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任的大佬小叔后[年代] 第34节
  “工作也还好。”不论怎么样,和前男友坐在这里寒暄家常,而现在的丈夫在不远处的桌前,林婉委实有些不自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隐隐觉出有视线飘来。
  正想寻个机会起身离开的林婉却听傅明俊几口解决了饭菜,转头看向自己,正色道:“可惜了,那时候我们还说毕业的时候要一起去旅游,去爬庐山。”
  林婉对电视剧、电影和歌曲都很感兴趣,上大学后有机会接触,便更加沉迷。小时候在村里,一年只能等到一两次放露天电影的机会,全村都拎着板凳去坝子里观看,热闹得堪比过年,后来去镇上念初中和高中,林婉第一次见到电影院,电影院修建得晚,也十分简陋,可却成了林婉心中的圣地,也是在那里,看了太多革命红色电影的林婉第一次看到一部爱情电影《庐山恋》。
  火爆全国的电影成为不少年轻人心中的青春记忆,庐山也成为许多人的旅游朝圣地。
  当初谈恋爱时,傅明俊听林婉提起看的第一部爱情电影是《庐山恋》,便积极提起等毕业时去庐山旅游,在庐山上再看一遍电影,当时正准备期末考试的林婉有些心动,当即应下。
  当初的约定如今已化为云烟,林婉眼睫颤动,没再吱声。
  喜宴结束,林婉和傅修怀照旧同公婆一道坐司机刘叔开的桑塔纳离开,傅修同一家人则是坐的红旗小轿车。
  等回到别墅区,今天中午被一帮人敬酒热闹一番的傅修同面上已经显红,酒气不轻,正拍着儿子傅明俊的肩膀,语重心长叮嘱教育。
  “好好锻炼锻炼,正好你不喜欢进厂当工人,那就跟着你小叔学,你小叔生意做得好,有你取经的。”
  林婉同傅修怀落在几步之外,已然能听出傅修同语气中的几分醉意,再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反应。
  临走时,她分明看见好些长辈晚辈拉着傅修怀喝酒,他不好推拒,给面子地又饮下几杯。
  等回到卧室,林婉闻着男人身上的阵阵酒味,有些嫌弃地耸了耸鼻尖:“你快去洗洗。”
  傅修怀眉目含笑:“你这眼里的嫌弃倒是不加掩饰。”
  林婉:qaq
  她就没准备掩饰。
  可男人并未往浴室去,只像是体力不支般合衣倒在床上,从未有过的疲惫与困倦状态,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派醉意。
  “你真醉了?”林婉心底诧异,不知道男人的酒量到底如何,可细细回想今天那么多人找他攀谈,这酒喝得肯定不少。
  “没有。”傅修怀的声音暗哑低沉,甚至还有几分含混。
  林婉在心里默默认定,这是真醉了。
  醉了的人都爱说自己没醉。
  盯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的男人半晌,林婉见他似乎醉酒难受,只得起身去浴室用毛巾拧着水替他擦拭。
  浸过凉水的毛巾一点点拂过男人的额头,脸颊,林婉第一次如今近距离地打量傅修怀的面容。
  过去见面总是匆匆一瞥,她模糊地判定那个房地产老板是个英俊男人,又模糊地判定男友的小叔是个儒雅好性子的长辈,哪怕莫名和男人成为夫妻,林婉也没好仔细看过他。
  双眸紧闭的傅修怀躺在床上,也许渐渐睡了过去,醉酒的品相倒是相当良好。
  锋利的下颌线在仰躺中仍旧凌厉,衬得剑眉星目的气质越发突出,林婉手中的毛巾缓缓擦过男人高挺的鼻梁,再一路往下停在他隐有青茬的下巴。
  目光落在男人紧闭的薄唇,酒后泛着淡淡的红,柔软却又强硬...
  林婉回忆起一些画面,猛地收回视线,正要起身将毛巾挂回浴室,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男人使了几分力道,林婉便半撑在他身上,不见傅修怀醒来,行动却受限。
  稍稍用力挣扎,男人却跟着紧了紧力道,林婉怀疑这人是酒后睡着犯糊涂了,低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
  林婉对傅修怀的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脸,因为很少会直面仔细打量,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男人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他这个人一般刚硬有力。
  此刻掰着男人的手指,林婉捏在他骨节间稍稍用力,却突然被灵活的手指抓住,修长手指缠绕,一时分不清谁是谁的。
  林婉抬眸望去,见傅修怀缓缓睁开眼,一时惊喜:“你醒了?赶快去洗个澡再睡一觉吧...嗯?”
  男人半撑起身,与林婉四目相对,酒后似乎有些迷蒙的双眼就这样专注地看来,看得林婉眼都不敢眨,不知道这是什么喝醉酒后的路数。
  有人喝醉酒会耍酒疯,有人会变得话多,有人会闷头大睡。
  傅修怀似乎不太正常,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许是听见了自己的心事,傅修怀终于动了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薄唇轻启念念有词:“毕业去庐山,倒是很罗曼蒂克...”
  林婉不清楚傅修怀怎么听到了自己和傅明俊的谈话,她来不及回应什么,便被欺身上前的男人堵住了嘴。
  喝醉酒后的傅修怀确实不正常,就连亲吻也变得不正常。
  林婉推了推他,没法撼动,只感觉到男人一点点吻在自己唇瓣,轻轻地咬,耳鬓厮磨,每一个动作都无限拖慢,就连他在唇角啄吻数下后终于撬动唇舌的动作也极其缓慢,慢到林婉心中发痒,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拂动,撩拨不去,也阻止不了。
  男人的唇舌有力,此刻却在酒精的作用下化身绕指柔,像是在折磨人一般慢慢地含吮,舔舐,林婉哪里受得了这些,只觉得全身都紧绷起来,刚要大力推开男人,就听他含着自己黏糊糊道:
  “傅明俊倒是记得清楚,你也记得清楚吗?”
  像是被人捉奸似的,林婉有些心虚,片刻后却又委屈,她又什么都没做。
  想不想回答都不用回答,男人并没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一阵阵的酒气在两人呼吸间交换,似乎也让林婉迷醉,意识渐渐模糊,所有的感官集中在唇舌间,黏腻纠缠的声音落在耳畔,令人不自觉揪紧了床单。
  呼吸急促,快令人喘不上气来,林婉嘤咛着推了推男人,这才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要将刚刚被狠心夺走的空气都弥补回来。
  “你,傅修怀,你不要借酒装疯!”
  林婉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眼含春情,眼尾微微泛红,厉声控诉时樱唇红润,唇瓣上还有纠缠后泛着的潋潋水光,诱人采撷,就连那刻意严肃的愤怒声线也因为动情变得暗哑,勾人。
  “婉婉,你还是不会骂人。”傅修怀坐起身,一手揽住林婉,又在她唇上轻咬一口,“和喝醉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
  林婉面上发烫发热,头一回觉得这男人竟然这么没脸没皮的,感受到他或轻或重地咬上自己的唇,不甘心地回咬过去...
  男人的笑意在胸腔流泻,带着明显的愉悦:“很好,现在进步了,会咬人了。”
  傅修怀轻轻捏着林婉的下巴,又往红唇贴了上去:“再咬一下...”
  “唔...”林婉被男人慢慢吞吃,想回击般再咬他一下却也只是送上门去,反落得自己的身体被他一下亲一下咬得越发难受。
  “以后要去庐山,我们一起去,嗯?”傅修怀眼中发狠,嘴唇却很温柔。
  林婉晕乎乎得点头,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庐山旅游。
  她深刻地体会到,和喝醉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现在只能顺着他。
  ......
  次日,元旦假期后回到工作岗位的职工们叽叽喳喳话家常,对于新历又一年,总还是有几分感慨。而更多的则是盼着下个月过年,张罗筹备年货,家人团聚。
  这几年,陆续有人往南边跑,去打工的,去做生意的,无外乎两个字挣钱,过往总是一家人在一处,现在南来北往多了,过年团聚便成了最大的期盼。
  林婉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耳畔不断飘来张家长李家短,笔尖一顿,也想着快过年了。
  林婉对过年的心情很是复杂。
  九岁以前,她和其他小孩儿一样最盼着过年,过年的时候,父母会从城里回来,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可九岁那年在年夜饭桌上听到父母要将自己过继出去,不要自己了,林婉从此便有些怕过年。
  起初十岁、十一岁...那几个年头,林婉在过年前后几天总爱做噩梦,不过她谁都没说,等时间长了,刻意的遗忘渐渐缓解了情绪,林婉才慢慢回忆起来过年的一些开心事。
  高考考上江城大学后,每年寒假放假后都是自己回林家村过,今年这情况,怕是难。她甚至怀疑这肚子会不会过年那几天发作。
  想到孩子,想到林家村,林婉不可避免地想到孩子爸爸,昨天陈俊那话始终印在林婉心头。
  只是昨夜原本准备问出口,却因为被男人打岔,林婉意识模糊,哪里还想得起来要问什么。
  面上一热,钢笔笔尖又戳印在纸面,龙凤飞舞,不再停顿。
  服装厂中午十二点的食堂逐渐热闹起来,十一点五十几分,林婉和秦芳随几个老资历的大姐往食堂去,在鼎沸人声中打了一份饭菜加入人流。
  杨大姐负责此次服装厂大衣的内部购买名额登记整理,这会儿她刚从忙碌中脱身,不禁感慨:“以前没发现,我们厂的女工们还挺舍得啊。”
  大衣全用的好料子,纯羊毛,染色颜料也好,更别提款式精致,厂子以一件三十五元的价格批发售卖给各大百货大楼,建议零售价在五十五到六十五元不等,基本可以和商场里的港城货、外国货媲美。
  而内部购买价格自然有优惠,三十三元一件,一个工人只有一个名额,如此一来,登记数量仍是令人咂舌。
  “以前六七块的衣裳裤子都没见大伙儿这么积极的。”
  秦芳爱说实话:“杨姐,那不是以前的衣裳实在是...款式有点老土嘛。”
  “小秦同志,当心被那几个车间主任听到这话,给你一个白眼儿!”杨大姐乐呵两句,压着声音提醒,“不过你说得对,我这会儿都给我闺女定了一件,贵是贵点儿,但是东西好啊,权当过年新衣裳了!”
  服装厂内部员工们积极登记,将厂子内部拿出来作为福利的200件新大衣抢购一空,林婉看这架势,心知这次的衣服必定能卖得好。
  群众的眼睛确实是雪亮的。
  这一批大衣一改近来服装厂服装被人嫌弃,不愿采购的命运,被全程各大百货大楼和商场纷纷订购,一经挂上货架,更是风靡全城。
  明明白白摆着的质量手感和款式颜色,任谁见了都走不动道,高价也没挡住市民的购物热情,很快,服装厂收到了第二批订单。
  林婉用自己的名额登记抢到了一件大衣,特意挑的大红色,二姐就喜欢红色,说是配她的名儿。
  带着刚交钱领到的衣裳,林婉和林红在童程开的小饭馆见了一面。
  饭菜上齐,香味扑鼻,此刻却无法吸引林红的注意力,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婉递来的衣裳,像是星星在闪烁:“这大衣就是商场里卖的那个吧?可漂亮了!我们厂都好多人在说,压根儿买不到!”
  “是,这是我们厂接收港商投资和技术指导后生产的第一批服装。”林婉头一回生出几分与厂子与有荣焉的感受,“好看吧?”
  “好看!”
  “内部名额给你定的,你待会儿试试,我应该没记错你的码子。”
  林红差点想捧着妹子的脸亲一口:“还是你念着姐!我自己想买都抢不到!”
  得了新衣裳的林红吃饭都更香,她想好了,新衣裳先不穿,等着大年初一再穿:“新年穿新衣,新年更红火。哎呀...过年你都跑别人家过去了。”
  林红一脸惆怅,原先还不觉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林婉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要在老公家过。
  “那我跑回来?”
  “别!”林红昵妹子一眼,“那你公婆家得怎么看你?还有啊,你这肚子!还敢跑?我估摸过年那阵子就要生了,嘿,我又要当姨了。”
  林婉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是啊,真快,都要生了。”
  她从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倒是希望给孩子一个。
  “二姐,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姐妹俩聊到从前过年,那时候的快乐特别简单,也许只是年夜饭上的一条鱼,也许只是大年初一领到的一毛钱压岁钱,“以前还有城里小孩儿过来,大哥可羡慕。”
  “记得啊。”林红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城里小孩儿的全名了,“叫什么俊的,穿的衣裳可好看,一看就特贵,关键是零花钱也太多了,比我们家都有钱,好像说是他什么亲戚给的钱,大方得不行,好像是小叔?那天天零嘴儿不带停的,全村的娃都跟着他,总能捞着些吃的。”
  “那他小叔来过我们村,给过我们吃的吗?”林婉怎么都想不起来。
  “给过啊。”林红记得这事儿,毕竟那么大方的人不多见,她印象深,“他小叔来接那城里娃的时候,给全村的娃都发了糖,那么大一口袋,真大方,你不记得啦?你那时候还说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林婉对儿时的印象不算太深,经林红这么一提醒,隐约想起:“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有人请全村小孩儿吃了糖。”
  那还是过年的时候,甚至距离林婉被亲生父母过继出去才两年,因为过继这事便是在年夜饭后,林婉自此对过年也没了什么期待,过年那天,心里总是湿漉漉的,雨落不下来,就闷在厚重的云层后面,沉闷难耐。
  大哥林成伟和二姐林红听说那个城里娃要被他小叔接走了,那小叔特好心地请全村的小孩儿吃糖,忙叫上林婉一块儿去,林婉没什么兴致,摇头拒绝,自己去山上坐着。
  彼时全村小孩儿都去领糖,就林婉一个没去,还是林成伟和林红多领了几颗,给林婉带了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