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忽然,时危抬起了手,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来。”
  他立刻回到原形,脑袋搭在她腿上,放下耳朵任她揉捏,舔舔她的手,哼唧撒娇。
  “你的毛长了很多,是不是该剪剪了?”
  剪剪剪,她想剪就剪。
  “三楼那个最大的房间,我订了几台器械给你锻炼,没事干的时候就去发泄发泄精力。”
  好好好,他好好锻炼。
  “你喜欢吃的虾我托人给你带了两盒,应该明天到,听着点门铃。”
  行行行,晚上给你做。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悬着一颗心僵硬地陪到了十一点。
  浴室中是哗啦啦的水声,一般这种时候他是不屑来陪她睡觉的,但是今天他太紧张了,在她床边坐立不安。
  一般情况下,她好像也不让他上床。
  不会吧,她真的没发现吗......不应该啊,难道她憋着坏又准备罚他什么吗......
  抱着手臂他原地踱步。
  焦虑,做坏事被发现会焦虑,没被发现也会焦虑。
  时危出来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她看着他好笑道:“怎么,今天想陪我睡?”
  “啊?嗯......哈哈......”
  语焉不详。
  卸掉机械护膝之后,她得靠拐杖才能走回床边,抬眼就见时久殷勤前来扶她。
  “这么乖?”
  时久扶她上床,又取来吹风机:“狗狗给你吹头发。”
  时危安心地靠着床头,闭眼享受小狗的服务。
  虽然手法不太行,吹着吹着头发就打起了结,但是小狗难得献殷勤,她很受用。
  “吹好了,然后呢?”她抬起头问。
  “这个......你让我上来吗?”
  她拍了拍被子。
  时久得到允许,蹭一声跳上床,抓起她的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眨眨眼撒娇道:“睡前不想摸摸我吗?”
  “好啊,那陪我看会书。”
  大黑尾巴扫来扫去,时危揉着他的耳朵静静看书。
  小狗枕在她身上看起来很安静,但她稍微瞅一眼他躁动的尾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想她怎么还不发火。
  默默勾起唇角。
  换做之前,小狗不会掩饰他的恶毒,若是今天的刀子和饭被发现有问题,他只会大方承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惴惴不安。
  小狗怕她了,怕就会服从。
  “宝贝,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时久明显身体一僵,缓缓转头,故作不解:“说什么啊?”
  万籁俱寂,小狗的呼吸声很明显,他的紧张也很明显。
  “真的没什么说吗?”
  “ ......什么呀?”
  他绷紧了表情,眨着无辜的大眼死不承认,但他的双耳已经朝后翻去,尾巴也不自知夹在腿间。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她难以自持地产生了一种在心理上占据高地的满足感。
  她乐得欣赏,但表面皮笑肉不笑:“宝贝,你是记吃不记打啊。”
  他缩了肩膀,耷拉下耳朵:“你发现了......狗狗错了......”
  她努力抿住想要扬起的嘴角,抬手摸摸他的耳朵,语气严厉:“下次还这样吗?”
  小狗摇摇头,抬眼,主动过来蹭她的脸:“我也没干成坏事......”
  时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想干成坏事?”
  “哎呀不是......”
  小狗着急了,直接舔起了她的下巴。
  时危神经一跳。
  他舔了她的下巴,又舔上了她的唇她的鼻尖她的眼睛,舔舔又蹭蹭,直接就要往她怀里扑。
  捏住他的脸,和他隔开些距离,她抹了下脸:“宝贝,撒娇是没有用的。”
  时久咧开嘴,扯出一个笑:“你不会罚我吧?”
  她忽然来了兴致,歪头问:“我若要罚你,你要如何?”
  “嗯......哈......那还能怎么样嘛?肯定是我亲爱的主人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咯。”他吐出舌头哈气。
  她挑眉:“这么坦然?是笃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他微微眯眼,视线好似好洞穿时危的目光。
  忽然,他展颜:“你不生气,你没有对我生气,你喜欢我对你讨好撒娇。”
  “呵,忘了你们的感知,挺敏锐的。”
  她拉近他的脸,低声问:“那你能感知到,我现在是什么情绪吗?”
  他拂开她的手,凑近了,抽动鼻子在她身上到处嗅,目含纠结:“嗯......嗯......说不清......”
  “说不清?那你嗅得不到位啊,宝贝。”
  时危默默盯着他的脸,心中思绪流转,片刻后坐起。
  她抬起他的脸戏笑:“有这么好看的脸,还有你这么大个人在我旁边,就没想过我会睡你吗?”
  时久后仰,细细品味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片刻后恍然,同样戏笑:“喂,你这是在犯罪吧?监禁我,还想睡我?”
  时危挑眉,他坦然接受的态度倒是勾起了她的乐趣,摊开手,她笑道:“有人看见了吗?”
  时久凑到她眼前,指了指自己:“我这里有双眼睛。”
  她抓住他的手,覆盖在他自己眼上:“现在还有吗?”
  “嗯......”他笑了声:“也可以没有。”
  原本快速旋转的尾巴,下一瞬便被尾巴的主人自己压住。
  香津在舌尖缠绕,时危扣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锢住他五指,由浅入深开始攻城略地。
  严密的进攻很快就吻得他身体发软,喘不过气。
  在空气被掠夺殆尽时,他一把锢住她的腰反过来将她压在身下,破开她的手掌十指相扣。
  “不用、来点开场白、吗?”
  “宝贝,你在跟我演什么纯情男女吗?”
  “啊,我亲爱的主人,我好像越来越贱了呢。”
  “那就表现给我看。”
  时久勾起玩味的笑意,犬牙不自觉展现,俯身咬住她的唇瓣,上上下下游移,深深浅浅研磨,吻着吻着,又开始舔舐。
  他用牙咬坏一颗颗衣扣,舔舐着,蹭着,扭动自己的身躯,兴奋到深处不自觉发出哼笑。
  时危半支起身子,身上的人尾巴已经快要摇出残影了,咧开嘴就是几颗尖牙。
  她仰起脖颈,沉溺在原始的冲动中,精神似乎失去了重量,将要离身体而去。
  “哈哈......”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见了吗,这颗子弹,是从你手里打出来的。”
  时久低下头,盯着那出伤痕便开始吮吸,舔舐,啃咬,又故作同情:“好可怜哦,不如我在另一条腿上也打一枪吧。”
  他手指比出枪的手势,在时危左腿上,开了一枪。
  “嗙......完了,我开枪了,我的主人会报复我的吧?”
  “那不是正合你意吗,宝贝。”
  “哈......”
  时危拉过他的手,轻扣一声,银环与床头相连。
  时久笑了一声:“你喜欢这样啊,这只手要不要也扣起来啊?更方便你折磨我呢。”
  他都这么提了,她当然得顺他的意。
  一声轻响,他的双手都被扣在了床头。
  “哎呀......尾巴打湿了,会打结的......”
  “不要紧,到时候把毛全剃了。”
  “那我就、啊......就见不了人了......”
  时危捏开他的嘴,指腹磨了磨他的牙,玩笑道:“你还想见谁?你可以见谁?”
  他不甘示弱,一口咬住她的手指,任凭津液流淌出唇边。
  喘息声交织出一幅画,热量在为这幅画上色,与无数颜料一起泼到画卷上,偷偷打破这个本应平静的夜晚。
  而当热量到达极致之后,画布已然无法承受他的温热,刺啦一声,画破。
  时危抵着时久的额头,张唇吐息着无处释放的炽热。
  她挺起身,俯视着时久:“宝贝,知道为什么把你锁起来吗?”
  时久紧蹙着眉,仰起头,道:“不知道......我好难受......”
  她轻吐玩味:“因为比起让你舒坦,我更想玩你。”
  “不要......我难受......”
  他扭着身,声音带上了不满足的哭腔。
  原来还有一幅画没被彻底上色。
  “嘘——”
  时危撑着手肘侧躺在他身旁,声声如鬼魅:“毕竟小狗做了坏事,总要受到惩罚,对不对?”
  “不要......狗狗已经知道错了......啊!”
  一只手抚平他眉眼褶皱,一只手搅动剩余的颜料替他继续上色,时危极有耐心。
  就看时久有没有耐心。
  不过就算是材质再好的画布,被反反复复上色之后也会有烂掉的趋势。
  他全身颤栗,皮肤像是被颜料染上的晚霞,滚烫着嫣红着,手腕撞击床头,口中又开始叫骂。
  “滚、滚开!我不要、去死!去死!”
  时危停下画笔,掐断涓涓细流,问:“谁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