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岑淮止老爱在上边滚来滚去,所以小玩偶坐垫全都分散在不同地方,东一个西一个。
  听到声响时他正平躺着举着书看,这是个不良习惯,可他懒得纠正。
  楼下传来脚步声他起初以为是7018在打扫卫生,可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么像是人的脚步声?他顿时警惕起来,“夜湾”虽然安保极好,可前两年也有外人混进来的案例,他不敢掉以轻心。
  随手挑了本最重的书拿在手里成防御姿势,再将别墅内安保系统调成紧急模式,紧急模式一旦开启,智能家居系统开始检测主人的安全,一发现主人有受伤的风险立马开启紧急呼叫,机器人立刻出现抵挡入侵者。
  岑淮止蹲着,小心翼翼下楼,边下楼边找可疑人员的身影,人没找着反而闻到了饭香味,岑淮止顿时一脸失望,还以为能抓到贼呢,结果是个家贼。
  他直起身毫不遮掩的下楼,啪一下将书甩在矮桌上,卸力坐下将系统紧急模式解除。
  坐了一会又感觉心里莫名憋了气,气冲冲跑到厨房,看着那戴着粉色猛男围裙的人,阴森森道:“你不是走了吗?”
  宋经鸾以为教授还没醒,突然身后传来带有怒火的声音,掌勺的手破天荒抖了一下,回头看着教授那略带杀气的脸,一时有些懵,“我?走哪?”
  随后他反应过来,“啊,早上我系里的老师让我去一趟学校,结束后我就回来了。”
  岑淮止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但还是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摁门铃就进来了?7018给你开的门?”
  听到自己的名字,7018开始撇清关系,机械少年音像是突然有了情绪变化,急切道:“不是我呀!我怎么可能会给他开门?!”
  宋经鸾咬牙,这年头,一个破智障都敢嫌弃他了。
  但一对上岑淮止,他的脸色立马缓和,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仔细听还有点可怜,“教授忘了吗?昨天我出门拿东西被关在外边,等了许久您都没回来,我就给您打了通讯,密码就是您当时告诉我的。”
  是吗?岑淮止回忆,他竟然喝断片了?宋经鸾问他的那会儿他应该还在uii。回忆结束,他看宋经鸾低着头有些沮丧的模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自己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
  他咳了一声,自以为话题转的不是很生硬,“你们老师叫你去学校干什么?”
  宋经鸾原本也是打算跟岑淮止说的,但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说,既然教授现在问到了,于是便一起解释算了,“老师说下周n星要举行一场机甲比赛,问我是否参赛……”
  岑淮止蹙眉,n星?前几年闹出那事后怎么还敢举办比赛?
  “我思考后决定参赛,后天就要回学校进行训练。”
  原本今天就要回的,可他舍不得这么快走,留了一天半时间陪教授。
  宋经鸾语气可惜,内心叹气,不能扯理由住教授家了,这一走可能得一两月才回得来。
  第18章
  【教授,您下午有空吗?】
  收到消息时岑淮止正在跟7018大眼瞪小眼,原因是7018不小心把他的酒杯砸碎了。
  岑淮止点开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小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这天距离宋经鸾回校已经过了一周,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宋经鸾后天就要前往n星。
  这时候找他有什么事?
  【有空。】
  那边秒回:【那我一会去夜湾接您。】
  ?他也没说他在家啊。
  下午三点,岑淮止门铃被摁响。
  他让7018开门,等宋经鸾进来后他问:“不是知道密码?”
  宋经鸾换上一次性拖鞋,挠挠头说:“上次我以为您还没醒所以才擅自开门,您在家我怎么可能擅自进来。”
  岑淮止已经换好了衣物,不明白宋经鸾为什么还要进来一趟,不是说要出门吗?
  许是他的表情太疑惑,宋经鸾读懂了,解释说:“现在还早,我们吃了饭再过去。”
  岑淮止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拎着的两个袋子。
  宋经鸾又套上了猛男围裙,他这次做的比之前丰盛,因为他知道岑淮止之前说的挑食菜谱真假参半,避开了他真正不爱吃的,做了一桌满汉全席。
  虽然没有108道,但18道是有的。
  岑淮止见餐桌陆陆续续被摆满了,劝阻道:“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完的多浪费!
  厨房里的宋经鸾擦了擦汗,说:“吃不完给7018。”
  7018:?我需要的是电不是你的剩饭。
  最后只能说是岑淮止多虑了,因为宋经鸾完全是按照两个人的食量做的,岑淮止一个菜吃几口,宋经鸾吃剩下的,没给7018留剩菜。
  六点半,两人从夜湾出发。
  坐在悬浮车副驾时岑淮止问宋经鸾要去哪。
  宋经鸾说保密,等到了就知道了。
  车内传来轻缓的轻音乐,听的岑淮止有些昏昏欲睡,宋经鸾见状调高了点空调,说:“睡吧,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一个多小时?是要把他拐去哪?
  困意袭来,他说出口的话不成句子,宋经鸾只听到岑淮止小声嘟囔,再询问一次时,副驾上的人已经合眼睡着了。宋经鸾看着岑淮止的睡颜,眼里充满了占有欲,想把教授拴在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可这似乎有些霸道了。
  一月的晚风还带着寒气,宋经鸾将微张的窗关上,未被阻拦的风就着缝隙钻进来,吹散了岑淮止额前的碎发,也将宋经鸾心里的心酸吹散了些。
  一小时后,岑淮止悠悠转醒,车已经停稳,而宋经鸾就着月光靠在门边,低着头不知道干嘛。已经到了?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宋经鸾怎么不叫醒他?
  岑淮止挣扎着起身,鬼知道他的座位什么时候被平躺了,他现在左手又有些发麻,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起身,起身途中他身上盖着的毛毯还差点掉了,岑淮止急忙抓住,撑开一看,这哪是什么毛毯,明明就是一件貂毛外套。
  这时听见动静的宋经鸾已经绕到了岑淮止所在的位置并打开车门,见岑淮止抓着衣服的那模样,还以为教授是嫌弃这件衣服丑,但山间的风太大,岑淮止为了好看穿的又单薄,宋经鸾从岑淮止手里接过大衣,披在他身上,将人扶坐直。
  趁岑淮止刚醒还有些懵,容易任人摆布,将他的手穿过衣袖,说:“外面风大,教授先穿着。”
  岑淮止就这么被套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想披着还不行,大衣被这小子强制将纽扣扣到最高。岑淮止坐在车里抬头望向逆光的宋经鸾,瞪个大眼生怕宋经鸾看不见他似的,“我睡了很久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岑淮止说着想下车,宋经鸾顺势拉着他的手,握住他的腰将他平稳的带到车下,动作完全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等岑淮止站稳后就松开了手,岑淮止想挑错都不知道往哪挑。
  岑淮止低头看跟宋经鸾紧贴着的脚尖,这大衣竟能盖到他小腿处。
  “是我到早了。”
  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岑淮止还以为自己串频了。
  哦,在回答他上一个问题啊。
  一阵寒风吹过,岑淮止不免打了个寒颤,这是给他带哪来了?怎么还一阵阵妖风,跟他小时候自己偷着跑出去玩结果被困在山里找不到出口似的,那天的风也跟今天一样,狂吹,只不过那会岑淮止小,容易被风吹跑,为了不被风带走小岑淮止只能牢牢将手抱住雷打不动的大树。
  岑淮止看了一圈周围,还真是纳闷了,怎么真的跟小时候的场景这么像?是最近联盟号召全体回归自然了吗?怎么宋经鸾随便带他来一个地方都有原始森林的痕迹?
  “这是哪?你要抛尸啊?”
  怪不得他多想,这地方方圆十里不见一个人,房屋都见不着几个,唯三的声音是树上挂着的的猫头鹰发出的。天时地利人和,宋经鸾不会真的要对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他只是还没思考清楚两人之间关系而已,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宋经鸾见岑淮止后退几步的动作,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花三天整的一个告白项目怎么就被说成抛尸现场了,伸手向后揽了一下岑淮止的后腰,将人成功带回来,无奈解释:“不抛尸,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正说着他终端闪烁了一下。
  宋经鸾将岑淮止带到他身前,低头贴着岑淮止耳边说:“看那边。”
  他右手指了一下岑淮止的正前方。
  ——嘭!
  远处传来巨响,一簇银花在天际缓缓绽开。
  岑淮止不可思议的抬头,竟然是烟花,联盟已经禁止燃放烟花多年,宋经鸾是怎么获得许可证的?还是说宋经鸾只是碰巧知道今天有人得到放烟花的资格证,碰巧带他到山上看一场绚烂的烟花。
  岑淮止的疑惑来不及解答,远处又开始传来响声。
  这次不止一簇,像是三簇又像是五簇,岑淮止眼眶有些湿润,距离他上一次亲眼观看烟花已经过了十九年,而今天,在他即将步入二十九岁时他又亲眼看到了一场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