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游夏下意识踮脚,跳起来也拿不到。
  她真的慌了。
  更让她慌的是,屈历洲仰起头,就着她够不到的高举手机姿势,还在仔细看信息界面的文字内容。
  ——她的老公,在阅读另个男人向她发来的约会邀请。
  游夏止不住心颤,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屈历洲会不会从里面看出什么问题。
  有什么朋友,会选在周日夜晚约见,她都无法说服自己。
  就算屈历洲看不出来,她也无法令自己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理智,她太害怕失控。
  她了解自己,万一她真的忍不住急眼,过分紧张争夺手机,就此地无银不打自招了。
  必须……必须要在这一刻,
  用绝对温和、绝对自然,绝对恰当的方式,
  来转移屈历洲的注意力。
  恍惚中,她听到自己的手机好像又响了一声。
  当屈历洲淡微眯眸瞥向手中她的手机。
  无比极限的瞬间,游夏反应更快地指尖勾住他的衬衫领口,拽他低下腰,踮起脚仿若无骨依附在他身上,仰头,主动朝他吻上去。
  第21章 孕检屈历洲嘶声:“别这样…”……
  她手上拉拽他衬衫领口的力气不小。
  屈历洲没对她设防,被她扯着往前踉跄了半步时,他下意识双手微举,仿佛恪守绅士风度的教养,绝不逾越“妥当且合时宜”的礼貌界线。
  他手上没有碰到她。的确。
  可他却会压低腰身,将重心不经意地倾移向她。很微妙。
  而直率莽撞的女人,总是很难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微妙的、虚伪的恶劣心思。她满心只顾着夺回自己的手机,哪里还能顾及手上拽扯男人的力道。
  于是当屈历洲朝她踉跄着逼靠过来,她只能以身体来承受他。
  所以,他们几乎是撞在一起的。
  屈历洲必须承认,无关酒精与那点下三滥的药物,如若放在平时,那些东西并不会如此轻易就撬动他寡欲淡性的意志。他从不会因为那些而狼狈。
  只有游夏会让他狼狈。
  只要游夏试图脱离他,甚至只要她无意地和任何男性产生交集,他就会落败得像条丧主之犬,让他丢失所有引以为傲的理智。哪怕那个男人只是愚蠢的弟弟屈戎。
  所以屈历洲必须承认,今晚的他非常失控。
  他险些穿帮露馅,暴露绅士假面皮囊下的另一重身份,另一个有幸得到游夏暂时青睐的邪恶之物。
  以及,整个晚上与游夏亲密接触的过程中,他产生了所有健康适龄的男性在清晨醒来时,都会有的那种小麻烦。
  而此刻,它正在遭受游夏的冲撞。
  会有点疼。
  毕竟她是如此蛮横又霸道地撞上来。
  但更多的是,爽。
  毕竟她是撞上来的目的是为了献吻。
  被她亲吻固然会爽。可被她集中所有注意力地关注会更爽。此时此刻,当下这一秒,游夏的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
  那么就没有比这更罪恶、更爽的事情了。
  屈历洲太享受这种被她在意的感觉了。当游夏踮起脚尖,仰头朝他凑近吻上来的一刹,他是完全故意地抬起下颌,不给她真正吻到。
  他有多疯狂。
  以这种延迟满足的方式自我折磨。
  他有多病态。
  以这种自我折磨的方式再次博取她的关注。
  游夏的双唇就那样随之偏移,吻落在他的下巴。
  男人缓缓牵起嘴角,手上仍然维持良好修养的礼教没碰到她,漆黑幽谧的眼底如欲海起伏,光泽摇曳地淌动着得逞的意味。
  “夏夏,你亲我?”他淡挑眉梢,口吻里落有惊疑的虚假成分。
  游夏肩骨微微僵硬了下,不自觉呼吸加促。
  他还清醒,说明这点伎俩是不够的,想要拿回手机,她必须在这个男人身上寻找另外一个,新的突破口。
  ——会是哪里?
  游夏没说话,没回应他,也没有立即挫败地退缩回来。
  她的唇仍然停留在那里。
  但踮脚的姿势令她有些疲累,她坚持不住地落下来。手指却不自觉更加勾紧他的领口,软嫩泛香的唇顺沿他锋锐坚硬的颌骨线,游移下滑,最终落在男人喉部突结偏侧一点的地带。
  游夏稍稍撅唇,用力吻了一下那里。
  男人的身形在下个瞬间猛地顿滞。
  ——原来是这里。
  游夏轻漫地眯起眼,满意地弯起唇,笑了。
  她从来扔准目标后便果决干脆,毫不犹豫地张开唇,探舌怯怯小心地抵在他脖颈皮肤,慢慢尝试着挑了一下。再一下。
  屈历洲骤然蹙眉,气息明显闷沉下去,带点喘。
  颈侧遗落的湿热触感,追逐他喉结轻颤滚动的轨迹,滋生细密的痒,迫使他劲瘦有力的腰腹核心不断收紧,带动胸腔起伏剧烈紊乱。
  在这之后,是女人饱含轻挑恶意的招惹。游夏忽然张口,下一秒直接咬上去,洁白贝齿硌压在他高突的喉骨上,圆利齿尖狠狠地咬紧啃噬。
  引得屈历洲嘶声喘出来:“别这样…”
  他声带震颤的频率就这般落入她口腔,溺沉在她的甜美陷阱中,被她含笑品尝。
  高抬手臂的动作,让游夏身上那件红色短小吊带随之上拉,丰腻皙白的纤软腰肢露出一截。屈历洲前一秒还守规矩的手,转瞬一下子大力扣紧她的腰。
  他的那只手青筋暴凸,筋骨脉管蜿蜒得嶙峋利落,交错曲折,充满绝对强势地掌控感,力度惊人。名品腕表半遮掩在黑色衣袖下折投冷光,斥足男性魅力。
  对比之下,更显得掌中女人的细腰盈弱不堪。
  彼此体形悬殊而拉扯出极为鲜明的反差感,造就美学张力。
  他掐握在腰上的力道极大,游夏近乎被他抓疼。
  可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游夏强忍着疼没出声,齿关未松,舌尖抵着男人颈间肌肤细吮。
  与此同时,她勉强分心伸出手,指尖似柔软纤细的游蛇攀缠上他另一只手,轻缓绕过他骨感修削的指节,钻入他的掌中。
  然后捏住自己的手机边缘,一点点从他指掌之中抽离出来。
  很顺利。屈历洲没有阻拦,或者说,他看上去似乎还未有所意识。
  游夏渐渐落定心思,在成功拿回自己的手机之后,立马松口。柔软双唇离开时,渐渐牵拉出一根晶莹剔亮的银丝,又悄然断裂。
  彼此视线交触的刹那,屈历洲脑内的理性神经一霎崩断。
  他拉低眸睫,目光从她那双湿泛生动的眼追逐向她的唇,眼神露骨得如有实质般,浸透毁坏的恶劣,洞穿她的灵魂。
  想咬碎她。就现在。
  游夏是在这个瞬间,终于不再钝感和迟缓。
  她被屈历洲的眼神震愣两秒,惊觉她的丈夫,这个一向谦逊温良,缺乏情绪与欲望的男人眼中,此刻,竟然浮现出如此这般不加掩饰的口腹欲。
  他低下头,欠身凑过去忍不住想要再次吻她。
  游夏在这时偏头,避开了他的索吻。
  她抿起唇,被他方才稍纵即逝的贪欲眼神惊得心有余悸,下意识一把推开了他,迅速后退开,站在与他保有安全距离的位置。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帮你吧?”但她还是会嘴硬,逞强到底地装出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阴阳怪调地故意说给*他听,
  “早点洗洗睡吧,明天就是小姑‘贴心安排’的孕检日了。”
  屈历洲半垂着头站在那里略顿片刻。半晌,他隐微扯了下唇,敛起眸底那些晦阴郁郁的情绪,再抬头时,他已然恢复往日清贵平和的气派。
  “明天陪你一起。”他淡声接话。
  “一起?”游夏对这两个字表示不解。
  哂笑着讽他一句,“一起的意思是,一起陪我检查,还是你也要一起做检查?”
  好半天,等来男人一句懒淡低笑:“孩子是两个人生的。”
  “检查,当然也要两个人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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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屈历洲话一出口,游夏这一整夜都没停止疑惑,逻辑上生孩子需要男女双方共同努力,没毛病,但她就是莫名觉得搞笑。
  她还以为他在说醉话,没想到起床时屈历洲已经穿戴好在楼下大厅等她。
  他叠腿悠然坐在沙发上——昨晚她说要帮他的地方。
  游夏不由抬手摸了摸脖子,雪肌上还残留着他制造的小淤伤。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暗骂了句自己,转身回房抽出条丝巾系上,挡住脖子上所有痕迹才肯出门。
  屈历洲亲自开车给她当司机。
  直到抵达医院,游夏都没有想明白,屈历洲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该不会……他真的打算早点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顺便报复他的绝情初恋白月光吧?
  做梦呢?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工具人的。
  而且最好笑的是——
  “屈历洲,我发现你跟你小姑一样搞笑,难道你们的逻辑是,只要做个健康检查,孩子就能直接出现在我肚子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