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虞渊笑道:“戴面具做好事不留名么?的确有笔格。”
  “你要不?我还有一个。戴上面具,我俩就是黑白双煞,”
  若带上面具,便是虞汐认出我,以他缜密的心思定会明白我不想暴露身份。问题得到解决,虞渊心情松弛下来,竟调侃起兰皎:“黑白双煞是什么称号?我总感觉你有一颗入魔的心。”
  “没有,没有。”兰皎连连摆手,“双煞不好,换个称号。叫黑白无常……呃,对不起,再换个,黑白双龙?黑白禁区?黑白配……黑白配很可哟。”
  虞渊有被尴尬到,说:“我并没打算和你组合。”
  “那算了吧。”组不组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虞渊弄下山,“我去给你拿面具,等我啊。”
  兰皎不等虞渊说话,旋风般离开。
  第22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虞渊接受了兰皎的面具,戴在脸上竟严丝合缝,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虞渊没问兰皎这幅面具为何做得如此贴合,因为长期用心去观察一个人,那人的眉目轮廓便会烂熟于心。
  若换虞渊给兰皎做假面,他可以做得比兰皎的更精细。
  做好虞渊的思想工作后,兰皎取出先前画的画像,让信鸽带回去给虞汐一个交代。
  下山前,苍景空看到兰皎和虞渊都带着面具,自己和小师妹没有,纳闷道:“你们为何如此神秘?”
  兰皎一边整理行装一边说:“别问,问就是装笔。师兄教你,制造神秘感是一种高级的营销策略。”
  苍景空:“给我整个,我也装装笔。”
  “你就别装笔了,你不能挡住你那张四海八荒超级无敌爆炸帅的脸,我们下山做好事不能真不留名,你和小师妹就是我们太贰门的门面担当。”兰皎整理完毕,背起行囊,将手肘搭在苍景空肩上,“俊男,太贰门的名声靠你了。”
  苍景空被兰皎捧得飘飘然,当场拍胸脯保证:“师兄放心,靠脸吃饭这种的事我保证办好。”
  萝莉的关注点不在师兄有的东西自己没有上,她关注的是:“大师兄,你的面具上有墨点,摘下来擦掉。”
  兰皎不:“那是我专门留下的艺术痕迹。”
  萝莉:“好突兀,丑死了,赶紧擦掉。”
  兰皎:“不擦,小孩子懂啥?”
  萝莉:“你看明月的面具多干净,必须擦!要不要我帮你擦?”
  兰皎:“……”
  忘了小萝莉是强迫症晚期患者。
  兰皎心不甘情不愿地擦掉面具上的勾魂美人痣,都不想带萝莉下山了,可她又确实能打。哎!
  一行四人,虞渊走在最前头,体态轻盈,仙风清妙,美不胜收。兰皎随后,双臂枕着头,东跳一下,西窜一下,悠闲自在。苍景空挑着担,萝莉牵着马……画风咋看咋像师徒四人要去西天取经。
  入了燕京皇城,大城市繁华依旧,却没有以前热闹。街上的行人明显减少,坐等顾客上门的高冷店家不得不放下矜贵,站在店门口摇臂揽客。
  “几位小公子,外地来的吧?舟车劳顿,来闲云客栈歇歇脚啊。”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松花小肚儿……你想吃的名贵菜品,醉仙楼应有尽有,客官,不来一桌吗?”
  “最新款的貂皮大衣欸,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亲。”
  兰皎对貂皮大衣有点感兴趣,走过去摸着顺滑的貂毛,爱不释手地问老板:“打折不?亲。”
  “可以的亲,上好貂毛保暖抗寒,设计新颖款式独特,貂皮配面具,你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小公子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我给你打八折,当给我家做广告了。”
  兰皎:“亲,我没有银子,只有仙贝,能先试穿后给钱不?七天内付款。”
  店主脸上的堆笑立刻消失:“本店不支持七天无理由,没钱不许摸。”
  “亲,现在大店铺都支持七天无理由,你没跟上节奏啊。”
  店主用鸡毛掸子撵兰皎:“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兰皎败兴而归,苍景空指着前方说:“大师兄,那边围了好多人。”
  兰皎顺着苍景空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围观的大多是妇人,莫不是赶巧又有美少年遇害了?
  “过去看看。”兰皎拉上虞渊,快步凑过去。
  围观者很多,而且还在陆续增加,到了要排队的地步。
  兰皎拦住一个路人问他:“里面发生了何事?”
  路人摆手:“我不是本地人,不明真相。”
  兰皎遵守皇城看热闹的规则,跟着排队。
  虞渊闲雅如兰,任由兰皎安排,没半分不耐之色。
  兰皎垫起脚尖,越过一片乌泱泱的人头,依稀看到包围圈里有穿衙役服的人手牵手在维护现场秩序。
  这时,一个头戴红花,手挽菜篮的大妈挤到兰皎的前面。
  兰皎拍她:“你为什么不排队?”
  大妈回头:“因为我没素质啊。”
  ……如此诚实且厚颜无耻的回答秀得兰皎哑口无言。
  你大妈永远是你大妈。
  大妈看兰皎穿着花哨的门派服,忽然道:“哎哟,这不是几年前来我家吃火锅的那位修仙小公子吗?又长俊了啊。”
  “你哪位?”
  大妈勾唇撩发:“我是火锅一枝花,我们见过的。”
  兰皎微笑:“我记性不好,一顿火锅可以让我找回记忆。”
  “死相,又想骗吃骗喝。”大妈伸指去戳兰皎的胸脯,“如果愿意饭资肉偿,小公子一生的火锅我全包了。”
  兰皎拍开大妈的爪子,严肃道:“你这么急色,莫非就是皇城重大刑事案的杀人凶手?”
  大妈猛地一跳,丢菜篮叉腰:“我警告你不要血口鉴凶!”
  兰皎挑眉道:“反应这么大,不是凶手也有诈。”
  “有你个大头鬼,懒得和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小子废话。”大妈一溜烟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虞渊欲言又止,兰皎摊手道:“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大妈惹不得。”
  虞渊终是说了句:“那个大妈有点意思。”
  兰皎咋舌:“你莫不是看上她了?明月,你不能因为单身太久,看大妈都眉清目秀啊!别看了,不许看!”兰皎用自己的脸去挡虞渊的眼睛。
  虞渊“轻轻”推开兰皎,兰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正要斥责虞渊的暴力动作,却见他也丧失素质地扒开人群走进包围圈中心。
  兰皎跟着挤进去,赫然看到地上有一个人形冰坨坨,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冒着森森寒气。
  冰坨坨里凝固着一个裸男,像琥珀化石一样凝固着生前最后的状态。
  裸男神态安详甚至嘴角带笑,好像死得很销魂。
  衙役看到陌生人闯进来,立刻喝道:“干什么的?罪案现场,闲人免进!”
  虞渊没有回答衙役的问题,因为外交官已经在解释了。
  兰皎弯腰握住老年衙役的手:“大爷,我们不是围观群众,我们是私家侦探。”
  老年衙役被兰皎握住手一个劲儿摇晃,摇得头晕眼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老年衙役用力抽回手:“你是什么家什么侦?”
  兰皎:“私家侦探。”
  老年衙役:“什么私什么探?”
  “私家侦探!”兰皎放弃与神志不清人士对话,问其他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衙役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兰皎,感觉他就不是个正常人,个别沉不住气的甚至开始拔刀。
  兰皎退到虞渊身后,露出一只眼睛观察情况。
  挑着担,牵着马的萝莉和苍景空终于和兰皎汇合了。
  苍景空用极其洪亮的声音说:“我们是太贰门的仙修,下山除魔卫道,大哥们行个方便。”
  “修仙的?”
  “对。”苍景空点头,趁势宣传,“我们太贰门建派五百年,办事干净利落,为人低调稳重,做好事不留名,和那些妖艳张扬的仙门好不一样。”
  “哈哈哈哈——”一道比苍景空的声音更为洪亮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好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隐世仙门,一番自我吹嘘,好低调,好稳重,好不一样。”
  兰皎闻声抬头,看到一幢三层雕花小楼上站着一群架鹰驱犬的劲装男子。为首的男子很年轻,身材高大,披着一件很有质感的赭红色麒麟肩饰大氅,看起来少年得志意气风发。
  他的脸似刀刻般棱角分明,英锐张扬,背着一把缠绕着银锁链的木剑,有种神器在手,天下我有的豪放霸气。
  说到霸气,兰皎又瞅了瞅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淡定如雕像般的虞渊。想起天外飞棺,他霸气出场的画面,兰皎的小心脏就砰砰直跳。
  苍景空听出男子话中的讽刺意味,但本着多交朋友少竖敌的友好理念,朝那男子作揖:“这位兄台一看就是读书人,立刻抓住了我话中的精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