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并未细想,她继续:“这样的话,我认为我应该和袋鼠练习一下,以免到时候被观众看出来什么,丢了花老板的口碑。”
  涉及到花孔雀自身的利益,他倒是思考了起来:“有道理。”
  他点了点头赞同纱稚的提议:“我带你去见见袋鼠。”
  笼子震动,青年惊醒。
  撑起疲惫的身躯,他努力坐起,抬头就看见老板和那个打败他的人类女人。
  看见这个人类他心里闪过一阵惧怕:“老板......我要上场了吗?”
  “上场?等你再接着给我输败光夜焰的人气是吧?”
  老板还在生气,他垂了下头,但是下一瞬锁开了,他又惊讶抬头。
  “下个月你和她比赛。”
  老板朝一旁点了下,青年又一次惊讶:“这个月都不用我了吗?老板你不要我了吗?”
  “出来。”
  花孔雀有些不耐烦,踢了一脚笼子。
  他缩了下脑袋,还是听话地出了笼子。
  老板从来没有一整个月都不需要他上场的情况,如果老板不需要他的话,他就没有了意义......
  电流突然从项圈中释放。
  大地撞了上来吸附住身体,他毫无准备痛呼出声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他想喊但是声音嘶哑到发不出声。
  “和你说话,你聋了?”
  第104章
  纱稚看见青年疯狂抽搐,微微一惊。
  周围散落了各种药物,他身上的伤痕也越发可怖,眼角被自己打破的地方已经有了淤血但不曾处理,整个眼眶都是青的,看起来就像被人虐待一般。
  他被突如其来电到打滚,她立马意识到那个项圈原来是用来放电的,便赶紧出声阻止花孔雀:“花老板!花老板,他看起来伤得不轻,他需要医生。”
  “一只袋鼠精而已,他们能自己恢复。”
  花孔雀停止了电流,踢了他一脚,语气不耐:“我再说一遍,下个月和纱稚打,你们去训练室练一下,她让你怎么练你就怎么练。”
  训练室内,花孔雀告诉她,袋鼠的脑子没那么聪明,不会演输,提前告诉他结果的话,上台之后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是假赛,所以不让纱稚透露。
  所谓的训练也是让纱稚多了解一下袋鼠的弱点,比赛之中好利用起来,让她的首秀更加精彩。
  怀揣着这样的目的,她略有不自然。
  此时训练室内只有纱稚和青年,而他坐在训练室的擂台边缘,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她没有和他们这类的精一起工作过,偶尔只在路上或超市里碰到,但是也没有很多交流。
  “你叫什么?”
  青年抬起头怯怯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低声回话:“叫......叫袋鼠。”
  “这是你的种类不是名字,我也不会管自己叫人。”
  “那......爆裂弹射者......”他说得很没底气,声音也很弱。
  纱稚微微皱眉:“这是外号,不是名字。你没有名字吗?”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老板没说。”
  在静默中,他小心翼翼看了她几眼,但是她回望时他的目光又会移开,整个人微微缩起抱着自己的手腕。
  纱稚虽看着面色如铁,但挠脸的动作还是透出了不自在。
  她明显能看出眼前的青年在惧怕。
  “你别怕,我不会打你的......现在不会打你的。”
  话出口她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擂台之上打来打去很正常,但是擂台之下这么说就好像他一直在被人打一样。
  他不敢看自己,她不知道他是畏惧所有人,还是畏惧自己,又或是畏惧花孔雀。
  一想到他在笼子里的可怜模样,她就莫名觉得有些内疚,虽然自己也因为他伤得重,但是她能去医院治疗自己,而青年,似乎只有那堆零散的药物。
  “你以前受伤,花老板是怎么处理的?”她靠近青年小心问。
  “我自己吃药的。我会给自己擦药。”说着他用手势演示了一下。
  “你没有看过医生吗?”
  “老板说不需要,我好得快。”说完他又低头攥着自己的手。
  擂台上袋鼠那么风光,有那么多观众的呼喊,擂台下青年却是这么一副光景,连血污都没有人给他处理。
  这样的反差太大了,纱稚隐隐觉得不安。
  就算是精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想起来自己偷听到的内容,花孔雀要榨干他最后一场比赛的价值,再处理掉他,她不知道这个处理到底是指什么,她不太敢去细想。
  “你等我一下。”
  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出去了。
  青年愣愣地看着纱稚出去,他站了起来无措地待在原地。
  看向四周,他要跟着走还是留在这里,他可以一个人待着吗?
  原地徘徊,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人类女人还会不会回来,要是她不回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训练室门开了。
  她拿了毛巾、脸盆、冰袋、药瓶等等,训练室中有盥洗室,她打了水又回到他旁边,开始浸水拧毛巾。
  他的视线就一直跟着人类女人,想看她在做什么。
  “你要不要脱掉上衣,我替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处理伤?”
  他不敢置信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人类说要帮他处理伤。
  纱稚犹疑:“不方便吗?”
  问完,青年目光闪躲,扭捏片刻,还是脱掉了上衣。
  赤裸的上身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青筋凸起,但看似健壮实则满是旧伤。
  到处都是消不下去的紫红印,裂开的伤痕因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而发黑,后肩的位置有不正常的浮肿,甚至侧胸的位置还有一处微凸,整个上半身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片好地。
  纱稚瞪大了眼,呼吸微凝,不敢相信她看见了怎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
  花孔雀要放弃的就是这样的身体,这是他自己养的袋鼠,可他根本没有医治的打算。
  这分明就是虐待。
  青年看见她的目光心里很不自在,有一种被审视的难堪出现在脑中,他不想被这样盯着看。
  但他没有勇气拒绝,只能别开脸看向别处。
  “我帮你擦擦。”
  她用清水小心翼翼擦拭青年身体表面,毛巾落在身上他没有反应,但是她仍然担心自己的力度会不会弄疼他。
  这样的身体谁看了都会产生恻隐之心,她也不例外。
  擦到脖子处,她仔细观察了下项圈。
  项圈外侧有一个很小的指示灯,指示灯上下有条缝,应是闭合处,翻了下皮套,掀不开,但是能摸出来皮套里面是一圈金属,电流就是从里面的金属中释放。
  “这是老板给的。老板只给了我,别人都没有。”青年见她翻看,仰起头向她解释。
  这个说法怪怪的,但是她一时半会想不出哪里怪。
  水盆里的水逐渐变为淡红,即使擦过一遍,身体表面的红也仍在肌肤之下,触目惊心。
  “这里有一些衣服的纤维和肉勾到一起了,我可以替你拔出来,但是会很疼。”
  青年拘谨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怕疼。”
  拿出镊子,真要上手了她自己又有点不忍心了,就像是护士给小朋友扎针一样,她也希望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要不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一个名字而已,花老板肯定不介意的。”
  有一些细小的东西在拉扯他的肉,他不由自主眉头紧锁,握紧了拳,但听到她的问题后,思绪也跟着这个问题开始思考。
  但他思考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我不会取名字。”
  镊子在水里洗了洗,她又问:“那你喜欢什么?”
  “西瓜。”
  “这么朴实?”纱稚抬头看了他一眼,“叫西瓜有点奇怪,我给你取个洋气的名字吧,叫麦伦。”
  “麦伦?”
  “你还可以叫麦伦·沃特,取个谐音,怎么样?”
  青年不语,纱稚以为他不喜欢,又补充道:“你不喜欢的话给你换一个......”
  “没有、没有不喜欢......那我以后就叫麦伦了吗?”
  他的声音在轻颤,纱稚知道他很疼,他的胸膛上已经滑落了血。
  “很快就好了,麦伦。”她凝目取出最后一小条布料,松了口气,“你看,很快吧。”
  她叫了“麦伦”这个名字,青年有了名字,他叫麦伦。
  有了名字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是他和这个世界突然就有了联系,他的存在得到了肯定,他不是一片孤独的叶子。
  他很开心,他有了名字。
  纱稚抬眼,无意瞥到麦伦抿着唇,嘴角隐隐上翘,这似乎是他为数不多的畏惧之外的情绪。
  “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是不是大家都会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