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偶尔分心,目光飘向陈冶秋,凤栖梧停下翻书的动作,笑着问他。
  陈冶秋推了推镜架,表情有些不自然:“李纯真推荐的蓝光眼镜,说对眼睛好。”
  凤栖梧笑笑,并没有拆穿他的刻意为之。
  陈冶秋总是有意无意和岳父较劲,凤衡戴眼镜,他也得有,不光要有,还得特意在她面前显摆。
  所幸陈冶秋戴眼镜也好看,虽然和凤衡的风度翩翩不同,但和他穿着衣服时斯文败类的风格倒是相得益彰,总让人情不自禁遐想着摘掉眼镜下一秒的天崩地裂。
  所以凤栖梧合上书,靠近陈冶秋。
  轻轻把他的眼镜按在鼻翼上,凤栖梧故意问:“真不是老花镜?”
  “你觉得我老了?”陈冶秋把眼镜摘了下来,随手扔在床上,目光紧紧盯着凤栖梧。
  “绝对年龄来说,你还很年轻,但相对来说,你还是比我大了八岁。”凤栖梧笑着把他的书也合上。
  “凤衡比你大十岁。”陈冶秋扬起下巴,像是赢了一回。
  论起岁数大,岳父才是真的逾越不过他去。
  凤栖梧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脸,说凤衡比我大三十岁我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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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电话接入,陈冶秋去忙自己的事儿,凤栖梧就在他办公室里转悠。
  这儿瞧瞧,那儿看看,目之所及无非是些文件、书,和充作摆设的艺术品,凤栖梧很快没了兴趣。
  走到沙发边,她随手拿起了他一时情急丢下的文件夹,里头是陈家和凤家签的合同副本,陈冶秋开会时装模作样看了两眼,离开的时候顺手带走了。
  凤栖梧挑了挑眉头,坐下翻了起来。
  一杯水放在面前,凤栖梧抬头去看,发现陈冶秋打完了电话,也跟过来了。
  “这个不是披露过的合同吧?是机密吗?”她问,“我能看吗?”
  陈冶秋点了点头,坐到凤栖梧身边,让她的腿搭在自己腿上:“和凤家那个控股公司签的。合同而已,看着不无聊就行。”
  凤栖梧笑了笑,一页页翻着合同。
  陈冶秋抚着她的脚背,饶有兴趣地看她。
  他早就说过,这个女人在不关注他的时候,美得不可方物。
  “你们还真是大甲方,条款定得这么强势,连凤家声誉减损都会触发提前还款。”信手翻完了合同,凤栖梧看向陈冶秋,问道,“你想置凤家于死地?”
  “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陈冶秋如实相告,“但万一他们又做什么我不喜欢的事儿,这也是个后手。”
  “那你得一直在集团待着,好好当你的董事,不然你可指挥不了陈家。”
  陈冶秋笑笑:“有了利益,不需要我说什么,自然有人会去做。”
  “也是。”凤栖梧点了点头,语气恹恹。
  “怎么,心疼了?”陈冶秋捏了捏她的脚踝。
  “心疼谁?凤家吗?”凤栖梧不明所以。
  看到陈冶秋的表情,她明白过来:“阿衡管的是美国那摊子事儿,北京怎么样不是他的职责范围。”
  “凤家出了问题,他不也跟着倒霉,起码得把资金往北京调。”
  “谁知道呢,他是会跟着受连累,可说不定他还觉得不破不立。”凤栖梧耸耸肩。
  “如果他需要钱撑起美国的业务,可以来找我。”陈冶秋看着凤栖梧,像是准备和岳父宣战。
  精神胜利也算胜利。
  凤栖梧低下头,隐去眼中的笑意:“我会转告他。”
  陈冶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手上微一用力,扣住她的脚踝。
  “又怎么了?”凤栖梧拧了眉毛看向他。
  陈冶秋的手稍稍放松,却又沿着她的腿逐渐往上,顺势把人抱了起来。
  “我还是不乐意听你说到他。”他没有如以往那样与她面对,倒是让她的背紧贴着自己,腿上一用力,分开了她的。
  “你做什么。”凤栖梧吓了一跳,赶紧要把腿合拢。
  迎面是玻璃幕墙,窗明几净、透光度高,他们这门户大开的状态实在是太过慷慨,要是对面楼有人凭窗眺望,保不齐要目瞪口呆。
  “都是你先提的,现在又不高兴。”凤栖梧的腿感受到了来自陈冶秋的阻碍,气得骂他,见陈冶秋不为所动,甚至呼吸愈发沉重黏腻,又好声好气规劝,“会有人瞧见的,咱俩总不能一块儿上暗网……”
  陈冶秋似乎并不在意,仍是吻她,得空了随意嗯一声,从沙发上拿起个遥控器,按下按键。
  在凤栖梧的目瞪口呆中,中空玻璃的夹层间降下铁幕,将原本明亮的办公室合拢成暗房。
  凤栖梧下意识捏紧了陈冶秋的手臂。
  “别怕。”陈冶秋轻笑着又按了按键,办公室的灯开起,恰打在他们身上。
  四周如空虚,只他们的肉身存在。
  “这就是你非要我来这儿的原因?”凤栖梧凝视着玻璃上瞬间映出的两个人影,声音微微带着颤抖。
  陈冶秋的腿稍一用力,撑得凤栖梧不得不随着他打开自己,背更是与他贴得几乎要融在一起。
  “就当是吧。”陈冶秋也盯着玻璃t看。
  玻璃里,永存的是他的珍宝。
  他注视着眼前的美好图景,用唇一点点描摹她的轮廓,又将她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羞赧又沉醉的表情蚀刻进脑中。
  珍宝的包装褪尽,露出汉白玉的菩萨骨,根根戳人,又叫人自然地贪慕这疼痛。
  他盯着玻璃中彼此最近的距离,目光不自觉上移,去看那被他拖入不堪、化汤淌水的小菩萨,却发现她比他还专注,悯然地紧盯不放。
  灯光不甚明亮,阴影之下,混沌着宇宙奥秘。
  他知道,此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这就是他要的。
  “喃喃……”陈冶秋似是得了鼓励,身体愈发昂扬,扣住凤栖梧腿的手也愈发滑腻,“至少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别提他了。”
  第119章 认不得
  李纯真拉来的团队十分敬业,严格拷问了凤淼两个多小时。
  正当凤淼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几乎要翻脸的时候,楼上下来几个人,说是听说小四儿的朋友来了公司,当叔叔的不能不过来招呼招呼。
  然后,陈冶秋被叫走了。
  他走后,李纯真来过一趟。
  看了看未完全收回的铁幕,闻了闻萦绕着的味儿,李纯真扁扁嘴,一边开了新风,一边对凤栖梧支支吾吾道:“陈总一会儿可能得陪凤小姐吃午餐,他请您在这儿多留会儿。您中午想吃什么,我给您送来。”
  凤栖梧朝他笑笑,正想说要离开,就看到手机上凤家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消息是凤岳发的,说凤岚前天晚上出了意外,但已无大碍,现正住院观察,允许探病。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是凤老太太打来的。
  “阿梧,别上我这儿来了,替我上趟医院看看阿岚去。”凤老太太心疼坏了,语气里满是焦急。
  “好的。”凤栖梧的睫毛闪动几下,应了下来。
  “凤太太?”李纯真见凤栖梧神色有异,立刻上前询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凤栖梧很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是需要他去做的。
  “毕竟……”李纯真有些尴尬地解释,“您和陈总……”
  她和陈大老板,他和谢英声……这关系搓圆捏扁再这么一胡噜,大家就算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无论是给朋友帮忙,还是给老板的小情人儿办事,都是他该做的。
  “劳驾您和凤小姐说一声,我去趟医院,先不去看老太太了。”凤栖梧说完,不等李纯真有什么反应,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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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岚的病房在一个拐角,两边都有窗,因此阳光很好。
  凤栖梧把买来的花插在瓶里,摆在阳光最好的地方,轻轻拨了拨花瓣,才转身问凤岚,脖子还疼吗。
  “早不疼了。”凤岚挠了挠固定住脖子的颈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凤栖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人勒了两下。可我爷爷非让医生给我整这么个玩意儿,硬不说,还特痒。”
  “那可不是勒了两下,阿岚是被勒晕了。”凤岳皱着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家里工人送来的午餐。
  凤栖梧看向凤岳,喊了声大爷。
  凤岳和蔼地朝她摆摆手,让她别起来了,随即又说到凤岚的伤情上:“大夫说了,要是再勒两下,脑子一窒息,就算能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这不是下杀手么。”
  “爷爷,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没下杀手,就是把我勒晕了。人家和我无冤无仇,就是来偷个东西的,没必要背条人命。”凤岚烦闷地摆摆手,看到手背上插满了管子,手指上还夹着脉搏血氧仪,直呼受不了,“您这手段可比那贼子折磨人多了,瞧瞧,我这还是人手么,跟鸡爪子似的。”
  “又嫌我小题大做,到时候留下后遗症你就该哭了。”凤岳摇摇头,四下看看,见屋里没有多余的碗,又起了身往病房外走,“阿梧还没吃午饭吧,你们先聊着,我让人把饭给你们分了,你们俩凑合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