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的秘密 第9节
  当日下午,阳光晴好。
  西苑别致的客厅角落,大理石地板凉意幽幽,靠近落地玻璃窗,窗外绿意森森,窗内一架白色钢琴安静而立。
  列衡宇纤长遒劲的十指飞跃在黑白琴键,轻轻柔柔的音乐流窜在指尖,徜徉和着暖风醉人酝酿在微微浮动的空气中。深蓝色风衣摇曳着,他清雅地不像个凡人。
  蓦地,音乐声戛然而止。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莫风忧伤而明媚的言语:阳洛天的脚受了伤,所以他才能轻松赢……
  虽然他不喜这位新室友,粗鲁、无礼、蛮横、暴力,两人之间隔了浩浩荡荡的太平洋,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与生俱来的高傲,让列衡宇更不愿意乘人之危。
  正想着,大门外传来窸窣响声。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阳洛天清俊姣好的脸露了出来,身后跟着高个子的乔英宰。列衡宇不言不语,眸光落在窗外绿意葱茏的树梢上。
  “小乔,你先帮我把被子衣物拿下来,其余的大件交给搬家工人。”
  “我家那边已经安顿好了,还差一个男保镖。月薪我偷偷给你加了不少。”
  “谢啦,哥们。那5千万是找不回来的,不过我阳洛天虽然穷,但穷得有志向,有生之年一定全款还你钱!”
  “阿天,我们俩之间还谈这些做什么……”
  窸窸窣窣之间,乔英宰和阳洛天已经搬下半人高的衣物被子。
  阳洛天似乎才瞥到角落边的列衡宇,想了两秒,几步几步凑过去,走的过程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健康如常。
  “小白脸,小爷愿赌服输。以后这间别墅只有你住,没我这个半夜踹你门的混球,倒也乐的自在。”阳洛天尽量站直身子,眼神坚定而有毅力。
  列衡宇清淡眼眸扫过阳洛天的右脚,仿佛那只脚并没有什么异样。可他知道,这只脚曾经扎进一颗钉子。
  再回眸瞥了眼阳洛天的脸,略带苍白,犹有病容。
  偏要装作无所谓。
  第18章 初次欣喜
  “还有一句话,掏心掏肺的。”阳洛天斜眼瞄着某人,见他脸色依旧没有动容,“你半夜弹的那曲子真恐怖,明明是春暖花开你侬我侬的曲儿,非要弹的如丧考妣。你以后还是挑个心情好、天气好的日子再敲琴键吧。”
  再一瞄,小白脸还是那副死人脸。
  阳洛天有些心急,忍着揍人的冲动别过身子。
  “小爷愿赌服输!”
  阳洛天一步一步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子上。难不成那小白脸还不知道自己脚受伤的事情?按理说这种高傲性格的人,一般都挺好面子的,胜之不武的事情绝对有损他们高贵的品质自尊。
  对面的乔英宰挤眉弄眼,阳洛天苦着脸,如果小白脸再不发言,她可真要动用暴力了。谨遵她师父教导,世界上没有比绝对暴力更有用的方式。
  还不说话? 哑巴?
  阳洛天眉头拧成面团,袖子下的指头渐渐握拳。
  “等等。”
  阳洛天第一次觉得小白脸的声音这么好听。她慢慢磨动脖子故作无知转过头,眨巴眨巴眼睛,“啥事?”
  列衡宇起身,风衣掀开一抹优雅卓绝的弧度。
  “你不是一直盼着我说话吗?”
  阳洛天:“……我听不懂。”
  “你可以留下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赶走你。”
  虽然他的话刺耳点,不过阳洛天第一次由衷感激着小白脸,以后谁赶走谁,还是未知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鬼主意,故意让莫天听到风声,故意把自己置于全校舆论的同情地位,故意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不过就是为了留下来罢。还有,5千万借债租豪宅的幼稚谎言,听着实在有辱我智商。”
  阳洛天:“……”
  这个人脑子里装的是哪个牌子的豆渣,都精明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你输就是输,没有公平与否。以后你我同一屋檐,各不相扰。”列衡宇看着阳洛天的眼睛,看她黑色碎光的睫毛簌簌煽动着,额前细碎刘海有些凌乱。
  阳洛天第一次听小白脸说这么多话,每句都刺耳地要命,扎得人浑身难受。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有些伤人,有些淡淡的难过。
  她性子野惯了,无拘无束。若不是被逼到绝境,策马江湖的性子绝不会屈人篱下。洛白雪不了解自己女儿,阳光华不理解自己女儿,唯一理解自己的人已经逝去……
  身处万里之外,她蓦然有些忧伤。
  “小乔,咋们把东西搬回去。今晚小爷要痛痛快快睡一觉。”
  阳洛天哈哈大笑,踩着伤口忍着疼痛,步步离开列衡宇的视线。
  很快一场闹剧结束,人走茶凉,阳洛天把自己锁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列衡宇抬头望着紧闭的西门,他分明看到阳洛天临走前眼底转瞬即逝的淡淡悲伤。
  其实他早就看透这个小子的诡谲谋划,在阳洛天说出那句“明明是春暖花开你侬我侬的曲儿,非要弹的如丧考妣”之前,列衡宇早已下定决心把他赶出去。
  可这句话,似是朦胧黑暗里一抹淡漠烛光忽然扫除他的思绪。
  多少年来,这个粗鲁蛮横的小子,居然是第一个听透他琴音的人。那支《春日·爱·协奏曲》,本来就是轻快优雅的曲调,他心有结,弹不出春风暖意的情思。
  有生以来,列衡宇第一次有些淡淡的欣喜,夹杂着淡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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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穆幽静的音乐厅,空荡荡人迹罕至。
  清澈琴音徐徐流淌,灯光落在他檀棕色的发丝上,柔柔抚摸着他俊美绝世的侧脸。修长十指飞动,行云流水般落在黑白琴键上,休止符落定,音乐戛然而止。
  啪啪啪~
  淡薄的掌声响起,观众席上的白裙少女拍着手,走上舞台中央。
  “真好听,流畅婉转。下个月的音乐汇,冠军非你莫属。”少女嗓音轻轻柔柔,琼玉碎裂般动人。
  列衡宇长睫微动,修长食指慢慢划过黑白琴键,一个音都没有响动,“这首曲子,弹的很好吗?”
  宋荟乔笑容微滞,似乎想要微笑,想要习惯性地动动唇角。随即不着痕迹别过脸,轻声笑道:“当然好听了,春日爱恋曲,春光明媚时节里的爱恋,春风拂面仿佛灵魂都在颤动呢。宇,你的音乐才华独一无二。”
  宋荟乔如同一个音乐点评人,每个字符都尽善尽美。
  列衡宇却忽然记起阳洛天的话------明明是春暖花开你侬我侬的曲儿,非要弹的如丧考妣。
  第19章 未婚妻来袭
  住房危机暂时解决,澳洲那边的父母正在忙活着网球赛事,阳洛天最近的小日子过的甭提多惬意。
  肆无忌惮的本性随着脚上米粒大的伤口复原也全数恢复,蹦蹦跳跳四处乱晃。列衡宇仿佛身上安装了个闹钟,午夜时分按时敲响琴键,阳洛天已经对如泣如诉的鬼魅琴音形成抗体,大有每晚不听一会儿不能入眠的架势。
  两人依旧水火不容,高贵优雅的列大神依旧看不惯这位生活一团糟的舍友。阳洛天也不在意,该发脾气时候发脾气,该捣乱的时候捣乱----反正列衡宇也打不过自己。
  另一边,粉色漫天飞舞的公主屋。
  木诗诗端正身子坐在书桌前,皱着好看的小眉头,珍珠眸子盯着她爷爷刚送给她的照片。
  照片上阳光般俊美的少年,着一袭肆意飞扬的运动衫,胳膊下夹着一颗排球,露出白亮牙齿,笑容别样动人。
  木诗诗深深呼吸一口气,小手里的照片慢慢地捏成团,她咬牙切齿盯着窗外俏生生探进来的一数红艳艳桃花。
  阳洛天,原来这就是你躲本小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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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阳洛天的小日子过的特别诡异。
  总感觉有一股阴气十足的浓烈怨气穿透教室墙壁将自个围绕地密不透风,扰她浑身都不痛快。这滋味,恍若被搁在案板上被人来来回回翻转,思考着怎么下刀才最得美味。
  阳洛天的左眼一个劲儿蹦跶,她疑心最近是否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远处张小强溜达过来,敲敲阳洛天的桌子,“哥们,天价采访费已经汇入你账户啦。有空你去查查看,那可真是天价,宋仲基的采访费都不如你的高呢。”
  阳洛天懒懒点头,托着下巴继续三省吾身。我做了什么坏事呢……
  边上的乔英宰来劲了,兴冲冲问道:“你拍了那么多片子,有没有个视频剪辑送给我俩?就当是留个纪念给我家阿天。”
  张小强苦着脸,“这没法,我那摄像机不知道那滴水落了进去,现在还在修理。约莫着三天后才能把片子取出来。你放心,阳小哥的记录我一定给你们一份。”语罢,上课铃响起,张小强忙溜回座位。
  越是高级的摄像机越容易出毛病,贵族圈子里连一台摄像机都娇气地要命。
  “阿天,你今儿不再状态。昨晚又踢被子了?”乔英宰瞅着
  阳洛天趿拉着脑袋,怏怏不乐。
  “难不成小宇子又欺负你了?你等着,下课后我替你出头。”
  “不是……小白脸从来都是那副死鱼脸,天天看我不顺眼,仿佛世界之所以邪恶是因为我的存在般。其实嘛,我总觉得今儿有怪事发生。”
  乔英宰一巴掌啪地落在阳洛天头上,大手使劲揉着她毛茸茸的头发丝儿。阳洛天横眉倒竖,甩甩脑袋扔出烦恼,两人很快打成一片。
  当夜,阳洛天一如既往在咖啡厅里忙忙碌碌。
  临打烊,咖啡厅里的客人渐少,坤叔有事先离开。阳洛天神经紧绷了一天,此刻已经昏昏欲睡。一手搭在下巴,眼前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窗外夜色深深,湖边细碎的晚风划过湖边,带来一阵柳枝春草清新怡人的暗香。
  门铃叮铃一响,粉红色身影踏着月色靠近。
  “一杯黑糖玛奇朵。”
  熟悉之极的嗓音,阳洛天瞬间清醒过来,眯着眼望着复古窗棂前的少女。她记起列衡宇说过一句,“工作时间无故离开,扣工资。”
  “989元,付账。”阳洛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温和,攥着托盘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这位小姐三天两头找她麻烦,今儿又是那阵妖风把她吹来了?
  要说阳洛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意志坚定的小姑娘。有时候真希望命运能给自己一个利索痛快,免得整天担惊受怕月经不调。
  木诗诗珍珠眸子划过笑意,喝了口香浓咖啡。
  “阳洛天,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心头有鬼之人,总能挑出对方话里的骨头,阳洛天紧绷的神经冻了冻。
  “喝完咖啡请走,这里要关门了。”她语气上扬,转身离开。木诗诗猛地起身,三步两步挡在阳洛天面前,秀气叉腰,“阳洛天,你对包办婚姻有什么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