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与迳阳是好朋友,你们一道出山,一道同行,你怎能因一点怨怼就这般害它呢。”
  而且还明显是早有谋划,心头一直惦记着谋害迳阳。
  成金听了棉茵的话,它自动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而是听见“好朋友”几个字就炸毛,道:“谁与它是好朋友,我恨不得——!”
  她哼了一声,未再说下去。
  外间也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道:“这只死狐与我也不是朋友。”
  门边一道粉色的皮毛一闪而过。
  成金听了,更加炸毛,她道:“你听见了吧,我们不是朋友。”
  棉茵暗中扶额。
  无论如何,她得好好教育一下狐狸,小打小闹可以,不能这般窝里斗。
  她朝成金招手,道:“你过来——”
  成金瞧着她手中戒尺,她眸色一闪,往前靠近。
  棉茵道:“无论你与泾阳以前是不是朋友,也无论你们两个平日有什么的怨怼,如今,你们都与我结契,在我这里,我们是一起的,小打小闹可以,我不允许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
  成金微努嘴,明显不太认同的样子。
  棉茵缓慢拍打手中戒尺道:“与我结契,你们便如手足、朋友,这种关系不可有蓄意的谋害,伤戮。”
  “任何事情都可好好商量。”
  成金仰头望屋顶道:“我又没杀了它——”
  棉茵道:“好,既你与迳阳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你也并未想要它性命,那么说明一切怨怼都可以化解,这次便是一个契机,你与迳阳互相扯平,日后,在我身边,不许再窝里‘狠’斗。”
  狐狸努努嘴,“这就扯平了,我伤还没好呢!”她很不满。
  棉茵沉默,须臾她道:“我已询问了迳阳,它道之前你们只是有些小的嫌隙。”
  成金跺脚道:“小的嫌隙?它自然这般说!”
  仗着自己干架稍微比她厉害,就欺压她——
  棉茵之前询问了迳阳,而且自她观察,两只也未是打生打死的矛盾,此次在她这处也算是一个化解时机,她道:“总之,这次在我这处,你们化解当初的恩怨。”
  “而此次,在我这处,成金你还是做错了。”
  棉茵道:“你可认?”
  成金努嘴看她,眼中有明晃晃的不甘。
  棉茵戒尺一停,她道:“成金你过来——”
  成金缓缓挪动一步,眼角余光瞧着她手中戒尺。
  棉茵道:“手伸出来。”
  成金一怔,棉茵本以为她会拒绝抵抗,没料,她竞“听话”的缓慢伸出一只手来,细嫩白腻的小手,腕上套着十几根粗细不同的金钏。
  棉茵看她一眼,她道:“此次,需得惩训,引以为戒。”她说完,一尺下去,棉茵稍灌注了灵力,不然恐怕只是给成金挠痒痒,无法让她有深刻记忆。
  成金的手心,立马微红起来一道。
  成金瞧着这一道,她垂着的眼眸有一丝很奇怪的变化,她还略偏了偏头,去瞧着这一道微红的印迹。
  棉茵又道:“惩戒二十鞭,日后当记此事不可思行。”
  棉茵又打了九鞭,然后让成金伸出另一只手。
  屋中戒尺打在手心的声音“噼啪”作响。
  屋外,门前不远距离,小虎听得那声音,耳朵竖起,但也不由偶尔轻颤。
  它眸中有幸灾乐祸的笑意,但想到棉茵方才所说,又觉着,自己这欢喜是不是可以收敛一点——
  澶江最后决定,先笑了这次再说。
  臭狐狸活该!哼。
  屋外另一侧,粉毛狗在檐下趴着,它粉色的长尾,不少绒毛纤长,此时微微晃动。
  澶江无意间瞧见,它心道:这狗,第一次见它摇尾巴呢,看来这犬心头定也是十分欢喜……
  澶江便也心安理得的欢喜了。
  狐狸双手手心通红,她瞧着手心内的红色痕迹,眸中有异色,一闪而逝,十分古怪。
  棉茵“教育”了人,她也打累了,将戒尺放下,道:“你待会自拿膏药敷上。”
  交代完这一句,棉茵便走出了屋门。
  她揉了揉额角,一件教育之事处理毕。
  屋外,另几只都在各弄各的,小虎平常的扑蝴蝶,白羊树下站着仰头望天,黑蛇树上挂着,面前漂浮一本书,粉毛狗则在一旁瞧着只冰蛾子。
  棉茵瞅了眼屋外,她思量一二,走到迳阳面前,道:“阿阳,你日后需得知道凡事不可速成……”
  她顿了顿,接道:“嗑药不可取。”
  迳阳:“……”
  而屋内,待棉茵走后,狐狸瞧了眼棉茵离去的背影,窗外的光投射到屋内,在成金面前形成一道斜斜的光束。
  成金手在面前微微转动,似乎在多角度观看手心的痕迹。
  越看,她手心越痒,越热,眸中奇怪的光越盛。
  她两只手交握,揉搓着手心,垂下眼眸,喃喃道:“母君都未这么打过我呢——”
  “母君——”
  她目中突然有种奇异的色彩,须臾,身周白雾弥漫,一息变为小男孩儿模样,很快又变换为狐狸模样,接着又变为少女,变化时,视线都注意着自己的手。
  她一直喃喃道:“母君,都未这么打过我呢。”
  作者有话说:
  大章!
  第49章 和解
  狐狸的视线中, 有一株亭亭如盖,似亘古不变的大树,大树周遭五彩异禽飞舞, 其树上,躺着一个白衣的身影。
  人影整日寻欢作乐, 或白衣胜雪,或露出本相, 伏在宽大粗广的树干上,她的身边总是有许多献殷勤的男子, 他们有的穿着暴露,有的故意露出兽耳兽尾,化形不完整,讨好谄媚那位树上的人。
  画面中, 一只头上长狐耳, 雌雄莫辨的小人儿,在远处望着树上的人影, 人影偶有几次会瞧它一眼,常对它视而不见。
  小人儿的视线,须臾又转向另一处。
  那是另外一位婶婶, 总是拿树枝抽打它的堂兄。
  抽的它堂兄哇哇叫, 说日后再也不敢如何云云——
  小女孩儿模样的狐狸头顶冒出两只毛绒绒狐耳,耳朵尖带紫色,有妖娆之气。
  *
  棉茵一路修行,一路往传送阵的方向赶。
  狐狸的伤势在慢慢痊愈, 它与迳阳之间, 每天依然你追我赶, 鸡飞狗跳, 不过迳阳倒未再给狐狸造成很严重的伤势,顶多就是让狐狸再受受苦,不然棉茵也会很难办。
  棉茵在林间的一处地方暂且歇脚,犬追着狐狸又到了远处的另一处平坦之地。
  四周是茂密的林木,中间绿草如茵。
  狐狸被追得火起,它停下来恶狠狠道:“死狗,我弄你一次,你之前害我,咱们扯平了,没个理儿你一直追着不放,你这狗肚子里就这点度量!”
  狐狸两只前肢扒地,尖尖的狐狸脸,往上露出一排咬的咔嚓响的牙齿。
  犬依然追着它,尾巴后一轮大日朝它啪嗒扔过去。
  狐狸忍不住骂娘,它道:“况且那珠子不也确实有用,让你不必被完全束缚,过了把瘾,我也算有信,而且那毒——”
  狐狸躲避着被扔过来的大日,大日在林间瞬间砸出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坑,四周林木呼呼燃烧,很快燃成灰烬。
  狐狸抖抖浮到它身上的灰,它道:“那毒也不可能真伤你性命,你在这里乱砸,这是承认自己,那毒对你能有威胁,你就那么弱?!”
  大狗终于停住攻势,它颈上鬃毛飘摇,道:“我只是想知你是如何避开“”那物的?”之前狐狸制黑珠时,它只说于封印有效,具体如何有效,它卖关子不肯说,迳阳只看结果,但这时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
  大狗视线扫了眼周遭,方才的大日燃烧,这周遭,没有一丝能行动的生灵。
  狐狸也瞥眼周遭,它道:“你忘了,我们一族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她突然幻化出无数个狐狸身的模样,眉眼中带着妖娆与得意,须臾又合为一体。
  狐狸跃上树枝,小女孩模样高高站着,道:“我们一族最善搞那些虚的,你又不是不知,搞个障眼法,不就骗过了,让那东西感受不到你气息的虚弱,自然就不会为你解开封印,也就能使你毒发受苦,达成我的目的……”
  “珠子能使你厉害,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反过来而已。”
  “只要你气息虚弱——那东西自然会为你‘酌情’解开封印。”她得意的说道。
  “不过那也是在那宗门里搞了多少人修的精阳之气来的,你以为我做这事容易吗?”她又抱怨。
  犬似乎在思量,狐狸被它追累了,她道:“小迳,咱们和解吧,我就赢这一次,以往都被你欺负……”
  她眨巴眨巴眼,说着就想走,一轮大日又从她身后甩出。
  狐狸炸毛,恶狠骂娘,然后迳阳面前一层幻境破碎,它又陷入了另一层幻境。
  原来狐狸早就设了幻境了。
  方才的幻境最真实,几乎无可分辨,而现在的幻境,如空间被镜子压缩,那镜面从远处缓缓接近,内有巨狐手持以黑珠所化的叉戟朝迳阳猛地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