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先去躺会儿,”任久言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我去备水。”
  萧凌恒突然偏过头,眼睛亮了几分:“任大人这是要伺候我沐浴?”
  任久言故意逗他:“我只是给你备好水,你自己洗。”
  “那我不洗。”萧凌恒立刻把头埋回去,语气里带着几分耍赖。
  任久言忍不住低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发顶:“听话,先去躺着。”
  帐内水汽氤氲,木盆中的热水蒸得萧凌恒冷峻的轮廓柔和了几分。他懒散地靠在盆沿,水珠顺着结实的肩膀滑落,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任久言挽起袖口,指尖刚触到水面就被人攥住了手腕。萧凌恒闭着眼睛,拇指却精准地摩挲着他腕间跳动的脉搏,“参军大人亲自伺候,末将受宠若惊。”
  “别闹。”任久言抽出手,拧了帕子往他肩膀上擦,“你可以闭着眼先睡一会,洗好了我叫你。”说着,他轻轻擦拭着。
  萧凌恒后脑靠在桶边上,仰面闭着眼睛,任久言垂眸看他,水珠正悬在萧凌恒明显凸起的喉结上,将落未落。
  须臾,任久言正替他擦着胸膛,萧凌恒依旧闭着眼,语气轻松道:“你说若我私通部族......按律该当何罪论处?”
  他平淡的毫无情绪,“陛下会如何处置?”喉结微震,那滴水终于滑落。
  帕子在水面荡开细微的涟漪,任久言的手顿了一顿,他明白萧凌恒在想什么,边沙部族向来习惯卸磨杀驴,为争一口水一粒谷翻脸不认人,但此时关系着生死存亡,这便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背水一战之时定然是他们自己更急一些,其余谈什么都有余地。
  朝廷军不能跟这些部族同流,但‘私军’或‘叛军’却可以。
  “罪肯定是重罪,但陛下不会真罚。”任久言看了一眼萧凌恒,“而且不能是你。”
  萧凌恒这才睁开眼睛,微微转过头,侧目瞧着他:“为何?”
  帐外夜风卷着沙粒掠过毡布,烛火猛地一晃。
  任久言凝视着萧凌恒被水汽浸湿的眉眼,直言道:“这罪名究竟要谁来担,全看陛下最能接受谁离开朝堂,毕竟这两个罪名都不小,陛下知道,担罪之人也知道。”
  水雾缭绕中,萧凌恒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那久言猜,谁最合适?”
  任久言将帕子浸入水中,水纹一圈圈荡开,停顿片刻后说道:“年将军久不在朝堂,封统帅年事已高,陈都护旧伤缠身…”
  他拧干帕子的手微微用力,“况且无论是‘通敌叛国’还是‘豢养私兵’,都是需要有‘养兵’空间的,你手下既无军队,又刚到西域,哪里来的你自己的将士?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你。”
  “师父一世英名,他不行。”萧凌恒斩钉截铁地说,说着他重新闭上眼睛,后脑再次抵在桶沿,水珠从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这一生...不该背这样的污名。”
  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炭盆里的火苗忽明忽暗。任久言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轻声道:“或许…这三位前辈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萧凌恒忽然坐起身,带起一片水花,湿漉漉的手臂撑在盆沿,坏坏一笑:“我也有主意。”
  任久言微微扬起眉毛,瞧着他。
  萧凌恒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带着一身水汽揽住任久言的腰,将人困在浴桶与臂弯之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西边不还有个现成的述律然可以——”
  话未说完,任久言突然伸手按住他湿滑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地往水里一压:“坐回去,水要凉了。”
  萧凌恒顺势抓住那只想要撤离的手,拇指在对方腕骨上暧昧地摩挲:“凉了就不洗了,我今晚哪也去不了了,就歇在你这里。”
  帐外风声骤紧,任久言想要抽手,却被握得更紧,“别闹了,我给你擦擦后背就赶紧去歇息吧。”
  “谁跟你闹了?”萧凌恒突然松了力道,整个人往水里一滑,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任久言的前襟。
  他仰躺在浴桶里,故意拖长声调:“累啊——”手臂夸张地搭在桶沿,“这手也抬不动了,步子也迈不动了......”
  水珠顺着他舒展的脖颈线条往下滑,在锁骨处积成一小汪。任久言看着这人耍无赖的模样,叹了口气,重新拧了帕子:“赶快转过去。”
  萧凌恒得逞似的勾起嘴角,却还是闭着眼装死:“动不了。”
  话音未落,温热的手帕突然盖在他脸上。任久言隔着帕子捏住他鼻子:“那就在水里泡一夜。”
  指尖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卡在让人憋气的程度。
  “……”
  后背擦拭干净后,“哗啦”一声,萧凌恒猛地坐直,水花泼了满地。他抹了把脸正要说话,却见任久言已经转身去拿干净的中衣,烛光在那截白皙的后颈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萧凌恒眼底的笑意更深,随后又四仰八叉的往水里一瘫,继续故作疲惫地拉长音调喊道:“好累啊……哎呀……”
  任久言对萧凌恒这手不要脸简直是束手无策,他眉头微蹙,却掩不住眼底的纵容,没辙的说道:“那你总不能歇在盆里啊,”
  他伸手轻弹了下对方还挂着水珠的额头:“去席上睡吧。”
  萧凌恒索性将赖皮耍到底,他肆无忌惮地撒起娇来,得寸进尺地扬起脸,双臂从水中抬起,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
  “我累得走不动了,”湿漉漉的手臂在空中晃了晃,“任大人行行好,抱我过去。”
  水珠顺着他的臂膀滚落,在烛火下泛着细碎的光,任久言看着眼前这个人讨打的模样,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握住萧凌恒的手腕,触到一片温热的水汽:“你可别为难我了。”
  萧凌恒顺势借力起身,带起的水浪哗啦作响,溅湿了任久言的衣摆,高大的身躯将任久言整个人拢在阴影之下。
  但他却不急着跨出浴盆,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往怀里一带,湿热的呼吸扑在对方耳畔:“那你亲我一口。”
  他低头时,发梢的水滴落在任久言鼻尖。
  任久言被他困在方寸之间,大腿抵着坚硬的木桶边缘。他抬手抵住萧凌恒的胸口,掌心触到一片温热潮湿:“先把衣裳——”
  话未说完,萧凌恒忽然俯身。带着水汽的吻落在唇上,比平日多了几分湿润的缠绵。他扣在任久言腰后的手掌微微用力,将人又往怀里按了按。
  任久言仰着头感受着对方情不自禁的爱偎,胸前与对方紧贴的衣料上顿时洇开更深的水痕。
  唇齿交融过后,萧凌恒一只手引着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稍稍退开一点,低笑道:“你摸摸看,这里跳得多快。”
  随后将人搂得更紧,水珠从他紧绷的手臂滚落,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坠入水面,激起细微的涟漪。
  从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巧落在任久言的手腕上,帐外风声忽紧,将炭盆的火星吹得明明灭灭,“别闹了,”
  他轻轻推了推萧凌恒的肩膀,“快先穿上衣裳,别着了风寒。”
  萧凌恒反而更凑近,低垂着眼眸,目光炽热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
  “你帮我穿。”他嗓音蛊惑,带着沐浴后的慵懒,裹着水汽的呼吸拂过任久言微启的唇,胸腔随着呼吸起伏。
  任久言被他灼热的视线烫得不敢抬头直视,只得拿起中衣展开。
  萧凌恒配合地抬起双臂,突然,他故意肌肉绷紧,让衣料在宽肩处卡住。
  任久言环过萧凌恒的肩膀,“别闹了,快穿好。”
  萧凌恒目光越来越赤裸,配合地低下头,呼吸却越来越重,气息喷在任久言耳侧。
  系带才绕到一半,萧凌恒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任久言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神,那里面烧着的火苗比炭盆还烫。
  只见那人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突然天旋地转,萧凌恒弯腰抄起他的腿弯,哗啦一声带起大片水花。
  “萧凌恒!”任久言低呼一声,手中衣带还缠在指间。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未系好的中衣松散地挂在萧凌恒身上。
  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路,三两步走到草席前,萧凌恒单膝跪上席面时草茎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任久言后背刚触到粗糙的草席,带着水汽的吻就重重落下来。
  (审核大大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再怎么改了)
  这个吻比平时更无章法,萧凌恒湿漉漉的发梢扫过任久言脸颊,
  “唔…”
  他在换气的间隙试图去推萧凌恒的肩膀,却被那人捉住手腕按在耳侧。
  萧凌恒的吻从唇角转到耳后,随后在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唔…”任久言吃痛仰头,“这是…军营…!”
  萧凌恒充耳不闻,两人纠缠间,草席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任久言突然捏住他的后颈,“你头发还是湿的,水弄得到处都是…!”
  萧凌恒终于闷笑出声,湿漉漉的额发蹭过他的脸颊:“久言不是最爱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