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他的存在感甚至不比王福低。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爱惜羽毛,不光是他自己,也是娘娘的面子啊。
  这陆祭酒真是受重用啊。侍卫笑呵呵的。
  车里听松也笑:可不,人就得有真才实学啊,到什么时候都吃香。
  侍卫一愣:说的是,说的是啊。
  其实侍卫本来想说的是到底是娘娘家里的故交来着。
  听松这一说,他也就不敢说了。
  陆祭酒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车里的听松却笑了,他是没怎么读过书,但是那几句诗他还是听懂了的。
  不光他听懂了,陆祭酒也听懂了。
  这就行了。
  陆戊安坐在书房里,面前的书好久都没翻页。
  直到他儿子来书房:父亲,听说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来过了?
  陆戊安看他:来。
  陆戊安的长子走过来:怎么了?可是说了什么?
  陆戊安揭开墨池的盖子,提起笔蘸墨写下四句诗。
  这是皇后娘娘叫人给我带的话。
  陆戊安的长子陆琪看了一眼就一愣:这
  陆戊安起身,从他手里拿起纸条,走了几步丢进了火盆子里。
  陆戊安腰不好,这个时候不生活就不行了。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儿子想错了吗?陆琪很惊讶。
  我原以为虎父无犬女,是我错了。她虞皇后远比当年的虞太傅厉害多了。要是当年的虞太傅也有如此魄力,断然不能
  父亲,这话就别说了,不管虞太傅做了什么,大周也救不了了。陆琪忙道。
  救不了国,可以救救自己啊!虞家满门又何至于此?如果太子活着,他断不能急着辞官,做出那样玉石俱焚的事。提起老友,陆戊安又是伤怀,又是恨。
  过去的事都不提了。陆琪叹口气:只是皇后娘娘如此,当真妥当吗?
  陆戊安沉默了许久,该是午膳时候了,但外头的人也不敢进来叫。
  就在陆琪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陆戊安才道:没什么不妥,陛下是明君,皇后娘娘也英明。下一个皇帝平庸一些没什么不好。
  陆琪深吸一口气:真是胆子大啊。
  陆戊安没接话,他何尝不是这样想?
  真是胆子大啊。
  但是想想老友一家的结局
  虞皇后的风光是她自己努力换来的,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她走一步看几步,只怕早就想过太子选老师的时候选他。
  只是委屈了您,您满腹才华,却陆琪叹口气。
  儿啊,咱们都是经历过国破家亡的人了,那些虚华浮名不要看的那么重。还有什么比好好活着要紧?
  陆琪点头:您说的是。
  好了,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就好了,用膳去吧。
  陆琪点头,这话当然不能说,跟谁也说不得。
  踏出书房的那一刻陆琪想皇后娘娘这个人,当真还是他昔年见过的那个小姑娘吗?
  虞太傅有女如此,当真不凡啊。
  白马寺后山,连城啧了一下:太子定了,太子老师也定了,陆戊安,是你们家世交那个。
  周先生蹙眉沉默了一会后忽然展颜一笑:原来是这样。
  啊?连城被他笑的晃了一下眼睛,这也太好看了吧?
  他脚下都被绊了一下才走过去,将厚厚的斗篷给周先生披上:自己不知道冷吗?怎么就不知道穿衣裳呢?
  我光着吗?周先生蹙眉。
  可你穿的少啊!连城比他还凶。
  周先生只好咳嗽了一下:知道你会给我送。
  连城翻白眼:你方才说什么?原来是哪样?
  周先生想了想:嗯?我说皇后娘娘对太子果然极好。
  连城又翻白眼:没听懂。
  周先生哈哈笑:昔年大伯评价陆戊安,说此人文采斐然,却识时务,比我父亲强。我父亲过于鲁直了。
  识时务?连城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该知道自己怎么站。太平盛世,太子的老师,何等地位?那可不是昔年我父亲那种处境。
  连城有点懂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还是没全懂。
  也不纠结了,反正他永远不懂他们兄妹想什么。
  我不懂你们的弯弯绕,你就跟我说,是不是以后太子不能做皇帝?
  周先生失笑,伸手在他头上戳了一下:榆木疙瘩!太子不做皇帝干什么?当然要做啊!必须做。
  第308章 公主下降
  太子正式拜师的时候,倒也不用真的下跪磕头。
  毕竟他是君,陆戊安是臣。
  不过,磕头是可以免了,但是行大礼还是要的。
  以后每一次见了恩师,都要行礼。
  当然,恩师也有礼要行。
  今日起,我就把太子的学业托付给你了。独孤钺道。
  陛下与皇后娘娘信任,臣感激不尽。今日起,定然尽心竭力教导太子!陆戊安感动不已。
  太子还小,您慢慢教。虞铮看着他:不过太子聪明,想来不会费心。
  是,臣一定会耐心的。陆戊安道。
  等陆戊安走后,太子也被带走了。
  虞铮叹气:时间过的好快,我还记得姐姐怀着四郎的时候呢,一眨眼,四郎就要好好念书了。
  独孤钺听着这话,神情却是有些陌生。
  柳氏怀着四郎的时候?
  他回忆过去就能想起来,但是平时他不会记得。
  四郎出生后一年都没见,京城里的局势不稳,他顾不上。
  或者说,那时候四郎在西河,他非常放心。
  有东君在,他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等回来了,柳氏又急匆匆的走了。
  他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觉得东君就是四郎的母亲,不是说就不记得柳氏生了四郎。
  只是明明记得是这样,但是还是会下意识的觉得四郎就是东君的孩子。
  大概是她对孩子们太好了吧?
  至少,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独孤钺拉着虞铮的手轻轻拍了一下:从他出生开始至今,就是你在费心。
  别说这话了。虞铮在他手心上掐了一下:咱们大公主的婚事可是近了,别的不提,我进府那会子,她才七岁。
  独孤钺开始蹙眉。
  虞铮疑惑的歪头,独孤钺却忽然一把把她拉入怀中抱住,不许她看他的脸。
  虞铮茫然:怎么了?
  这倔驴抽什么风?
  独孤钺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他自己也理不清楚自己内心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
  就是觉得在他眼里,东君还是那个漂亮的狡黠的,爱撒娇的小侧妃。
  她没有变,没有老不,她还是变了的,更美丽了。更懂他了,也更周全了。
  但是她还是那样美丽,那样年轻。
  大公主要成婚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独孤钺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夫君?
  东君,叫人给你做衣裳,做首饰可好?还是胭脂水粉,你喜欢的都给你做,好不好?
  虞铮有些茫然,聪慧如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知道这个人抽什么风的
  夫君。虞铮看他,心想我不知道你抽什么风,但我是有万能公式的。
  我生来富贵,虽然不如皇家,但是我的爹娘祖母疼爱我,自幼就给了我最好的生活。所以华丽的布料,漂亮的首饰,还有胭脂水粉我都不那么在意。我最在意什么,夫君知道吗?夫君应该知道吧?
  她把一只手撑在独孤钺的肩头,垂头看他:其实以前姐姐也欺负我了但是我不记仇。但我最想要什么,夫君应该知道的。
  独孤钺点头,他知道。
  他说不出来,但是他知道。
  东君只想要他,要他对她好。
  他抱紧虞铮的腰:东君,你是我的妻子,最亲的人。
  哼。虞铮拍了他一下:你就只把我当成亲人了吗?没别的了?
  独孤钺一愣:嗯?
  就没有男女之情了吗?我不要。虞铮又哼了一下:我没有亲人了,所以夫君是我的亲人。我就一个夫君,所以夫君是我的良人,我也没有什么朋友,那夫君也必须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