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而裴烬予明显有些愣神。
季乐安端详片刻，给自己点了点头又坐下，“谢谢，裴烬予你最好啦。”
他漂亮的侧脸转过来甜甜一笑。裴烬予不太自然地挪开目光，视线明明失去落点，却满是白色身影。
季乐安今天穿了件蓬松的雪白外套，走动时轻轻飘荡。真如一只小鸟刷刷挥舞他的魔法棒，就这样闯了进来，占领世界。
这也是什么手段吗？
裴烬予头脑清醒，仔仔细细地掰开来，冷静审视。
然而下一秒，季乐安已然和顾星乔一起拉走边上一人的话题，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眼见他们发展到举杯倒酒的地步，裴烬予眼皮一跳，再也坐不住地拦下身边人，“你会喝吗就喝？”
况且……季乐安凭什么陪他们喝酒。
“我当然会啊！”季乐安理直气壮，他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可没少参加同学聚会，“而且我都几岁了？还不能喝了吗？”
看上去是会喝的样子，裴烬予出神地想，不管是在酒吧的相遇，还是他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短短迟疑几秒，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裴烬予只好眼睁睁看着季乐安举起酒杯响应，直接一口惯下去，没有半点不适应。
好几次他想拦都拦不住，整个桌子的气氛都被季乐安调动起来，原先客气的恭维消失不见，平时说话一板一眼的几人也彻底放开，吵得他头疼。
但裴烬予还是发现不对。
某个说自己很会喝的人动作越来越慢，活跃地嘴皮子不再张合，各方面行为都逐渐迟钝。
有人来倒酒，他还懵懂点头，低下头一口一口啜饮。
“乐乐。”顾星乔不太清醒，“好饿啊，我们快去吃晚饭吧。”
季乐安顿了顿，狂点脑袋。
裴烬予：“……”
没等他阻止，桌上喝半醉的一人明显也清醒地发问：“小、小季啊，你和裴先生是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你们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季乐安还是狂点脑袋。
“对、对啊，那种关系。”他拿手比划，指向系统。
想要警告他们别乱说乱问的裴烬予呼吸一窒，他抬眼，撞上了季乐安看过来的亮晶晶视线。
他只是喝醉了。
裴烬予想，告诉自己应该理性看待。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仓促地，强行中断了这场闹剧。
季乐安被抽走空掉的杯子，手指呆在半空很久，像是再抱一团空气。
酒精侵蚀的大脑格外迟钝，也格外活跃。无数念头涌上心头，一掠而过，都不深入，但的确存在。
没人再和他聊天，他的思维又开始乱转。
一会想到工作，一会想到任务。一会想到过去，一会想到将来。
真的写不出来。
他都没谈过恋爱，都不知道告白有什么步骤，要怎么写出恋爱中的表白。系统的任务好难，怎么才能得到裴烬予的回应啊。
想想都不可能。
偏偏这时，沉寂许久的系统跳了出来，任务一点点变红发黑，熟悉的倒计时显示在下方。
【请宿主在倒计时结束前尽快完成任务。】
季乐安本就迟缓的脑子更加转不过弯。
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高大阴影挡住，季乐安慢吞吞抬眼，看到裴烬予起身。
不能让他走，季乐安下意识想，在滴滴的催促中抓住裴烬予的衣角。
“等等，我有个……”
裴烬予垂眸，难辨神色的视线落下。
季乐安卡了下壳，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慌乱中脱口而出：“我有个告白的事要和你说！”
第19章 喜不喜欢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弄懵了。
唯独顾星乔起身，感动地捧住季乐安的手，“乐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难怪你要拉着我来吃饭，原来是见男朋友啊，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忘记准备礼物了。”
“嗯？”季乐安没太听懂，茫然哼出鼻音。
“你们……”顾星乔旁边最先被灌酒，喝大的男人明显被带歪，“真的假的，你和裴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下季乐安听懂了，他思考片刻，肯定地点头，“哦，大概是一个月前认识的吧。”
裴烬予终于从他的表白宣言中回神，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镇定都要在这几秒一次耗光。
但他却还是先下意识伸手，把季乐安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扯开他们紧握的双手。
等反应过来做了什么，他又陷入沉默。
而几个微醉的见他不仅一副默认态度还宣誓主权，顿时纷纷倒吸凉气，赶紧抓住机会恭维起来。
“般配，太般配了，没准备礼物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亲手奉上。”
这是想套近乎的。
“果然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谁说裴先生没有感情了，这不是还没碰上喜欢的，我们小季多好啊，这孩子我第一面就喜欢！”
这是先前被季乐安逗得开心的。
“一个月……太快了吧，是不是……”唯一清醒的人疑惑道，试探性看向裴烬予，但很快被伙伴捂住嘴。
“你懂什么，就是喜欢不行吗！”
季乐安轻轻蹙起眉，眼神飘忽，脸颊泛红地思索，随后一个接着一个，认真“嗯嗯”两声。
裴烬予：“……”
“季乐安。”他沉声警告：“你清醒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季乐安眼睛睁得老大，眨巴几下，了然：“哦，难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好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的。”
为了保密，他还能抽出余力思考，没把朋友两字说出来。
裴烬予：“……”
众人再次一惊，随即祝福铺天盖地响起，他们纷纷举起酒杯，茫然的季乐安也甜甜一笑，含混地回应起哄。
裴烬予想阻止他继续，他应该阻止的，难道要放任一个醉鬼胡言乱语下去？
但几次要出口的话都咽回喉咙，不太听使唤的大脑只剩下一声声轻言细语，被轻飘飘吹散般愈发放空。
直到仅存理智的听力听到对话。
“没想到乐乐你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
“啊？”季乐安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顾星乔摇头晃脑，迷糊地靠过去与他耳语，“没看出来你喜欢这样的，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温柔的？”
季乐安闻言沉默，似乎在仔细思考他的话。
一股莫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裴烬予呼吸乱了一瞬，极快地抬起手，想阻止他们的对话。
可季乐安总能快他一步。
“不喜欢啊。”还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温软语气。他保持的微笑不变，说出的话截然不同，“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人的。”
手停在半空。
空气刹那安静，连听觉都陷入黑暗，沉重地缓慢下浮。
剧烈波动的心绪骤然冷静，呼吸归于平静，又在下一秒错乱，一种油然而生的暴戾涌上心头。
裴烬予攥紧手掌，面无表情。
他明明知道的，季乐安不过是喝醉了，说出的话根本当不得真，而他也不应该为此有情绪。
吵闹的餐厅乌烟瘴气，刺痛神经，他果然不喜这样的场合，简直无趣至极。
果然早点离开才是好选择。
“可是。”季乐安撑住下巴，说话黏黏糊糊，眼眸亮得惊人，“裴烬予很好啊，没有你说的那样。”
“好吧，可能刚开始认识是有一点，嗯……很多很多！但那会我们也不熟啊，很正常。仔细想想，让一个人愿意为你改变什么，不就是相处的意义吗，我觉得这很动人啊。”
裴烬予呼吸彻底停滞，沉寂下来的世界重新被喧杂声音点亮。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那来自胸腔，属于他失控的心跳。
“好了。”裴烬予逃避地转开，对一旁等待的助理吩咐，“清场，去安排人把他们送回去。”
“那……”陈助理迟疑看向季乐安，“这位？”
裴烬予又不得不挪回脑袋，目光一点点从他的眉眼往下，最后停在哪都不知道，半晌说：“另一个送到附近酒店去，让人看好，他……我送他回去。”
他吩咐完不再管剩下的人，上前半抱着拉起季乐安，直接带人离开。
也许是真的迷糊了，一路上季乐安竟没什么反抗，乖乖巧巧靠在他身上，被半托半抱着亦步亦趋，时不时还要拿额头蹭蹭胸口。
安分持续到车边，裴烬予单手开门，帮他把死活都要拎着的一大袋东西塞进车里，低声询问：“带钥匙了吗？或者告诉我你公寓的密码。”
聊天时他得知过季乐安的住所，毕竟某人实在没什么防备心，天天给他分享窗外风景和飞过停留的各种鸟照。
“密码，密码……”季乐安喃喃重复两句，抬头眯着眼四处寻找，忽然目光停在某处，紧接着便推开他，自顾自踉跄走过去。
季乐安端详片刻，给自己点了点头又坐下，“谢谢，裴烬予你最好啦。”
他漂亮的侧脸转过来甜甜一笑。裴烬予不太自然地挪开目光，视线明明失去落点，却满是白色身影。
季乐安今天穿了件蓬松的雪白外套，走动时轻轻飘荡。真如一只小鸟刷刷挥舞他的魔法棒，就这样闯了进来，占领世界。
这也是什么手段吗？
裴烬予头脑清醒，仔仔细细地掰开来，冷静审视。
然而下一秒，季乐安已然和顾星乔一起拉走边上一人的话题，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眼见他们发展到举杯倒酒的地步，裴烬予眼皮一跳，再也坐不住地拦下身边人，“你会喝吗就喝？”
况且……季乐安凭什么陪他们喝酒。
“我当然会啊！”季乐安理直气壮，他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可没少参加同学聚会，“而且我都几岁了？还不能喝了吗？”
看上去是会喝的样子，裴烬予出神地想，不管是在酒吧的相遇，还是他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短短迟疑几秒，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裴烬予只好眼睁睁看着季乐安举起酒杯响应，直接一口惯下去，没有半点不适应。
好几次他想拦都拦不住，整个桌子的气氛都被季乐安调动起来，原先客气的恭维消失不见，平时说话一板一眼的几人也彻底放开，吵得他头疼。
但裴烬予还是发现不对。
某个说自己很会喝的人动作越来越慢，活跃地嘴皮子不再张合，各方面行为都逐渐迟钝。
有人来倒酒，他还懵懂点头，低下头一口一口啜饮。
“乐乐。”顾星乔不太清醒，“好饿啊，我们快去吃晚饭吧。”
季乐安顿了顿，狂点脑袋。
裴烬予：“……”
没等他阻止，桌上喝半醉的一人明显也清醒地发问：“小、小季啊，你和裴先生是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你们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季乐安还是狂点脑袋。
“对、对啊，那种关系。”他拿手比划，指向系统。
想要警告他们别乱说乱问的裴烬予呼吸一窒，他抬眼，撞上了季乐安看过来的亮晶晶视线。
他只是喝醉了。
裴烬予想，告诉自己应该理性看待。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仓促地，强行中断了这场闹剧。
季乐安被抽走空掉的杯子，手指呆在半空很久，像是再抱一团空气。
酒精侵蚀的大脑格外迟钝，也格外活跃。无数念头涌上心头，一掠而过，都不深入，但的确存在。
没人再和他聊天，他的思维又开始乱转。
一会想到工作，一会想到任务。一会想到过去，一会想到将来。
真的写不出来。
他都没谈过恋爱，都不知道告白有什么步骤，要怎么写出恋爱中的表白。系统的任务好难，怎么才能得到裴烬予的回应啊。
想想都不可能。
偏偏这时，沉寂许久的系统跳了出来，任务一点点变红发黑，熟悉的倒计时显示在下方。
【请宿主在倒计时结束前尽快完成任务。】
季乐安本就迟缓的脑子更加转不过弯。
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高大阴影挡住，季乐安慢吞吞抬眼，看到裴烬予起身。
不能让他走，季乐安下意识想，在滴滴的催促中抓住裴烬予的衣角。
“等等，我有个……”
裴烬予垂眸，难辨神色的视线落下。
季乐安卡了下壳，一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慌乱中脱口而出：“我有个告白的事要和你说！”
第19章 喜不喜欢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发言弄懵了。
唯独顾星乔起身，感动地捧住季乐安的手，“乐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难怪你要拉着我来吃饭，原来是见男朋友啊，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忘记准备礼物了。”
“嗯？”季乐安没太听懂，茫然哼出鼻音。
“你们……”顾星乔旁边最先被灌酒，喝大的男人明显被带歪，“真的假的，你和裴先生？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下季乐安听懂了，他思考片刻，肯定地点头，“哦，大概是一个月前认识的吧。”
裴烬予终于从他的表白宣言中回神，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镇定都要在这几秒一次耗光。
但他却还是先下意识伸手，把季乐安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扯开他们紧握的双手。
等反应过来做了什么，他又陷入沉默。
而几个微醉的见他不仅一副默认态度还宣誓主权，顿时纷纷倒吸凉气，赶紧抓住机会恭维起来。
“般配，太般配了，没准备礼物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一定亲手奉上。”
这是想套近乎的。
“果然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谁说裴先生没有感情了，这不是还没碰上喜欢的，我们小季多好啊，这孩子我第一面就喜欢！”
这是先前被季乐安逗得开心的。
“一个月……太快了吧，是不是……”唯一清醒的人疑惑道，试探性看向裴烬予，但很快被伙伴捂住嘴。
“你懂什么，就是喜欢不行吗！”
季乐安轻轻蹙起眉，眼神飘忽，脸颊泛红地思索，随后一个接着一个，认真“嗯嗯”两声。
裴烬予：“……”
“季乐安。”他沉声警告：“你清醒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季乐安眼睛睁得老大，眨巴几下，了然：“哦，难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好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的。”
为了保密，他还能抽出余力思考，没把朋友两字说出来。
裴烬予：“……”
众人再次一惊，随即祝福铺天盖地响起，他们纷纷举起酒杯，茫然的季乐安也甜甜一笑，含混地回应起哄。
裴烬予想阻止他继续，他应该阻止的，难道要放任一个醉鬼胡言乱语下去？
但几次要出口的话都咽回喉咙，不太听使唤的大脑只剩下一声声轻言细语，被轻飘飘吹散般愈发放空。
直到仅存理智的听力听到对话。
“没想到乐乐你喜欢的类型是这样的。”
“啊？”季乐安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顾星乔摇头晃脑，迷糊地靠过去与他耳语，“没看出来你喜欢这样的，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温柔的？”
季乐安闻言沉默，似乎在仔细思考他的话。
一股莫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裴烬予呼吸乱了一瞬，极快地抬起手，想阻止他们的对话。
可季乐安总能快他一步。
“不喜欢啊。”还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温软语气。他保持的微笑不变，说出的话截然不同，“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人的。”
手停在半空。
空气刹那安静，连听觉都陷入黑暗，沉重地缓慢下浮。
剧烈波动的心绪骤然冷静，呼吸归于平静，又在下一秒错乱，一种油然而生的暴戾涌上心头。
裴烬予攥紧手掌，面无表情。
他明明知道的，季乐安不过是喝醉了，说出的话根本当不得真，而他也不应该为此有情绪。
吵闹的餐厅乌烟瘴气，刺痛神经，他果然不喜这样的场合，简直无趣至极。
果然早点离开才是好选择。
“可是。”季乐安撑住下巴，说话黏黏糊糊，眼眸亮得惊人，“裴烬予很好啊，没有你说的那样。”
“好吧，可能刚开始认识是有一点，嗯……很多很多！但那会我们也不熟啊，很正常。仔细想想，让一个人愿意为你改变什么，不就是相处的意义吗，我觉得这很动人啊。”
裴烬予呼吸彻底停滞，沉寂下来的世界重新被喧杂声音点亮。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那来自胸腔，属于他失控的心跳。
“好了。”裴烬予逃避地转开，对一旁等待的助理吩咐，“清场，去安排人把他们送回去。”
“那……”陈助理迟疑看向季乐安，“这位？”
裴烬予又不得不挪回脑袋，目光一点点从他的眉眼往下，最后停在哪都不知道，半晌说：“另一个送到附近酒店去，让人看好，他……我送他回去。”
他吩咐完不再管剩下的人，上前半抱着拉起季乐安，直接带人离开。
也许是真的迷糊了，一路上季乐安竟没什么反抗，乖乖巧巧靠在他身上，被半托半抱着亦步亦趋，时不时还要拿额头蹭蹭胸口。
安分持续到车边，裴烬予单手开门，帮他把死活都要拎着的一大袋东西塞进车里，低声询问：“带钥匙了吗？或者告诉我你公寓的密码。”
聊天时他得知过季乐安的住所，毕竟某人实在没什么防备心，天天给他分享窗外风景和飞过停留的各种鸟照。
“密码，密码……”季乐安喃喃重复两句，抬头眯着眼四处寻找，忽然目光停在某处，紧接着便推开他，自顾自踉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