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乱人群中,工作人员扶起谢澜护在身后,抬头时只看到一抹远去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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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从未体验过的疼痛侵袭着他,简知煦面色苍白,冷汗直冒,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紧捂的伤口血流不止,滴落在豪华的真皮座椅上。
  炮灰是不是要换另一种方式嘎掉?
  不行!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死去。
  简知煦紧咬牙关挪动身体,靠近宽厚的胸膛。
  “别动!”
  嗓音低沉有磁性,真好听,尾椎骨涌上来一阵酥麻,好像伤口没那么疼了。
  简知煦微微抬头,沿着男人利落的下颚线一路欣赏,紧抿的嘴唇很性感,有种想上嘴的冲动。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靠近点,我有话对你说。”
  瞿予珩不明所以,稍低下头。
  “瞿予珩,我喜欢的是你。”话音一落,简知煦嘴唇贴上男人英俊的侧脸,忍着剧痛打了个响亮的啵儿。
  瞿予珩:......这凶不是你买的?
  前座的司机瞳孔一震,没忍住偷瞄一眼后视镜。
  一亲芳泽太寡淡,荤素搭配才营养均衡,简知煦得寸进尺,“礼尚往来,你给我一个法式吻,就算死也瞑目了。”
  瞿予珩抬起头,神色不明地注视怀里的青年,生得极其标致的脸蛋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微微上弯的唇角暴露他得逞的笑容。
  “吻我,”简知煦嘟起嘴唇。
  冷静!!!!!
  瞿予珩告诫自己,不能跟快死的人一般计较。
  没索到吻,简知煦还想说什么,不小心牵动伤口,眉心骤然紧拧。
  “闭嘴,”瞿予珩命令道。
  “听你的,谁让我喜.....”瞿予珩警告地瞪他一眼,简知煦识趣闭嘴。
  安静片刻。
  呼吸声渐渐变弱,意识越发涣散,简知煦喉头上下滑了滑,再次开口:“瞿予珩,喜欢你,是真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发誓,如...有欺骗,不得好死......”
  细长的眼睫轻轻眨了几下,而后慢慢合上,简知煦陷入昏迷,捂着伤口的手滑落,垂在身侧。
  瞿予珩按住仍出血的伤口,沉声催促:“开快点。”
  司机猛踩油门,一路狂飙。
  明华医院。
  站在抢救室门外的男人双手沾满了血。
  浓重的血腥味勾起他尘封的记忆,孩童在哭喊着“爸爸,妈妈......”,然而任他怎么撕心裂肺,却仍唤不醒他们。
  一名年长的医生走过来,“瞿总,要不带您去清洗一下?”
  鲜血尚有余温,瞿予珩心头莫名慌乱,手不由自主地轻颤着,好半晌,“等会。”
  漫长的等待并非一无所知,作为明华的实控人,瞿予珩能充分了解手术室内的情况。
  尖刀刺进胃部,伤者出现失血性休克。
  第2章 第2章 你的目的是什么?
  翌日。
  网上流传某顶流粉丝答谢会出现伤人事件,然而一打开信息,网页马上显示文章链接已不存在。
  谢澜经纪公司也未在官微发表任何声明,仿佛昨天答谢会什么事没发生过,不过是黑粉在造谣。
  “有关的视频全部删了,所有补偿也已完成,凶手目前关押在黑屋,他一口咬定简先生是指使者,目标谢先生,动机为秦先生,其他人纯属误伤。”
  买凶伤自己,这人得多蠢?
  明净宽敞的高级病房内,瞿予珩听着助理汇报善后结果。
  助理补充道:“谢先生说想探望受伤的粉丝,”显然他并不知道受伤的是简知煦。
  “不必,”瞿予珩又道,“人放了,派人盯着。”
  “是,”助理放下一份资料,出去了。
  资料首页右上角小方框是一张俊俏少年的一寸照。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几乎是等比例成长,一如少年般清隽瘦削,只是少了青涩,多了毫无血色的苍白。
  昨天抢救的医生说,患者的求生欲很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敢跟他索要法式吻,不惜发重誓喜欢他,活了二十六年,瞿予珩还是第一次遇到,伸手拿起资料翻阅。
  半个月后。
  “我,要,出,院。”
  伤患闹了几天,医院无奈只能向具有决定权的老板汇报。
  简知煦撩起病服,向来人证明他的伤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了。
  明华是滨城医疗资源最好的私立医院,他在这儿被伺候得跟财阀家少爷一样,好吃好喝好睡,体重都长了好几斤,气色也红润不少。
  “出院后我住你家,等伤好了再搬走,”简知煦直截了当表明自己的需求。
  原主之前住公司宿舍,但耐不住他天天作死,越来越糊不说还欠公司债务,于是让他搬离宿舍,现在租着一间便宜的地下室,环境潮湿人会发霉那种,不适合养伤。
  养伤倒是其次,主要是他醒后瞿予珩一次都没来过,倘若不把握这次接近反派的机会,那一刀岂不是白挨了。
  而且是真心不想住院,再豪华舒适,它还是医院,一个充满生老病死的地方,尤其是一想到原主就躺在这里化疗,要死不死一年多,打从心底抗拒。
  简知煦双臂环抱着膝盖,抬起头,眼眶湿润,眨着细长的眼睫委屈巴巴地说:“我害怕一个人死在医院。”
  或许是需要找答案,亦或是听到“一个人”的时候触动某根神经,瞿予珩最后答应简知煦出院并住他的别墅。
  简知煦知道瞿予珩住的别墅不算家,只作其中一处住所。
  书里提到过,大反派儿时父母双亡,长大的他狠厉又偏执,甚至不惜绑架谢澜威逼跟他在一起,被拒后精神出现异常,到死也没拥有过真正的爱。
  踏入门槛那一刻,简知煦就下定决心,往后余生占据瞿予珩的心与身,尽所能给予他足够多的爱。
  一名五十出头的妇人迎上来,面带笑容,温柔地说,“你是小简吧,长得真俊,叫我梅姨就好。”
  梅姨是从小就照顾瞿予珩的保姆阿姨,算是真正关心大反派的人。简知煦捂住伤口,深深鞠一躬,“梅姨好,以后要打扰您了。”
  “这孩子真有礼貌,”梅姨左右瞅瞅,“你的行李呢?”
  简知煦身上穿的这套衣服还是瞿予珩助理帮买的,“过两天再回去拿。”
  “行,日常生活用品都准备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梅姨在瞿家大半辈子,从没见瞿予珩带人回来过,简知煦一来,瞬间感觉房子多了几分人气,她很高兴。
  瞿予珩换了鞋,对简知煦说:“你跟我上楼。”
  二楼书房。
  “凶手是不是你派来的?”
  瞿予珩坐在皮椅上,十指交叉手肘搭在办公桌上,锐利的目光在审视站对面的简知煦,“你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凶手男扮女装,住院期间简知煦已翻查之前的记录确认过,原主买凶的目标是在谢澜脸上划一刀,留疤毁容。但凶徒当时明显是冲着瞿予珩去的,且不说原主有没有那个胆,光是动机就不成立,他能想到,瞿予珩自然也能。
  至于凶手,他怀疑不是网上联系的那个,根据两人怂且很扯的讨价还价聊天记录,倒像是原主被骗了。
  简知煦斩钉截铁否认,“不是。”结合他受伤的消息被封锁,没被谢澜拿去炒作,其中肯定有猫腻,明确道,“凶手在哪,我能跟他当面对质。”
  瞿予珩不语,静静地注视他,青年目光坚定,面不改色,倒不像说谎。
  简知煦倾身向前,双掌撑桌上,直视男人深沉的黑眸,“我的目的是你,挡刀纯粹是因为喜欢你。”
  “瞿予珩,我已经认定你就是我的人,其他人我不会放在眼里,而你,最好也跟我一样。”青年长长羽睫下,眼眸如黑水晶一样清澈亮丽,透着真诚与霸道。
  瞿予珩向后靠着椅背,不禁冷笑:“你哪来的自信?”
  “喜欢你咯!”简知煦语气坦然轻松,侧坐在大桌上,翘着二郎腿晃悠,“你不信没关系,我会证明的。”
  瞿予珩揶揄他:“舍得秦梓安?”
  “傻逼谁爱谁要,”简知煦一脸嫌弃,转而又说,“他与谢澜绝配。”
  瞿予珩眸色一沉,空气中弥漫一丝丝危险气息。
  简知煦见好就收,从桌上下来,“我去帮梅姨做饭。”
  俗话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
  简知煦养伤期间,一直跟梅姨学习烹饪,他学得认真,对家常菜的蒸煮炒炖烤煎已不在话下,稍微复杂的也做得来。
  连梅姨都夸他聪明有天分。
  除了厨艺,简知煦每天花时间学习。
  瞿予珩每次回来都看到简知煦在客厅看话剧或电影,而且好像也在专门等他,无论多晚回来人都在,见他进门,会过来嘘寒问暖:回来了,累了吧,吃了吗?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