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麦耘恒把翁如晤送到了楼下:“真可惜,我的电脑和资料在家里,家里打车堵车概率小一点,不然今天就可以上楼了。”
  “工作要紧。”翁如晤忍着热恋期恨不得贴在麦耘恒身上的不舍:“快走。”
  “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嗯。工作要紧,我还指望着《心墟漫游》大爆我跟着沾光呢,毕竟我带不动游戏,只能靠游戏带动我了。”
  年轻的男孩颇有点无奈,在楼下拥抱了三分钟,恋恋不舍地走了。翁如晤在洗澡之前看了一眼消息,回音壁的群里还在策划新一轮的线下活动,热闹地邀请各家老板来参加宣传新的ip广播剧,作为制作了《听风》的制作人,她也会前往。姚舜君低调地回复:“如果有票,我想要两张第一排。”
  翁如晤看了一眼“两张”,默默地钻进浴室洗澡。真可怕,麦耘恒不在,50平方的一居室竟然显得宽敞了,打闹着同手同脚跑出浴室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就这么习惯了……
  她的“猪猪锤”账号依旧是在更新的,也一直在更新故事,最近更新的是《夜莺与玫瑰》,黑衣人没有再出现,但翁如晤不在意,只录完了新的王尔德的片段继续剪辑。这算是她锻炼基本功的一种方式,做属于自己的内容留在个人账号,不要忘记来时的路。
  反正夜那么漫长,剪辑到困直接爬上床也很不错。正准备把配音不满意的词句补录,刚按下录音键就传来敲门声,翁如晤悄悄走过去看猫眼,麦耘恒背着双肩包乖巧地站着等到开门,像小猫。
  “你来干吗。”
  “回去拿电脑,我需要在你家里添个打印机,以后文件都传云端,必要的时候打印,就不用回家取了。”
  “没答应你同居……”
  “那至少等睡我睡腻了再赶我走。”麦耘恒笑着在翁如晤耳边吹气:“我洗过澡来的。”
  他身上是柠檬沐浴露的味道,和自己的不一样,但翁如晤闻到了就会融化,恋人的身体和沐浴露混在一起,就会逐渐刻在脑子里变成源源不断的眷恋。想到麦耘恒也不习惯他就放心了。两个人在被窝里扭作一团,被窝外只传来打闹的声音,蒙着被子又不太像。再掀开被子时翁如晤大口呼气,另一个脑袋在肚子旁撒娇,抬起头被灯光照亮,眉毛鼻尖都湿漉漉的。
  羞到看不下去,翁如晤赶紧把被子捂了回去。折腾到骨架快散了,被抱着走进浴室,翁如晤怕公主抱撞头从身上滑下来,胸口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轨迹,头顶的声音闷闷地笑。
  好在你也很想我,所以间隔的时间不会太漫长。
  和花洒一样高的麦耘恒叹了口气:“太近了,水打得我睡不着了。”
  看似在说花洒,翁如晤很快听懂,年轻人真是精力无限。她手往麦耘恒腰腹一推:“休想,我好累了——明天赶紧去赶你的早班机。”
  被窝很凉。麦耘恒在背后伸来手臂在胸口和脖颈收紧,她灵光一闪,人生颠簸,爱人就在身边,被锁着的瞬间有了安全感,她好像不会下坠了。背后的人察觉到她走神:“在想什么。”
  “你的手很像过山车的防护栏杆。”
  “好啊。”背后的手臂收紧:“那抓稳点,我们要在梦里出发了。”
  ☆、
  第62章 chapter62你这个样子,像个梦男
  成都最热的夏天,翁如晤和商务一起到达。活动第一天是声音现场,参演了广播剧的演员们上台表演;第二天晚上有颁奖典礼,回音壁ip项目开发速度快但并不算多,她也没有带太多行李,学习为主。第一天晚上的舞台翁如晤只作为《听风》的制作团队被邀请上台,她注意到了第一排的两个位置空着,后
  来有其他嘉宾填了位置,依旧不是姚舜君,也没看到同行的人是谁。
  其他的无所谓,她来活动是为了露脸,多点曝光度,有更多工作来找她。主持人依旧是上次直播时的那位,问起翁如晤时不再提起社交网站上那些花边新闻,而因为有了出名的导演作品和哭泣出名的女二,翁如晤在台上得到了掌声和欢呼,她很想做出登不上台面的事情——现场比心,跳起来感谢,掏出手机合影……但她忍得很完美,只轻松地谈起录音时的八卦,夸赞其他演员,感慨整个组的团结——的确,还没完全录完就已经难舍难分了。
  但她也没提起麦耘恒是男朋友,以配音演员身份出席活动,才没必要提男人。
  第一天晚上的演出结束,翁如晤刷社交媒体,tag里搜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的照片。男演员们都在发活动微博,和她住一间房的商务在揶揄,哼哼,猜我看见什么了,男演员集体卖腐啊。
  翁如晤也看到了,耽美配音的演员们的微博都在cp互动,言语暧昧,而且相熟的演员还在团建,下面的粉丝异常兴奋:“老师你别累着也别闲着快点二搭”“你们在一块对我耳朵很好”“能锁死吗我要磕疯了!”
  男演员还是活得更容易,耽美已经有相当受众,但女演员们的百合广播剧还不成气候,翁如晤翻了个身:“我今天在台上打招呼,鼓掌的人好像变多了点。”
  “单独听还行,如果是和男演员对比,你差远了。”
  说话真是不中听啊。翁如晤跳起来:“我出去走走。”
  成都的酒店庭院比起上海的浮华和苏州庭院的喧闹更加闲适,入夜之后的眺望远处,景色又很赛博。在做配角的前六年,翁如晤都很少有这样的出差机会,时间多半很清闲,只见过老板们和徐宪这种咖位的人赶飞机,从来没想过这种活动自己也能作为被邀请的嘉宾。到庭院里当然是为了透透气,找机会给麦耘恒打电话,在北京出差的人好像比自己还忙,想到他的“你要想我”,当然要主动点报备。
  当然,今天听了太多声音演出了,她也想听麦耘恒的嗓音,不加矫饰,台词只说给自己听。朗月清风的夜晚,院子里的石子路咯咯响,她找了水池边的台阶坐下,静静看水面波光,等待电话拨通。
  “喂。”对面声音有些疲惫。
  “你今天很忙吗。”
  “有一点。刚才有点累了,就睡了一会儿。你今天演出怎么样?”
  “我没有演出,只接受采访。但我听了陆老师的其他剧的选段,声音真和你特别像,于是我特别切身地难过了,就像是你在和别人相爱。”
  “入戏太深。你就这么喜欢和我玩背德吗?”
  “……你!”
  对面哧哧地笑,气息听起来很疲惫。翁如晤仔细听了才问:“你好像很累,白天太辛苦了吗。”
  “我赶早班机,昨晚又在你那里,你的嗓子就不哑吗。”
  ……麦耘恒很擅长温和地反问,并不刺激翁如晤的情绪,但很能拨乱她的神经。两个人蒙在被子里声音都被放大,麦耘恒在耳边低声闷吼的几声的确太性感了,他累……也正常。
  这么一想陆老师配亲密戏的时候可得好好指导,不然都超不过初级班选手麦耘恒。翁如晤站起来在院子里散步,还转了几圈裙摆,再抬起头时,不远处的姚舜君正和人抽烟,也看到了他。他迟疑了一秒朝着她走过来,翁如晤对着手机说,我遇到其他演员了,我和他聊聊。
  “好。”
  “我今天白天有会没赶上飞机,错过了你的演出。但我托人录像了,你演得很好。”
  “两个空位置……”
  “你很在乎吗。”
  “……”怎么回答都不对劲,翁如晤选择不回答。
  “我最近没有联系你,你还好吗。”
  “嗯。”
  “我不太好。我妈病重,我回北京陪了一阵子,跑医院很辛苦。”
  “原来如此……她身体好点了吗?”
  “心脏搭桥手术,已经出院了,恢复得还不错。但她开始爱惜生命了,催我结婚生孩子。可以理解,但我不愿意将就,故事的上下文太过潦草的话,中间高潮段落就不会有让观众从椅背上坐直的前倾了。”
  “上下文”的言下之意翁如晤也听得懂,这是姚舜君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酒店庭院在播放《beforeifallinlove》——《落跑新娘》的插曲,未免有点应景。他总是和迷蒙的灯影相伴,沉默寡言却又忍不住向她表达,多说多错,但他执意要让破绽都暴露在面前。
  “你呢,近些日子还好吗。我在病房外听了新的广播剧,哭得我撕心裂肺,你做得很好。”
  “嗯。刚才和麦耘恒在打电话,我和他在恋爱。”
  对面的男人愣在原地,花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话题都接不上,又是这副受伤了不说,在心里掉小珍珠的样子,让人很难说狠话。两个人复盘了白天的活动半天,姚舜君才提起:“我看到你更新的王尔德全集了。我想起之前在医院时和你一起打点滴,说感谢我的话就回礼朗读王尔德,看来你记住了。”
  这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翁如晤之前就察觉出不对劲,但姚舜君的爱意直接,机缘巧合又多,她就没有过多去考虑——女人都会喜欢梦幻的彩虹泡泡,即便是泡沫;更何况几乎没有得到过注意的自己。之前她出于各种理由没说,现在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