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校服却因为摩擦力大黏在了秦珩的手臂上,“chua”地缩上去一截,露出了池宁白皙的腰。
  秦珩连忙一把捉住他的手臂,手忙脚乱地将人拖起来站好,然后拉着几乎缩到胸口的宽大校服衬衫往下一拽,遮住了圆润的肚脐。
  指尖挨到池宁肌肤的一瞬,秦珩恍惚至极。
  要命,怎么有人连肚脐都那么好看,凹陷的,纵向的椭圆形,规整的透着肉桂色,边上还有点若隐若现的肌肉。
  好细的腰,不是那种软弱的细,而是那种纤细而又强韧的,漂亮而不失力量的细。
  大概……六十左右。
  秦珩强压下用双手给人丈量腰围的奇怪想法,克制地问,“没事吧?”
  “没。”池宁吓得心脏几乎停跳。
  刚才他衬衫都要掀到胸口了!
  他整了整衣服扫了一眼格外狼狈地岳耀宗和唇角有点青紫的张邱文,最终看向唯一体面的秦珩。
  “怎么在打架?”
  第30章
  秦珩:“他……”
  他刚张嘴, 不远处就传来一声暴喝:“你们干什么呢!”
  路过的十八班班主任疾步走过来,“翻了天了,在校外打架就算了, 现在在学校里都敢打了!无法无天,没把校规放在眼里是吧?”
  男老师怒气冲天地走到几人面前, 视线扫过池宁的时候一顿,面色狐疑,“打群架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开始搞校园霸凌了是不是?”
  池宁:?
  那倒没有。
  “老师,我只是路过。”
  18班的班主任显然不相信这番说辞。他弯腰把池宁掉在墙根处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包都掉地上了, 还说没有?”
  池宁:……
  这是个误会。
  “这包是我自己扔的。”
  十八班班主任:“真的吗?我不信。”
  五分钟之后,八个人被扭送到了高三年级组组长王权的办公桌前。
  王权扫了一圈,选了看上去最靠谱的池宁问:“怎么回事?”
  池宁:问得好, 我也想知道。
  他和王权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老老实实道:“今天我看校门口蹲着好多记者, 因为害怕被堵住,所以没敢从正门走,托司机帮我翻墙进来,没想到跳下来的时候遇到他们在打架。”
  王权觉得翻墙逃学还算可以理解,翻墙上学就多少有点荒谬了。
  但这事放在池宁身上,荒谬感锐减。
  他又转头看向秦珩, “你们呢?”
  七个人宛如锯嘴葫芦, 谁也不说话。
  葫芦娃是吧?
  还刚好七个呢。
  王权想到这里,五味杂陈。
  这几个是葫芦娃, 那他是什么?
  爷爷吗?
  高三课题组安静得可怕,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兢兢业业, 滴答滴答。
  王权摸出保温杯,唆了一口茶,敌不动我不动。
  秦珩决定先发制人,“老师,我觉得学校应该管理一下舆论。”
  王权:“哦?”
  现在是我在审问你,怎么变成你来给我提建议了?
  “这和你一大早就打架有什么关系?”
  秦珩道:“没打架,我只是想私下问问岳耀宗为什么要诋毁池宁,说他行为不检点,甚至特意叫狗仔堵校门。”
  王权眼神一利,看向岳耀宗:“怎么回事?”
  岳耀宗城府一般,听到这话,顿时犹如点着的炮仗,“你他妈那叫没打mlgb。”
  王权敲了一下桌子,“什么你妈他妈,那群狗仔是不是你引过来的?”
  岳耀宗梗着脖子,“是又怎么样?我可不像有的人,敢做不敢说!前天我亲眼看到秦珩大早上带着池宁的书包来学校,如果不是晚上一直在一起,池宁的包为什么会在秦珩那里?”
  池宁挑了一下眉。
  他转头,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岳耀宗。
  这人看上去并不富裕。
  他身着一件大牌的休闲外套,很新,当季新款,应该才买没多久,但越要遭的裤子却是旧的,有点毛边和脱线。
  他两边的裤兜里都鼓鼓囊囊地凸起一个形状,看起来都是手机。脚上的球鞋很灰,满是泥点。
  不是泥土路上褐色的泥点,而是灰色的,像石灰和水泥溅在鞋上后形成的灰点。
  池宁心里有了数。
  岳耀宗大概率在工地上打零工,但再怎么厉害的临工也不可能让一个人买得起当季新款,一定是有人突然给了岳耀宗一大笔钱。
  而这笔钱,大概率和这次的事情有点关系。
  池宁收回视线,唇角一弯,反问道:“你还原事实全靠凭空想象?”
  岳耀宗一愣,没反应过来。
  池宁太气定神闲了。
  他本能一慌,“什么?”
  池宁道:“你说得煞有其事,实际上全是一面之词,你怎么证明自己真的看到了?你有手机吧?是不是拍了照片?拿出来给老师看看。”
  岳耀宗心说小灵通能拍屁个照片,公子哥真是不谙世事。池宁怎么说的跟笃定他有能拍照的手机似的?
  池宁对着岳耀宗的裤兜昂了昂下巴,“拿出来看看?”
  岳耀宗道:“当时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想起来拍照?”
  王权蹙了下眉。
  “喔。”池宁郑重点头,“你当时没想到拍照,事后却想到让狗仔来校门口堵人采访?为什么啊?这不是逻辑不通吗?”
  岳耀宗又不说话了。
  池宁却没放过他,“你这衣服不便宜,哪里来的?自己买的吗?如果是自己买的,哪里来的钱,是不是有人给了你钱?狗仔也是那个人帮你请的吧?”
  不是看不起岳耀宗。
  十八班的人大多社会关系单薄,没有能力一下子请来这么多狗仔。
  现在的秦珩倒是可以,但认识了这么久,他还没见过秦珩陷害谁。
  池宁伸出手,快速搓了一下岳耀宗的外套布料,“真货,你收了钱第一时间就去买了这件衣服吗?怪心急的呀。”
  他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一句话一个钉子,而岳耀宗身上却满是漏洞,被说的不敢接话。
  王权敲了敲桌子,“岳耀宗,说实话。”
  岳耀宗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他的沉默与供认不讳毫无区别。
  王老师气得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不远处窝在工位上批试卷的英语老师被吓得一抖。
  王权磨了磨后槽牙,却又看向秦珩,“还有你,你得知这件事之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老师,非要自己去解决,无论动机如何,都不许打架!”
  秦珩立刻低头,“老师……”
  池宁耳朵一动。
  就是这种语气,他太熟悉了!
  上辈子,秦珩心虚想蒙混过关的时候就会这么说话!
  示弱、示好、展示自己诚心三连。
  秦珩道:“不好意思老师,是我太心急了,主要是因为最近池宁借了我他初中时的笔记看……我想好好补一补基础,所以听说朋友被诋毁,有点生气。”
  池宁心说果然。
  浪子回头,差生上进。
  这三连下去别说王权了,换上辈子的他坐在这张办公桌前也得心软。
  他就是想帮朋友讨个说法罢了,他有什么错呢?
  错在太热心肠?
  王权一阵恍然,“啊……动机是好的,但是手段有点过激了,老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下次不能这样了。”
  谁也想不到,池宁不去参加竞赛,反而把一班的平均分带了起来。
  现在整个一中都开始流行一种奇妙的风气,就是“偷”池宁的笔记看。
  不再参加竞赛的池宁,比参加竞赛前更受同学们欢迎。
  还不是那种肤浅的欢迎,而是把人当文曲星一样的供。虔诚与唯物的刷题看笔记中,还带有一丝若隐若现的迷信。
  由此可见,秦珩因为池宁想上进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权恍恍惚惚,“知道学习重要了是好事,你要是有不明白的题目,可以直接去问你们班主任。”
  秦珩:“好。”
  岳耀宗差点没被这两个人给气死。事情被这么一说,怎么就开始变得高尚起来了?
  “老师,你就这么信了?他——”
  王权啧了一声,“秦珩说的是不是真话,月底月考的时候自然可以见分晓,你呢?还不说实话?是不是觉得老师很傻?给你钱让你做事的人是谁?”
  岳耀宗一抖。
  池宁的耐心耗尽了,轻哂一声,“你不说也没事。不说,我直接委托律师告你侵犯我的权益。说了,我就委托律师告他。”
  岳耀宗有点怕了。
  这他妈也能告上法庭?他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的话绝不会这样做的。
  打了官司,输掉的钱他根本赔不起!
  岳耀宗做出取舍,他点了点头,“对,是港南国际中学的学生,他声音有点尖,说起话来拿腔作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