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可她还是不可置信地大睁着眼睛,像是没听明白似地,看向夜空下他郑重又决绝的脸。
  “阿梧……离开他,和我一起,好不好?”陈冶秋惴惴地又问了一遍。
  如果凤栖梧不答应,他可以再问第三遍、第四遍,直到她点头为止。
  “陈冶秋……我……”凤栖梧置身于复杂的情绪中,她恍恍惚惚,语不成句。
  陈冶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还是吻她:“阿梧,我不想和你只是这样了,我爱你……”
  凤栖梧的心更乱了。
  她从没听过有人说过爱她,凤衡不会说,小光不可能说,只有陈冶秋,她的出轨对象,他说他爱她。
  她也被人这样爱着了吗?像个女人一样被爱着!
  一边是呼呼的风声,一边是陈冶秋怀里有力的心跳声,凤栖梧的五脏六腑都发着胀,越来越飘忽,越来越不真实,直到到达极限,在身体里引发着一连串的爆炸。
  像是没了力气,她紧紧抓住陈冶秋的衣襟,垂眸想着什么。
  陈冶秋心慌,却没有再催她。
  这不是个好做的决定,他愿意给她时间考虑。
  “谢小姐呢?”凤栖梧问,“她怎么办?”
  陈冶秋抚了抚她的背:“我会处理好,本来就是合作,结束不会太难。阿梧,你只要关心自己、关心我们,好吗?”
  凤栖梧迟疑着点了点头,又垂下头,额头顶在陈冶秋胸口。
  他爱她?他为什么现在爱她?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爱她呢!
  可这不就是她要的吗?现在听到了,喜悦的背后为什么又有隐隐的不安和愧疚。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阿梧……”陈冶秋百爪挠心,实在熬不住,“我……”
  只一个字出口,他却又不知道还能在说什么。
  “陈冶秋,我不能马上答应你,我和凤衡的关系很复杂……即使要处理,我也需要时间……”终于,凤栖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清亮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但我答应你,回北京后我会把我们的事儿告诉他,如果他也同意,我就离婚。”
  陈冶秋眉头深锁,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
  “如果你有顾虑,我可以替你出面解决,你只要相信t我,我明天就可以飞去美国。”
  “不,不要……这事儿始终是我和凤衡之间的问题,我必须亲自和他沟通。”凤栖梧立刻打消他去找凤衡的念头,“老太太过寿,他很快要回来的,到时候我和他说,他……会理解我的。”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凤栖梧头顶倾泻而下,散在了风里。
  “好。”陈冶秋知道,无论自己想得多坚定,只要是凤栖梧劝他,他总是会妥协的,“我等你。”
  凤栖梧嗯了一声,踮起脚亲了亲他。
  说定了。
  风似乎停了,天地间忽然像是被抽了真空,寂静得叫人心慌。
  凤栖梧倚着陈冶秋,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她总是胡乱做决定,不知道这次是否也是一样。
  “阿梧。”陈冶秋紧紧抱着她,像是笑了。
  “嗯?”
  “下雪了。”
  凤栖梧抬起眼眸,恰好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停了很久。
  她失焦地看着雪花,蓦地热泪盈眶。
  陈冶秋感受到她轻微的抽泣,只是将她抱得很紧。
  他从前纠结,现在已经全然接受。
  他爱她,她是他的骨架,是他的阿梧。
  庭院不远处的檐廊下,一双脚静静站着,最终后退了两步,隐入漆黑夜色中。
  【70%】
  第82章 绑住她,那一个她
  高木绘里洗了澡,围着浴巾去了户外温泉。
  她下午结束了在大阪的工作,直接从梅田去了高山。路上积雪,原想着要让等她的人久候,因此特地买了一瓶大吟酿充作赔礼,可谁承想,她到了酒店,看到的却是有人截胡的场面。
  高木绘里笑了笑,解开浴巾,身子沉入了无人的温泉池里。
  浑身的毛孔都在接触到热水的一瞬间张开了,她觉得有些痒,也有些疼,皱了皱眉,咬着牙忍耐了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水温。
  果然冬天还是泡温泉舒服。
  悠然地泡了一会儿,身后的门开了。有人出来,把浴巾丢在池边,伸腿探进了温泉里。
  来人和她一样,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温度,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高木绘里抬头去看,见到她身上青青红红的痕迹,摇着头问:“那个男人弄的?”
  凤栖梧忍着身体的不适埋进热水里,缓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高木绘里有些忧心忡忡:“会不会太粗鲁了……”
  凤栖梧沉吟一阵,摇了摇头。
  她脸上泛着红晕,大概是因为温泉,更可能是因为回忆着刚才在房间里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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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陈冶秋似乎格外痛恨她的戒指,才进屋,手就被他攥住,一撸,钻戒掉在地上,叮当一声。
  凤栖梧遗憾地看了看显得很落寞的昂贵戒指,又看向陈冶秋,无声责备。
  “喜欢这些束缚?”陈冶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是有巨大的风浪在酝酿,“那我们也试试。”
  陈冶秋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在一些事儿上,他花样繁多,甚至很多都让凤栖梧大开眼界。
  所以当他脱了她的衣服,扯了屋里浴衣的带子把她的手捆在身后,又用另一条浴衣带子在她身上打起了结时,凤栖梧虽然羞涩,却也不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到了《失乐园》,凛子和她是同样的处境。
  身体上是,心理上更是。
  陈冶秋的吻在凤栖梧身上落下,一开始顺着带子的走向,后来就在绳与绳之间的肌肤上不断作祟。
  浴衣的带子代替了戒指束缚着她,果然让他倍感欣慰。
  凤栖梧被他勾引,燥热不已,但身体被绑缚着,毫无反抗之力。她口中呼出热气,洇湿了发梢,发丝贴在脸上,和热汗交融在一起,愈发无助,却也愈发妖冶。
  陈冶秋无法继续忍耐,将她压在榻榻米上,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
  这样的她是自己的囚徒,可同时,自己也早已臣服于这个玩物。
  汗水涌出又被挤压着融进身体,凤栖梧一遍遍地感受着陈冶秋的爱意,她直起身子,愈发紧密地和陈冶秋融汇在一起。
  陈冶秋随着自己的动作拉扯着凤栖梧身上的浴衣带子,紧绷着布料,更紧绷着神经,尤嫌不够,又将自己的胳膊也伸进了反复缠绕的绳结中。
  原本就不富裕的绳结空间忽然挤进来另一副身体,让陈冶秋不得不更紧地环住凤栖梧,更密实地与她贴合。
  他们从未离得这么近,也从未抱得这么用力,因此,当潮水涌向堤岸却不可收拾时,从未有过的快乐与迷失也席卷而来。
  凤栖梧受不住地倒了下去,急促地喘息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阵平静后,她要陈冶秋解开自己身上的束缚。可陈冶秋却又不管不顾地欺身上来,将自己再一次嵌进滚滚热流中。
  凤栖梧吓了一跳,身子随着他摇晃,眼睛却直直看向他。
  他好奇怪,像是跟谁较着劲。
  “阿梧,不要和他,只和我,好不好。不要和任何人,只和我。”陈冶秋的手撑在凤栖梧的身体两侧,几乎要把她折叠起来,他要去吻她,“阿梧,答应我,只和我,好不好。”
  几近哀求的折磨,一遍遍在凤栖梧身上施与。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竭尽全力嗯了一声。
  陈冶秋的动作缓了下来,吻落在她唇瓣,让她喘口气,好好回答对他的承诺。
  “我只和你……陈冶秋……只有你……”
  “阿梧……”陈冶秋压抑着狂喜,与她共赴沉迷,“我爱你……”
  凤栖梧重新得到自由后,已经能从陈冶秋的脸上看到疲惫。
  从北京到高山,他一路舟车劳顿,又几乎把自己掏空似地和她亲近,不累才怪。
  她让陈冶秋埋首于自己胸口,抱着他安静躺着。
  “那首歌是什么?”陈冶秋没来由地问起,“你哼的那首。”
  凤栖梧想了想,他说的大概是他们在使馆跳舞时的那首,就又哼了起来。这回有了歌词,但是仍不知道她在唱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连歌词都不知道对不对,只是以前听别人唱过。”
  “听谁唱的?”陈冶秋的声音渐渐含糊了,睡意浓重。
  “不告诉你。”凤栖梧又抚了抚他的头发,继续哼歌,不再回答他。
  陈冶秋无奈地闷笑一声,也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呼吸声平稳深沉。
  推了推他,又叫了几声他的名字,陈冶秋都没有醒。凤栖梧悄悄起身,留下个字条,换了衣服出门去了温泉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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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对不起了,本来想和绘里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的……”凤栖梧把肩膀也沉进热汤里,浑身都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