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范云直接说找孙宝盈孙侍郎,守卫一听面容立刻变化。
  范云:“就说范云昭来见,还望通禀。”
  守卫干脆的转身去通报,跟刚才两个态度。
  官泾阳看着,低声道:“看吧,上下都势利,你人好也不觉好,欺负面生。”
  “无碍,办事要紧。”范云对此不在意。
  等了一会儿,孙侍郎笑着喊贤婿的走来。
  官泾阳睁大眼,范云左一句惭愧右一句惭愧,该提前来去府内拜访。
  孙侍郎与岳父同届进士,多年紧密。
  就在方才,范云想出当初信件上的人名,记脑子里就能派上用场。
  谈话间领进了工部大门,过走廊走进侍郎的办公房。
  谈事快到午时,范云站起告辞。
  孙侍郎说下午等尚书从宫内回来,就会抽空去跟说声。
  范云忙说自然,带着官泾阳离开。
  走出工部大门,两人又去了户部,绕一大圈回到翰林院。
  送来的饭食放盒子里都已温温的了,面对等着一起吃的同僚。
  范云也麻溜的洗手坐下动筷子,吃饭重要。
  饭后才说的事,他们听着,说没听明白。
  官泾阳看这比他还不如,面露得意。
  其他人见了皱眉,可又知道不将旁人放心上,也懒得理会。
  再听不明白,可也懂得这是利民的大好事,有事知会。
  范云点头说当然,可不会客气,其他人纷纷反话说别让去砸石头就行。
  范云想,要不是知四肢不勤,耽误事,还真有过这心思。
  *
  一下午时间,走动各部,也试着画出窑炉图。
  毛笔画的抽象,借用王瑾的细毛笔画。
  证明手笨线条不关毛笔的事,王瑾看了,说他来画。
  范云说的笼统,有的又说的细致,饶是王瑾以书法和画作出名,也被搞糊涂。
  说炉顶炉内,又得画什么平面,构造。
  好不容易弄出来个入眼的,一抬头发觉脖子已僵硬。
  范云好话数句,哄得王瑾说再誊画一张,拿回座位去,可是细致。
  下午时分,各部部门内都传,范云昭不切实际的想法。
  说为升官着魔了,明明升官还没一个月呢,这又不安分。
  范云听到当不知,还是笑嘻嘻的该干啥干啥。
  快下值时候,官泾阳走进来拍了下桌子。
  怒斥完,走到范云书桌前问还能坐的住。
  此时林广白进来高声问:“云昭,听守卫们说下值去哪吃喝,是你和官修撰请客?”
  见都看过来,范云说是看辛苦,没旁的事。
  其他人哦一声,不再问。
  唯有官泾阳心里明清,这是其花自己的钱,好处和他一起分得。
  咽下想说的话,回到自己座位忙。
  既如此,就不言语上争论,用事实甩他们脸上。
  下值梁邦父子又过来一回,范云问下值时间,保证换身衣服就去。
  墨香来传话无事,那还犹豫啥。
  部门内第一个下值的,范云出御道在皇城门上了马车。
  每天早上娘子都会腰间荷包里放点铜钱,他就忍不住花。
  银钱还得剪,还得手卷系银渣,范云不习惯用。
  还是铜钱好用,中间方孔系绳,一文文数着也方便。
  俸禄发手里,除大宗花费,日常还是铜钱。
  去了一条吃食小巷,手里有钱,看啥都想买。
  圆圆的面饼,铁鏊上烤烤带点焦黄,炭火灰上一放,直接鼓起来。
  鼓鼓的火烧,中间塞上驴肉,香的走不动。
  买了两个驴肉火烧,又买了额外的两个不加东西的火烧。
  这都外表旧旧的铺子,可传好几代,味道一绝。
  店主直接用手拿起,油纸包一包,一手收钱一手递过来。
  范云到手,身后的墨香接过,转身接着买。
  看到掉渣饼,发面软和的面饼上面涂秘制酱料,再放各种配料一卷的诱惑。
  墨香说有驴肉火烧了,喊着主君没管用,直接喊姑爷。
  手上又多了个掉渣饼,听着说回去给小姐吃,剩下的看看不买。
  墨香朝天翻白眼,敢怒不敢言,小姐才不吃这种口味重的,明明更喜欢吃清淡的吃食。
  接着看到煎炸煮烤的,范云身后,墨香跟婆子似的嘟囔。
  这个一看颜色不好,那个定没家里厨娘做的好吃。
  当看到刚出一版豆腐时,范云看着这热气,闻着这豆香,要买点。
  墨香这次没嘟囔,麻溜的给提着。
  这见姑爷消停了,结果走在麦芽糖的糖画摊子又看了几秒。
  一圈小孩嘴里嘬着手指头,掺杂着个俊朗的公子,两边做买卖的虽偷笑却移不开眼。
  本想看看主君怎么还没来的墨砚跑来见此,直接原地转身,比来的时候还快。
  范云见那小勺转瞬成型个糖画,喊着大爷,给他做个威风又可爱的小蛇。
  到手缠绕形态,金灿灿的着实满意。
  见小孩子们都看着自己,范云笑着让喊叔叔,他请每人都吃一个。
  小孩子们惊喜的蹦跳着喊,范云数数,带上他这份给了钱。
  一个糖画三文钱,摊主说收五十文,范云给了五十一文后离开。
  其中有几个小娃喊着谢谢哥哥,范云听的笑夸机灵鬼。
  *
  回到家,刚进二院就见娘子在正院门口等着。
  两人眼神触碰,目中只有对方。
  范云快步走身前,从背后拿出小蛇糖画。
  竹西接过,扬唇露出明媚笑颜,“郎君有心。”
  范云昂头显摆:“我一看着做糖画的,就想到娘子了。”
  白芷默默后腿两步,不掺和小姐和姑爷画面内。
  姑爷孩子气的炫耀,小姐无底线的夸奖,默念自己是块石头,可又想看两人相处的画面。
  小姐属蛇,不知情的总会议论冷血、深沉之类的性格,可在姑爷眼里,却说是很可爱的属相。
  也或许不是如此原因,是小姐属相什么,姑爷都会夸好。
  进屋放下,杨竹西听他吐豆子似的话。
  范云边说边忙活,洗净手脸后,换下官身,换上娘子已挑选好挂衣架上的常服。
  湖蓝色的儒杉,系上草青色的腰带。
  “把这折扇拿着。”杨竹西热衷于打扮他,看到个适合他的布料就会让做件。
  衣柜里放着他不舍得穿,她也乐此不疲。
  从上到下,从头到脚,都是属于她的印记。
  范云拿起还是将折扇放下,怕去到一放忘了拿。
  接着吃了个火烧垫垫肚子,跟娘子说黑天回来,先吃饭,亲下眉心才离开。
  等到外院,他又返身回去。
  刚亲一下没亲够,捧着下巴,厮磨深吻,只觉又软又香。
  再次交代别等他回来一起吃饭,这次是真出门上马车去梁家。
  下午给说了地址,外城巷子一问就找到。
  拐弯第一家,时日长了,该知道的互相都知道。
  其祖父曾为兵部六品主事,可父辈一生没过乡试。
  梁枢幼时,其父太过耗费心神去世,其母变卖家宅,带着书籍和孩子回到老家,还教授了村内数个孩童。
  听人说,半辈子科举没人看好,是村口到村尾的村民们屡次凑钱。
  都言梁状元比其父辈幸运,即便高龄但不仅高中还是一甲状元。
  梁家家门大开,进去后下人引他的位置在一侧最上。
  梁邦快步走来,说云昭来了,催下人去上歌舞。
  妙龄女子们慢步而来,角落奏乐。
  范云大方的欣赏歌舞,桌上将酒杯放一边,只喝茶水。
  梁邦坐邻桌,探头说选选,看中哪个带走哪个。
  范云见席间幕僚、官吏还有商人都起哄,摇头说没这个心思。
  梁邦怂恿,说带回去又能怎么样。
  他看着云昭自带同情,觉的是布政使之女霸道,不许云昭有她除外第二个女子。
  他觉的云昭就是太好脾气,纳妾谁不纳。
  商人操着鲁地的话语,帮言说这看不上,还有更好的花魁头牌。
  鲁地热衷科举做官,梁家父子之前村民们凑钱,可一高中之后,京城内鲁地商人送女子送银钱送宅子,举人功名还自发来做幕僚。
  数个幕僚考不上进士,一想自己的计策能得梁家父子施展,那就不枉此生。
  范云见都如此,抖动宽袖站起,言道不是家中妻子善妒,是他无此意。
  娘子的名声,他来维护,再三说是他无意,以茶代酒敬在座的一杯。
  席间热闹,范云坐下,身后婢女要给倒,他说自己来就可。
  婢女动作间传来香甜气味,范云屏住呼吸,假装偏偏头是看旁处,等空气清些,呼吸才自然。
  耳朵听着,原来给讲史的文稿是梁邦和幕僚们改了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