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了一会,吴庸想到了什么,与妹妹悄声耳语。兄妹俩说什么,苏墨儿不感兴趣,谁料这件事是关于她。
  “你是说,让我坐堂看诊,巧荷帮我打下手?”
  吴庸点头:“巧荷到底经验尚浅,墨儿,我不想父亲的名声砸在我们兄妹手中。”
  对于苏墨儿自然是好事,最后约定了如何分成后,苏墨儿从早忙到晚,比想象中更辛苦疲惫,但可以拿钱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乐在其中。
  她和吴家兄妹说好,黄昏时必须归家,总要抽出时间陪陪孩子。
  这天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时,医馆大门被带刀官兵围住。
  “这瓶药是否出自这里?”为首的士兵亮出一个药瓶
  苏墨儿瞧见熟悉的瓶身,直觉不好。
  吴庸点头:“是,请问怎么了?”
  官兵挥手:“来人,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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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失明◎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就连墙角堆放的稻草都有一股霉味。
  小声哭泣的吴巧荷缩着肩膀,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成了谋害高官的凶手,要被关在衙署阴暗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没事,巧荷,会没事的。”身为兄长,吴庸小声安慰着妹妹,但半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惹的吴巧荷越哭越凶。吴庸求助的眼神看向苏墨儿。
  说来也怪,妹妹巧荷恐惧忐忑哭成这样,苏墨儿竟然还算淡定,甚至正站在那喊人,试图将狱卒唤过来。
  大抵是被喊的烦了,狱卒一脸不耐的过来,手里的粗实棍子敲墙发出咣咣的闷响,吓的吴巧荷直往吴庸的怀里缩。
  “喊什么喊,叫魂啊?!”
  苏墨儿露出一抹笑意,手心里亮出银光闪闪的东西,那狱卒左右看了看,立刻上前一步抹到手心,直接揣在怀里,态度好了一些。
  “干什么?”
  “官爷,我想问问,我们犯了何事?为何要将我们投入牢狱里?”
  “你不知道?”
  苏墨儿摇头。
  狱卒冷笑:“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是不是?”
  这话更是云里雾里,吴庸倏地站起来就要过来,怀里的吴巧荷被他带的差点摔倒。
  “我们做什么了?”吴庸皱眉,因着被冤枉而义愤填膺。
  狱卒脸色一变,使劲敲门,大有下马威的意思,苏墨儿暗道吴家兄妹太过年轻。
  “官爷,劳烦您给透个底。”苏墨儿说着,一狠心又拿出来一两银子。
  狱卒也不客气,收完之后怕被人发现,只留下一句“主帅有恙”,立刻离开了。
  “什么主帅?”吴庸只知道这些人是乱军,是叛贼,不知道他们的首领被唤作主帅。
  苏墨儿一脸沉思状,再结合抓他们来的士兵手里拿着的药瓶……
  不好,恐怕是中了有心之人的计谋。
  果然如她所料,一刻钟后有人分别提审他们三个人。吴巧荷吓的当场昏厥过去,吴庸虽然没倒下但也没好到哪里去,白着一张脸,回来时候腿软的站不住。
  苏墨儿还算镇定,跟着狱卒往外去,这牢狱是建在地下,到处都是阴湿味道,墙壁之上的油灯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勉强将人瞧个大概。
  过道里全是士兵,瞧着衣着并不是狱卒。苏墨儿眉心一动,明白来审问之人定然是在军中地位崇高的大人。迈步往前走,被士兵粗鲁推搡到一间牢房里,早有人在此等候了。
  “是你?”董岩拧着眉心,认出袅袅婷婷的姑娘是那日会医术的,但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瓶药是你做的?”
  方才已经审了吴家兄妹,他们口径一致,药不是他们的,那就是第三个人的了。
  “是。”
  “你可知药里有毒?”
  “绝无可能。”苏墨儿坚定自己的立场,“回将军,药丸从制作到装瓶大都是我亲自过手,不可能有毒,后来我将它放在吴家医馆寄卖,我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毒,那也只能是是被人买走之后,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她条理清晰,字字在理,直接把自己摘了出去。
  董岩皱眉:“你可知道这瓶药造成了什么后果?”
  方才狱卒已经告知,是主帅也就是宁镇山身体出了问题,但苏墨儿摇头,假意不知。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这瓶药是最为普通调理肠胃的药,只要大点的医馆里都会有售卖,方子成分药材比量,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你不承认了?”
  苏墨儿蹙眉,觉得他未免不讲道理。“将军,诚如你所言,有人吃了这药出了问题,但,你怎么就知道是药丸导致?如果是其他原因呢?或者,那人的身体本就不好。”
  其实赵小山身体强壮如牛,她五年前便知道,他能一夜不休,第二日精神抖擞的去做工,但现在她必须还自己清白。药,必须没问题。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往墙上看看,看看那都是什么。”
  苏墨儿侧头,只见满满一墙都是刑具,昏暗的光亮下有些刑具颜色发乌,恐怕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听说衙门办事为了快速破案,经常会屈打成招,如果这位董将军着急给交代……
  貌比西施的姑娘脸色白了几分,董岩这才满意。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胆子这般大的姑娘,一切都是她硬装出来的罢了。害怕就会有人破绽,破绽就能找到幕后黑手。
  “怎么,还要说与你无关吗?”
  站在那的姑娘垂着眸子,殷红的唇失了几分血色。
  “回将军,与小女无关。”
  “你!”董岩气笑了,“你比方才的小郎君嘴巴还硬,莫不是真要让我挑个刑具来招待你?”
  苏墨儿福了福身子。“将军,不是小女做的万万不能冒认,更不能因小女而让将军错失真正凶手,那小女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又妥帖,董岩绕着她走了一圈,觉得她还挺有意思。
  “将军,可否让我看看药?”
  这么多人看着,自然不怕她销毁罪证,董岩抬了抬手,便有人将药瓶递了过来。
  苏墨儿把瓶子里剩下的药倒出来,先嗅了嗅味道,并无异味。董岩说道:“他只吃了这味药,只能是药的问题。”
  话音刚落,苏墨儿竟然将手心里的药倒入嘴里!
  董岩反应迅速立刻阻止,苏墨儿嘴里的药丸撒了大半,但还有一些被她咽了下去。
  “你做什么?”董岩怒目而视,已经有士兵抽刀。
  苏墨儿捂着胸口,艰难的吞咽后,柔声道:“将军说药丸有毒,小女亲自服用,以打消将军顾虑,帮将军排查案情。”
  明明就是帮助自己洗脱罪名,偏偏说成了帮助董岩。董岩也没细想,觉得她说的对。
  事情来的突然,董岩不止扣押了他们三个,当天所有和宁镇山有交集的人全部收押审问,力求尽快找到凶手。既然她不是,那问题就出在别处。
  董岩大跨步离开,苏墨儿忙追问:“将军,药既然没问题,是否可放我们三个归家?”
  算算时辰外面应该天黑了,家里还有人在等她。
  “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
  ……
  “大夫,可查出来是何毒?”
  主院里,董岩一脸焦急,床榻上则是坐着淡定的宁镇山,猛一眼瞧过去,似乎没什么异常,但他抬起头,那双犀利压迫感十足的瑞凤眼,此刻无神张望。
  董岩心急如焚,“为何主帅会突然看不见?”
  “这……似乎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那怎么可能突然看不见?”
  来看诊的是随军大夫里年岁最大经验最为丰富的王大夫,他已经在这两个时辰了,可就是没弄明白为何宁镇山突然失明。
  王大夫道:“主帅脉象平稳,并无中毒之症。至于为何看不见,也兴许是其他的原因。”
  董岩追问:“什么*原因?”
  王大夫一脸为难。
  他当然没查出来什么原因,如果查出来不就早说了?但事关一军最高军官,王大夫可不敢说自己查不出,只说再观察观察,方可知晓。
  等王大夫走后,董岩气的骂娘,话里话外都说王大夫现在为老不尊。“大哥,我这就派人将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董岩办事风风火火,直接往外冲,大声喊道:“初一,十五,你们两个过来。”
  “不必。”
  床榻边上坐着的人一脸坦然,似乎并没有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困扰,他肃声道:“消息不可外泄。”
  “我懂我懂,非常时期,免得有些人蠢蠢欲动。”董岩撤步回来,立在宁镇山面前,开始说他都抓了哪些人。
  “当日做饭的厨娘,端菜的丫鬟,还有医馆卖药的人,全部都抓起来,我今晚就能都审完。”
  董岩没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宁镇山失明无意于重创士气,到时候军心涣散可就晚了。现在城里细作不少,说不定府里就有,趁机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