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吻上红痕,耳畔听见他陡然加重的喘息,又一口咬住那正在滚动的喉结。
  “宝贝,你的伤有点重。”
  “ ......”
  “这靠椅也好硬。”
  “......我会哭给你看的。”
  他抿着唇,目光幽怨。
  她笑出了声,揉揉耳朵,又戳戳他的脸:“是谁家的小狗这么爱哭啊?”
  “是我又怎么样?现在不可以吗?”
  无奈叹了口气,她扶着他的后脑,轻轻吻着,抚摸着,亲到他发出舒服的叹息。
  “不可以,去医院。”
  他抗议了,但抗议无效,不情不愿被她拉上了车,又推给了医生。
  董事长中枪住院,五角星一下子群龙无首。
  没有镇压的势力,是很容易乱的,也很容易浑水摸鱼。
  但现在不是时危浑水摸鱼的机会,集团内知道她假死的消息,也知道她在外成立新公司企图吞并五角星的事。
  坐在杰森的病床前,带着眼镜,但打扮成熟许多的秘书在她耳边悄声汇报了几句。
  “医院被围了。”
  冷笑一声,她点头:“意料之中。”
  秘书离开了,杰森也该醒了。
  “别装了。”
  他昏迷了三日,可真躺得住啊。
  她眯眼打量着面容苍白的人,看着他睁眼,视线瞟着她。
  氧气面罩上浮起一层水雾,杰森开口,嗓音干瘪:“你不能让我出事。”
  “听到了?”她也不打算隐瞒,翘起了腿,“你该感谢时久。”
  “感谢你的狗?”
  “你好像很瞧不起他?这会让我不高兴,所以,对他放尊敬点,他叫时久。”
  他们已经不再是同伴,或是上下级的关系,时危也不必再做出伏低的模样。
  她不高兴,他就得看她脸色,斟酌措辞。
  杰森默默呼吸,盯着她眸光闪动。
  时危也默默伸手,调快了他的点滴。
  “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谈和啊。”她摊手,“我确实准备杀你,但是得等彩虹壮大。现在时久把我逼出来了,在公司的人面前露面了,我反倒杀不了你了。”
  她低头笑了一声:“也许这就是抛弃小狗的代价。与其让市场大乱被别人抢走机会,不如让你继续掌握,我也好做出相应的决策打击你。毕竟,对你,我也算熟悉。”
  “是吗......”杰森仰头,面色难受,“调慢一点......”
  她不为所动。
  氧气面罩雾气变浓:“时危,我的血管承受不了......”
  “北格归我了。”她起身踱步,“杰森,五角星我想要,但也没那么想要。你看,离了你,我照样能开出彩虹。”
  她站在窗户旁,俯视底下住院部空地,空地上三三两两十几组人,都是五角星的人,相信在不远处的某些地方,他们还安排了什么杀手。
  “会不会有哪一枪就这么射进来了,打断了我另一条腿。”她开玩笑道。
  但是杰森笑不出来:“不会......我在你手上,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他抬起还完好的手臂,企图触碰点滴调节器:“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酒庄的生意全部归我,换你一条命。”
  “呵。”他无力一笑,“你胃口果然大......菠萝区那家酒庄,早就被你控制了吧?”
  时危不置可否,踱回到他床前:“被追逐的感觉,享受了这么久,很不错吧?”
  “......还是被你拉下来了。”
  手臂掉落,他有气无力。
  时危替他调慢了输液速度:“那是我跑得快。你现在还不能进食,我改日再来看你。”
  离开病房,她的人守在门口。
  杰森被她软禁在病房中,而五角星的人,妄图以人力软禁这间医院。
  结果不过是集团内没人干活而已,该忧愁的人,不是她。
  她得去看小狗。
  时久还睡着,身上的伤口都包了起来,等到痊愈又要留下疤痕,小狗又该每天哼哼唧唧抱怨了。
  抚摸着他的侧脸,他睡着的样子,很乖,但一想到他假装哭哭唧唧,尾巴又翘到天上的模样她就笑出了声,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哼哼......”他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背过去,“不原谅你......”
  “那该怎么呢?”她声音委屈,斜靠在床头,从后搂住时久,“小狗要生气多久啊,还不跟我说话吗?主人要伤心了。”
  他往后顶了顶,皱起了脸:“不要学我说话,学我说话我就讨厌你。”
  亲了亲他的发顶,她用力抱住他,摩挲着他的手心,轻声道:“宝贝,我想起来,我又骗了你一件事。”
  时久睁开眼,恍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亲密,他的后背完全贴在了时危身上。
  嘴上说着不原谅,但他心里根本没有生气。
  他就是委屈。
  朝后又贴了贴,他抱住她的手臂嘟囔:“什么啊?”
  她捏住他的耳朵,揉了揉,笑道:“撒娇是有用的。”
  第98章
  时危盯着楼下,手上削着水果。
  “想好了吗?”
  杰森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只是面色依然苍白,甚至完好的那条手臂还被拷在了床沿。
  他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皱了眉,沉声:“你要酒庄,就是切断我另一条手臂。”
  时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介意这么做,只是这里是医院,我不好这么做。”
  “酒庄在海草分区,我不信你会留在这里。你既然要回菠萝区,何必要酒庄?”
  时危笑了声,转头看着杰森:“分析得很到位。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抢酒庄?”
  疑惑又出现在了他脸上,时危很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分析了,但不明白,最后还是要靠她解释。
  “我认输,告诉我吧。”
  “哈哈。”她笑出了声,举起手送到他面前,“因为我要你吃下它,不止这个,这一篮,都是你的。”
  杰森抿起唇,凝目盯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幸灾乐祸以外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只看眼前的得失,不顾未来的机会。”
  “未来有未来要做的事,现在有机会为何不把握呢?快点,我特地给你削了皮,难道还要我喂你吗?”
  特地去皮的桃子,有时危的手掌那么大。
  杰森面色铁青,他已经明白了,时危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割一块肉出来,当做放过他的筹码。
  他已经不再清楚时危手底下有多少人了,要是在医院发生冲突,她完全可以趁乱让他发生意外,而后让五角星大乱,被外部分割。
  酒庄和他的健康,财富和尊严,他必须放弃一样。
  默了片刻,去年某天的话忽然钻进脑海——时危说,会给他一份结婚礼物。
  现在看来,这份礼物,是“割让”。
  时久忽然从梦中惊醒,冷汗一身,心脏怦怦跳。
  他梦见时危不见了,她又抛下自己了,消失在迷雾中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翻身下床,他赤着脚跑出病房,在医院走廊里到处寻找。
  心脏像鼓膜,被一遍遍敲打,他绕过每一个阻止他的护士,想要上楼找时危。
  等等,有气味!
  “宝贝,在找我吗?”
  后退两步,转头,她斜靠着墙,啃着手上的桃子笑眯眯看着他。
  她是背光的,整个人像是从光中走来,带着无限的遐想和期盼,牵动他的神经和情绪,张开手臂等待他的回应。
  他跑上前紧紧拥住,埋在她颈间用力嗅着她的气味。
  委屈突如其来,他又开始哽咽:“我做噩梦了,梦到你又走了,我又找不到你了......”
  这是他住院后第三次做噩梦了。
  时危耐心让他抱着依偎着,她明白,自己的离去和回归让小狗陷入了恐慌,他在患得患失。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告而别,不哭了好不好啊?”
  他摇摇头,闷声哼唧:“不好......都是你不好......我哭不哭你都要管我......”
  “好好,我不管你,那我们回病房再哭好不好啊?”
  “嗯......”
  狭小的病床上,他们依偎在一起,用对方的体温温暖自己的心。
  时危枕在自己手臂上,揉着他的耳朵,低声笑:“我还是偷偷在他水杯里挤了桃子汁,他喝下去一样会过敏。”
  时久也捂着嘴发笑:“在他被子上搓些桃子皮下来,让他浑身难受。”
  “哈哈哈,我明天去试试。”
  “要是他不给你酒庄怎么办啊?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了吗?”时久好奇问。
  “怎么可能?他的自尊对他或许很重要,但是对我,羞辱他能给我什么好处?”时危狡猾一笑:“没有酒庄,还怕没有果农吗?”
  她总有办法,总有退路,她就像神一样有能力掌控和支配一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