,烦死个人。
  她不回答,去推他的手,不由自主就缠了起来。被子下面,手脚相压,呼吸相闻,再加上方洲有意,很快就叠在一起。
  “我不想。”她极力忽视某处。
  方洲亲着她的唇,“你想。”
  “我说了不,就是不。”她坚定道。
  “以前我傻,你说不我就当真,结果你昨天怎么骂我的?我要再信你,就不是个男人——”
  贺云舒算是明白了,昨天撕破脸伤了他男性自尊,他现在要找回去。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幼稚。她嘲讽道,“你以为我说假的?”
  他道,“那你以前说不是什么意思?我信你,以为不就是不,结果呢?”
  神他妈的,就没哪个男人上了床后还能忍耐着装君子。
  贺云舒再傻叉,也不信这种鬼话。
  她不信,表情上就带出来了,恨得方洲压痒,咬着她肩膀就要开始干。
  她用力挣扎,他还真不放,小声道,“昨天不凑巧,没陪你玩好。从今天开始,咱们把剩下没玩的全都玩过——”
  她忍不住脸红,“没剩下的了。”
  “你没了?我还有。”
  说完,他将她整个人掀翻,从后面动作起来。
  方洲高,身上肌肉不少,贺云舒实在挣扎不过。
  可她真心还有些不想挣扎,甚至自暴自弃起来——以前不吃是心里障碍,也不知道他的本事还可以。现在既已经吃开了,而且他的能力也远超她的认识,不如就继续?毕竟离婚后要再遇到方洲这样上等肉的机会,少,不如现在吃够本?
  贺云舒完全没自觉这是不负责任的渣女想法,只晓得色乃是人世间最销魂蚀骨之物,憋了六年算亏,现在补足也只能说勉勉强强。
  这么一想,她就不扭捏了,很干脆地敞开身体,感受那种电滋滋的味道。
  她扭头,对上方洲幽黑的眼睛,狼猎食一般。
  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
  她道,“你要做的话,那就做好点,下足功夫,不要搞得我不上不下——”
  方洲吸口气,爬上来,狠狠堵住了她的嘴。
  贺云舒累极而眠,一夜好睡。
  次日起床,方洲已经不在床上,隔壁传来他和小熙玩闹的声音。
  她在床上翻个身,又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所以良好的私密生活对人健康和情绪十分重要,是正值壮年之人不可缺少的重要部分。
  她享受得很好,可越好就越后悔怎么没早想通,苦这些年很没意义。
  拖拖拉拉起床,洗漱收拾,去儿童房门口看了一眼。
  方洲正和小熙搭房子,他见她来,对他一笑,身上有种很自得的气场。仿佛雄兽成为部族首领后,对群体内其它雌兽占领的那种理所当然。
  大概,他也觉得在床上搞定了她吧。
  第31章 共识
  贺云舒和赵舍的会面,约在单位附近的某个饭店的包间。
  因为时间是工作日,需要向魏宇要多一个小时的午休,避免谈得太过火而拖延。
  对于赵舍的邀约,贺云舒不奇怪,反而有种奇怪的同情。
  女人一旦陷入男人的陷阱,就容易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至于见面穿的衣裳,就普通的上班服吧。对现在的贺云舒而言,方洲已经不值得她挖空心思去竞争了。
  因此,当她看见赵舍精致的眉眼,笑了。
  越是内心张皇的人,才越在乎面具完美。
  贺云舒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直到赵舍不耐烦地拨打电话,才走过去。
  “你看起来有点急。”她道。
  赵舍放下手机,照例很客气地请她坐下,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又亲手给她斟茶。
  贺云舒坐好,将茶杯挪开,“怎么不说话?”
  赵舍看她一眼,问,“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算顺利吧,年后会有结果。你呢?”她问。
  “也还行。”赵舍答。
  贺云舒道,“我还以为你需要更长的时间,计划都安排去年后了。现在看来,可以提前。”
  赵舍点点头,望着她的眼神却有点奇怪。
  贺云舒以为她后悔,“怎么,不敢做了?”
  赵舍咬唇,眉眼温顺中有些楚楚可怜的意思,犹豫半晌后里面又重新亮起光来。她道,“那么,就按照原来的条件交换吧。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也给我想要的。”
  她垂眸,惯常柔和的脸上却有些豁出去的表情,一如贺云舒当年的孤勇。
  几个月前,贺云舒在困顿的婚姻里找不到出路。
  她对方洲有很多不满,但具体那里不好却说不太出来。
  他早出晚归,认真工作,公司规模肉眼可见地增大;他对父母孝顺,对兄弟友爱,对妻子也从来不大声;他看重两个儿子,教育上的用心非常,计划已经安排到他们成年。
  贺云舒觉得哪儿都不对,可贸然说离婚却会被当做无理取闹。
  直到那天收拾洗衣篮,捡到了沾着口红印的衬衫。
  她既诧异又冷静,有一种终于如此的感觉。
  心脏告诉她是该结束这个荒唐的婚姻了,可大脑却告诉她离婚没那么容易,而且口红衬衫也不简单。
  方洲不是蠢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落下明显的把柄;就算他个人一时疏忽了,细致的赵秘书也会为他查漏补缺,怎么会放任他穿着被口红污了的衬衫回家?
  贺云舒摸出手机,准备叫方洲回家。可号码还没拨出去,她又放弃了。现在找他,无异于打草惊蛇,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简东?他是方洲最常用的助理,肯定什么都知道。可他是男人,拿的又是方洲的钱,缺乏对女人的同理心,保准什么都不会说。
  至于赵舍?贺云舒将目光放在这位尽责的女秘书身上,又回想起好几次她交接东西时候,提起方洲那种微妙的崇拜感和暧昧劲。
  一个女人,一旦对男人的感官发生变化,就怎么就掩藏不住了。
  更何况,她怎么都在口红印这件事上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