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沈淮书扒在柱子上的手紧了紧,暗下决心,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再回来一趟,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亏他昨日还觉得他们可怜。真是没天理了。
  他沈淮书本就爱财如命,前期赚的钱拿去赈灾了,如今满打满算也没赚多少。所以让他舍去几十两银子已是快要了他的命。这要把老本都赔进去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但不给的话小皇帝身体怕是难以吃得消。狠狠地纠结了一下,最后沈淮书咬了咬牙,道:“我给”
  话还未说完,一旁却有人递过去一块玉扳指。看见那块玉扳指,言风的眼睛一亮好似看到了金山银山。将它拿在眼前细细地看,叹道:“好玉啊!”
  【这下发财了!他们反正也活不了几日了,收点好处也没什么的】
  不是,如果他沈淮书没记错的话,这玉扳指不是小皇帝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枚吗?比起传国玉玺也毫不逊色,代表着皇帝的象征。
  你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这东西不要可以给我换钱啊!
  小皇帝道:“现在可以给我们换一间干净的牢房了吧”
  言风完全沉浸在发财的梦中,连忙道:“换,那个你们赶紧把最里边的那个牢房收拾出来,再拿几床被子,送他们四个过去”
  沈淮书道:“可不可以给那位老人也拿一床被子。我看他好像生病了”
  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个老者,沈淮书似乎对武功秘籍还抱有那么一丝的幻想。
  言风爽快道:“给他拿一床被子”
  新的牢房看起来还不错,干净整洁。一张床规规整整地铺着被褥。还有一张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还放着一盏油灯。
  想来是给特殊身份的罪人准备的。就比如哪个皇亲国戚之类的。
  沈淮书道:“陛下,你睡床。我跟他们一起打地铺”他动作麻利,已经开始铺床了。
  陆千策也在折腾。只是将被褥抱离他们远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小皇帝坐在床上垂眸看向沈淮书,突然冒出一句:“淮书,你不是说要补偿朕吗?就是这么补偿的?”
  沈淮书的手抖了一下。
  嗯?什么补偿?让你睡在外面吗?你是想让我此刻跟你同床共枕吗?这真的好吗?
  小皇帝不依不饶道:“淮书,朕害怕”
  沈淮书道:“这里应该不会有老鼠了吧!”
  小皇帝不满道:“你可还记得朕小的时候有一次顶撞了你,是你把朕关在了一个废弃的偏殿里。那里有很多的老鼠。密密麻麻的,朕甚至都能听到它们啃嚼食物的声音。也是自那日起,朕便对老鼠产生了恐惧。”
  【所以,你若不听话,朕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关你一次】
  “是臣的错,臣来保护你”沈淮书彻底地投降了,心如死灰地将自己的铺盖扔到了床上。
  睡梦中沈淮书向一旁挤了挤,似乎感觉有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没怎么注意便继续进入了梦乡。
  直到天明,却等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第43章 摄政王被严刑逼供
  言风仰着头走进牢房道:“王书书,昨晚我们在臭豆腐坊的墙壁里挖出了两具尸体,而且还在你的臭卤里发现了腐烂动物的骨头。这你如何解释?”
  沈淮书:“谁这么恶毒?栽赃陷害也就算了,怎么还出了命案。”
  言风冷笑一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那,这是你的证词。只要你肯在上面签字画押,跟你一起的供犯便可从轻发落”
  沈淮书接过证词,微微皱眉道:“刑部办案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沈淮书也终于知道昨日他说的那句,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几日了,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事明显没有那么简单。而陷害他的人或许根本没把他一个小商小贩放在眼里,不过是想拿他当诱饵,想钓出一条更大的鱼来。
  所以这真相或许就在那两具尸体上。
  言风的身后跟着十几个狱卒,上前逼近一步,似乎想给他点颜色看看,陆千策企图上前护他,被沈淮书拦了下来。
  笑话,我堂堂摄政王还怕你不曾。
  我沈淮书倒要看看昨日还在自己面前做低伏小的人,今日能嘚瑟成什么样子。
  言风看着他道:“王书书,这家店是你的,你跑得了吗?”
  沈淮书垂眸,笑道:“你们可查明了那两具尸体的身份,死因还有死亡时间。这店铺是我的不假,但买来还不到半年,你们如何证明那些尸体不是在我买之前埋进去的。且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们?可有作案动机?还有,臭卤里的东西有没有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丢进去的。我王书书做过的东西自己也是会吃的,若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我现在可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吃过我臭豆腐的人坟头草是不是都要有一米高了”
  “你……”似是没想到沈淮书一个卖臭豆腐的小贩竟然还懂这么多,一时有些语塞。
  最后有些气不过,恶狠狠道:“王书书,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刑部已经找来了最厉害的仵作,不出一个时辰定能验明身份。到时候我就给你绑在刑架上抽你两顿,看你招不招”
  沈淮书笑道:“请便”
  他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刑部那么多人难不成都是这副德行?若连这点案子都调查不清楚,那不如就都回家种地得了。
  这次沈淮书是真的被气到了,狭长的眼睛锐利异常,只是一回头却看到小皇帝坐在桌前拄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这件事说白了跟小皇帝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何要参与进来?
  ……
  沈淮书百思不得其解。
  他坐到床边,窗外的光线散落了出来,有些刺眼。沈淮书用手去挡。思绪随之就飘到了远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再次有了动静。却是两名狱卒,二话不说压着他便走。
  小皇帝十分担忧道:“书书,实在不行就……”
  就亮出身份吗?这个时候亮出来他们怕是会觉得我得了失心疯。
  沈淮书被架到了刑架上,跟那一日完全调过来了。他莫名地有些想笑。
  “王书书,你笑什么?”头顶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
  沈淮书抬头看去,发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穿着官服还挺好看。看样子应该是新上任的刑部郎中。
  是的,新上任的。或许能认出小皇帝来,但绝对认不出他来。因为他几乎没怎么上过早朝。
  见他不答,少年也不跟他废话,甩了甩手里的鞭子道:“说,你是如何杀的白老先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沈淮书:“白老先生,哪位?”
  言风站在一旁道:“那两具尸骨都已经查明,就是在你盘下铺子没多久埋进去的。且他们二人中有一个是太傅白清华,白老先生”
  沈淮书愕然道:“白太傅?他不是前两年辞官还乡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一鞭子抽了过来,疼得沈淮书咬紧了牙关。
  少年怒道:“王书书,是本官在问你,你倒反过来问我来了。”
  沈淮书也怒了,发疯道:“我不问你们问谁。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你们还屈打成招不成。”
  少年被沈淮书的眼睛刺了一下,收回目光道:“我相信这不是你做的,就凭你一个小商小贩我看也没这个胆量。所以你在替谁隐瞒?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少年道:“你猜我们在白老先生紧握的手里发现了什么?”
  沈淮书一脸懵逼:“发现了什么?”
  少年张开手,一块残缺的玉出现了在沈淮书的眼前。
  那玉是红色的,上面的纹路极其繁复,即便只有一半,却也能分辨出在破碎之前可谓是价值连城。
  少年不紧不慢地问道:“可认识这个?”
  沈淮书点头道:“海樽红玉石,认识”
  “我问的是你可从哪里看到过这块玉”少年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道:“可认识这玉佩的主人?”
  沈淮书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玉佩的主人是谁,凶手究竟是谁。
  不过你直接说了就完了,绕什么弯子,一会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少年咬了咬牙却似很难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憋了半天。看得沈淮书急道:“不是,咱能什么事都别说一半嘛!你憋得难受,我听得也难受。好死烂死你总抵先给一刀吧”
  少年看着他,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种悲壮赴死的感觉。
  他道:“是摄政王。这个玉佩是摄政王常佩在身上的。我知道你怕他,不敢把他给供出来,但人证物证我们都有了,你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劝你还是早早交代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说了半天,这个凶手不还是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