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为首的宫女脑海中回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跟在最后的宫女面对询问低着头,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她定睛一看,立马喊道,“谁?”
  沈意芜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刚才听到那些话她就将其他暂时抛之脑后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自作自受。
  她转身就跑,身后的禁卫军紧随其后。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往哪跑,只知道往前,她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她看着面前处在一片竹林中的竹屋。
  禁卫军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知道跑不掉了,但她还可以做一件事情,眼神坚定的推开门。
  海棠花繁茂依旧,花朵缀在枝头好看极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还历历在目,树下的血早就被清理干净。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里很安静,都在告诉她这里现在没有人。她本来以为沈恙会在这的,她想问问阿醉到底怎么样,现在却是扑了个空。
  也是差点死在这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呢。
  脚下有什么碰到她,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彩虹,那只兔子,现在胖嘟嘟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门外禁卫军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他们警告的声音,却始终都没有进来,这时她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敢进来。
  当然不会是因为她,只会是因为沈恙,听说他现在可是只手遮天。
  看着眼前的海棠树,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种下它的一幕幕,当时她怀揣着美好的愿望将它种下,希望沈恙看到它的那一刻都能想起她,让她能够早日离开。
  现在看到它却开心不起来一点,怎么看怎么碍眼。
  门外的禁卫军的确不敢进来,为首的道,“快去禀告五皇子。”
  等沈恙到的时候,身后跟着丁桓,他从禁卫军旁过去打开门,他瞳孔猛缩。在禁卫军禀报说有人进了竹屋的时候他就猜到是她,他心中顿时有些激动。
  丁桓看着桌上的药担忧的望着他,每次只要和沈意芜扯上关系,就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说什么都没用。
  门开的瞬间,海棠花散落一地,枝头七零八落,缀着零星的花朵,树下的人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朝他的心口刺下一刀又一刀。
  此时还在挥动着手中的刀,一下又一下,仿佛那不是树,是她的仇人。
  沈恙瞳孔猛缩,每一下仿佛就如那天落在他心口上的,让他想忘都忘不了。他以为她来是为了找他的,却没想到会如此。当初种下海棠花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如今这种结果。
  门口的动静不小,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恙知道她肯定知道他来了,但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却是更加用力,生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
  他认得那刀,是他当初随手拿着种花用的,之后便丢在了一旁被遗忘。
  沈恙想要夺过她手中的刀,沈意芜却怎么都不肯放手,他握住她的手让她再也挥不下去一刀。
  “你就这么讨厌它吗?”沈恙的目光死死地锁住眼前的目标,眼前的人双眼充红,身形消瘦,头发凌乱,脸上不知是灰尘还是什么黑了一块又一块。
  当初他暴露她的身份,将人送到司明狱,他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心,他要让她也承受如他这般心痛,可是却在知道她怎么都不肯吃饭的时候,让人给她换了吃食。
  这是自那天之后第一次见面,也不算吧,因为他在梦中见过她无数次,她肯定没梦到过他一次。
  忽然沈恙发现她的手上有血迹,眼中顿时紧张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微微加重,他仔细看了便发现那不是她的血,只是沾染在上面,便放下了心。
  沈意芜感受到手背上的温度立马松了手,她感觉恶心,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沈恙发现她的这一举动的时候感觉伤口好像又痛了。
  “你就这么讨厌它吗?”他又问了一次。
  “是,我就是讨厌它,看着它就觉得碍眼,所以觉得还是砍掉算了。”她语气随意,仿佛不过如此。看着树上的伤痕,可惜她废了很大力气也没砍掉它,抬头看着那七零八落的枝头她觉得这样也行,看着比那一树繁花好看多了。
  那一树的海棠花好像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可笑至极,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沈意芜,沈恙才发现心中的思念犹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尽管之前他曾多次告诉自己她不爱他,她恨极了他,她的心里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周宴行。
  他要让她也尝尝如他般心痛的滋味,可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眼前的人稍稍示弱他的命都可以给他。
  如果今后他的身边没有沈意芜,那他觉得还不如那天就死在她手上,这样她应该也会多记得他一段时日了。
  他不怕死,只怕会被沈意芜遗忘。
  第96章 嫁给我好不好两人之间的气压降低……
  两人之间的气压降低到极气氛显得极度诡异夹杂着几分尴尬。
  沈恙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他,时隔这么长时间再见。沈恙穿着一身白衣,胸口的位置渗出丝丝血迹,脸上呈现病态的白,唇间也是没有丝毫血色。
  这一刻明明沈意芜更加狼狈,却显得沈恙更加糟糕。
  知道阿醉去司明狱看望沈意芜却中毒的那一刻,沈恙心急如焚,还是丁桓告诉他沈意芜没事他才彻底放下了心。
  他让人彻查宣和殿中的内鬼,阿醉是在宣和殿中做的梅花糕,那动手的只能是在宣和殿里。
  查到是一名宫女在阿醉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的毒,而这名宫女也是因为宣和殿无主,想要去别的地方,企图能逃离宣和殿,觉得在这里没有一丝向上爬的希望。
  后来便是司明狱大乱,再是他知道沈意芜来了竹屋。
  “你来是想亲手杀了我吗?”沈意芜打破沉寂,想了很多种他身体虚弱还亲自来这里的理由,她只想到了这一种。
  沈恙怔了怔,他没想到她会是这么想的,带着几分自嘲,不可置信道,“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你。”
  “沈意芜你明明知道我喜……”后面几个字他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
  而完整的是沈意芜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怎么会杀你。
  “你住口。”
  沈意芜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让他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从前她隐隐感知到他喜欢她,直到那天在如今同样的地点,他的疯狂让她确定了一些东西。
  但她告诉自己那不是喜欢,那只是占有欲在作祟。
  她不想要,也不想要从他口中说出来,只要不说出来那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沈恙握了握拳,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地笑意,原来他连说出那几个字的资格都没有。那谁有资格?周宴行?
  他偏不。
  沈意芜正准备问他阿醉怎么样了。抬眼间就见他眼中怒意弥漫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下一秒就见他苍白的唇张合着。
  沈意芜的脑海犹如一束烟花猛然炸开,耳边嗡嗡的,只有他的话在耳边回放。
  “阿照,我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沈恙的目光柔和中带了几分偏执。
  沈意芜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沈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机会逃避。看着她的眼睛,忽视她眼中的震惊,等待着她的答案。
  不远处的丁桓看着他,想要阻止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焦急地看着两人。要不是怕沈意芜再捅一刀,他也不会留在这里。
  面前的人模样虽然狼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我不愿意。”
  沈恙抓住她的手松了松,很轻易的就被沈意芜一把甩开。
  “我找你只有一件事,其实找丁桓也是一样的,阿醉现在怎么样了?”沈意芜没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丁桓听他提到自己,想起她当时抱着阿醉害怕的模样,正想要开口,却听沈恙厉声道,“在你心里周宴行重要,阿醉也重要,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这句话沈意芜也无法回答,她也不知道沈恙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见沈意芜沉默,沈恙脸上笼罩着一片阴云,嘴角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很是平静,但又好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她死了。”
  沈意芜脸色陡然一变,神色震惊。她一直不敢冷静下来去想这件事,不敢承受这样的结果。
  不会,不会的,他肯定是在骗她。
  她转过头看向丁桓求证,“他在骗我对不对?”
  丁桓看了看沈恙又看了看她低下头一言不发。
  沉默的样子好像就是在默认沈恙没撒谎。
  沈恙看着她不敢移开视线一分一秒,不想错过她丝毫的表情。忽然他眼神微动,瞳孔微缩,眼前的人哭了。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想到她会哭,他最怕她哭了。
  下一秒所有的不舍和心疼都转化为了怒意,她现在是在为别人哭。她能连刺他两刀,却为被人死了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