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兰皎撩开她的小袍子,好奇这么大的东西她藏哪儿的。
  萝莉一脚踹开兰皎,俏脸绯红:“非礼勿视!即便是师兄也不能偷看银家的小裤裤。”
  兰皎从地上爬起来,郑重表示:“师妹大可放心,我不是萝莉控。”
  萝莉双锤脱手,鎏金大铜锤带着强劲粉色的真炁朝一栋华丽的阁楼飞去。
  兰皎惊呼:“那个砸不得!洗八辈子碗都赔不起。”
  双锤旋转掉头,直冲云霄。
  萝莉此刻特别像个小指挥家,两只小短手有节奏地打拍子,双锤带着粉色的真炁在空中呼呼作画,一朵粉色菡萏绽放于蓝天。
  兰皎用力鼓掌的同时朗声道:“六扇门的大大,我兄妹三人从小孤苦无依,吃百家饭学百家艺。因胸无大痣,只能混吃等死,今日路过繁华都城,有幸见识到六扇门的神威,顿觉神清气爽,膜拜不已。一股神秘力量于胸中燃烧,我思忖半晌,终于明白那股力量名曰梦想。”
  “六扇门的大大若不嫌弃,我兄妹三人愿为六扇门鞍前马后,看门护院,肝脑涂地,大大看我们一眼。”
  兰皎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大街上回荡。
  铅华楼上,一男子侧卧于雪貂毛铺就的华贵软塌上,玉扇轻摇。一拢轻薄紫衣飞云流霞,三千黑丝白缎微束,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顾盼间夭夭若桃花,灼灼其华。
  六扇门出完任务,回来复命的黑衣人跪在塌前,抱拳道:“秉尊主,岩狱闹鬼之事已查明,乃狱卒受贿作祟。”
  男子轻摇玉扇,淡淡道:“小小狱卒何来斗胆,施刑严查,务必找出背后势力。”
  “诺。”
  “本座一再让你们行事低调,今日又惹粉丝当街表白,给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散了吧。”
  黑衣人:“他们乃修仙之人。”
  “修仙之人?”男子收扇,“不知不觉仙门招新季将至,这次有多少仙门参加?”
  黑衣人:“大大小小十四个仙门。”
  “数量还不少,真正除魔卫道的又有几个。”男子起身,紫衣垂地,束发缎带滑至发梢,稍一动作,缎带坠地,柔顺的青丝散开,遮住了轻透紫衣下细巧却不失劲力的腰身。
  “修仙鼎盛时,但凡名山必有仙门。自太乙门事件后,修仙界失去精神信仰,没有明灯在前引路,后人目盲失去方向,由修仙转入江湖的门派不在少数。九夷真人若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黑衣人:“九夷真人不是在天悬洞中吗?无论是仙是魔,他都不会逝去吧?”
  “非也。”紫衣男子来到楼前,凭栏远眺,“灵力魔力皆来自精神,精神毁灭,修为便会随之消散,几百年过去他大概羽化了。那个穿花袍的修仙少年怎么还在吆喝?”
  黑衣人:“他们是太贰门的人,也是来招人的。看这动静,不想回去了。”
  “太贰门还存在?”
  “存在,他们还经常下山招新。太贰掌门六百多岁依然年轻貌美,那冻龄驻颜术就是修仙的活招牌,可惜死守燕云山不肯挪地方,几百年的老字号仙门被一群后生晚辈排挤嘲笑。”
  紫衣男子用扇轻轻击打掌心,微微摇头:“我却觉得她值得敬佩。她是太乙门最后一根嫡传仙脉,坚守燕云山是她保存师门尊严最倔强的方式,我很欣赏她这种不畏人言,不怕寂寞的坚持。如今的仙门多是打着修仙的幌子敛财,独守天道的太贰门乃浊世之清流。”
  黑衣人有话却不敢说。
  尊主的性情喜好向来与众不同,命门人行事低调,自己却张扬不羁,枕花街宿柳巷,一壶琼酿一把玉扇,妥妥的人生得意须尽欢。
  尊主对九夷真人的态度更加奇怪,一边吐槽九夷真人尘根未尽,经不住诱惑,一代仙尊堕入魔道实属不该。一边又在六扇门内起香火供奉九夷真人。态度之摇摆,令人摸不着头脑。
  “本座去会会太贰门人。”说罢,紫衣男子纵身跳下铅华楼。
  第9章 村里没通网。
  兰皎疯狂给六扇门打电话,六扇门像是村里没通网,不作回应。
  兰皎喝了两口水润嗓子,摸着小萝莉的头说:“师妹,才艺无人欣赏,收锤吧。”
  强迫症晚期的小萝莉坚持把菡萏最后一根花蕊画完,才摸着瘪瘪的小肚皮说:“师兄,我饿了。”
  兰皎点了点钱袋里的仙螺仙贝,难得豪气道:“走,师兄带你俩吃香喝辣去。”
  三人迈着有钱任性的狂野步伐,走进一家火锅店。
  别看街道清风雅静,火锅店里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男女老幼围着热气腾腾红油翻滚的火锅,边擦辣汗边往嘴里猛塞毛肚黄喉。
  浓郁的牛油香气裹挟着爽辣滋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味蕾。兰皎咽了咽口水,飞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柜台里的老板娘从兰皎进店那一刻就注视着他,小鲜肉长得水嫩,还带着一股清新的山林气,多半是仙修。
  兰皎正要喊店小二,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丰满女人扭腰摆胯走过来,非常热情地递给兰皎一个菜单:“小帅锅,吃红锅还是鸳鸯锅?”
  “我吃辣椒长大的,微辣是我最后的妥协。老板娘,上特辣红锅。”兰皎说。
  老板娘笑得像朵盛开的野菊花:“我敬你是条汉子,魔鬼辣了解一下?”
  苍景空扯了扯兰皎的袖子,小声道:“师兄,我吃过一次朝天椒,晚间腹泻不止,菊部有血。”
  兰皎照顾师弟的身体,改成微辣锅。
  点菜的时候,苍景空不吃内脏,在素菜上纠结老半天。
  老板娘等得不耐烦,眉梢上挑:“内脏是火锅的灵魂,这不吃,那不吃,不如出门右转喝稀饭。”
  苍景空俊脸微红:“我过不了心里关。请问你们这里有鸡吗?”
  刚刚还不耐烦的老板娘,忽然面带神秘微笑,弯腰在苍景空耳边吹气:“嘘,死相,我就是。”
  苍景空:…………
  兰皎:…………
  “我说的是会打鸣的鸡。”老板娘的骚浪表情过于惊悚,苍景空挪动屁股往兰皎身旁靠。
  老板娘反手抓出一个刚刚送完菜的店小二,举起粉拳就是一顿不讲情面的女子单打。
  打完,老板娘绞发抿笑:“他叫小明,打的力度小哥哥可还满意?”
  苍景空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抓着兰皎的手臂,欲哭无泪。
  兰皎一边安慰苍景空,一边对老板娘说:“这位大妈,我弟弟还是黄瓜大闺男,请你高抬贵手,莫调戏他。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一样上一份,就酱。”
  叫谁大妈呢?眼睛有病去治啊!
  老板娘大翻白眼,拿起菜单不爽地离开。
  一顿麻辣火锅吃的兰皎浑身畅爽,汗流浃背,面前的纸巾堆起小山高。
  结账时,兰皎拿出仙贝。
  老板娘的眼珠子差点快掉在火锅里:“小伙汁,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兰皎不解:“咋啦?不够啊?”
  老板娘挥臂叫来打手,四个彪形大汉一人站一角,将桌子团团围住。
  “你们在天子脚下吃霸王餐,胆子够大啊!”老板娘柳眉倒竖,凶态毕现,完全没有生意人以和为贵的素质。
  “我给你仙贝了啊,皇城物价很贵吗?”兰·守财奴·皎硬是忍着心绞痛,将钱袋塞到老板娘手里,“不够的话都给你。”
  苍景空附在兰皎耳边道:“师兄,我被美食冲昏了头脑,忘了告诉你城里不收仙贝,只收真金白银。”
  “…………”两座名为尴尬的大山压得兰皎透不过气。
  老板娘一把将钱袋丢进冒泡的火锅里,双臂一挥:“给我打!”
  彪形大汉正要动手,一把玉扇挡住了他们的手,慵懒绵软的音调响起:“天子脚下动武有失礼仪,他们的单我买了。”
  老板娘回头一见紫衣男子,寒霜满面的脸上荡漾起春风:“这不是沈腰潘鬓的虞公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自然是柳弱花娇的枕旁风。”虞汐执扇的手腕一转,四个彪形大汉竟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虞汐撩袍自顾自坐下,对老板娘说:“三份糖水凉糕,打包带走。”
  老板娘立刻飞奔后厨。
  虞汐眼眸微转,看着兰皎:“小友的服饰很别致。”
  兰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喜庆小花衫,说:“我大病初愈,气色不好,穿艳丽些掩病气。”
  “哦?火锅这种燥辣之物可不适合病人食用。”
  “以毒攻毒嘛。”兰皎理不直气也壮,“我家乡用辣椒入药。”
  虞汐不动色声地听着兰皎胡说八道,玉扇轻摇:“三位可是修仙之人?”
  “你怎么知道?”单纯的苍景空瞬间自爆身份。
  兰皎看他一眼,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这紫衣男子虽仗义疏财,但长相过于美艳,一身华贵气息,抬腕间震飞四个健身教练,肯定是有身份有功力的人。无事献殷勤,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