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可以帮你。”
  屈历洲半挑起睫,对上她的眼睛,反问:“帮我?”
  “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她停顿在这里,下一瞬蓦然将身体前倾靠过去,伸手撑在他身后的沙发背上。
  之后,她曲起一条腿,抬起膝盖,轻力缓缓地压挤上他的,她眼梢微扬,将上一句话补完:“也只有我,有资格帮你。”
  屈历洲极重地闷哼一声。
  游夏更加得逞,轻轻挑眉,问他:“要吗?”
  第20章 烈药(下)游夏仰头,主动朝他吻了上……
  屈历洲坐得太过松弛散漫。他慵懒瘫倚在沙发背,腿岔开,身体向下滑坐几分,头向后仰靠着,下颌略微昂起拉扯出锋利线条,萎颓的姿态里落有一点清傲的倦怠感。
  与平素端方矜雅的形象出入太大,反差强烈。
  他颓靡恹恹地掀起眼,凝视着身上的女人。
  看着她眼尾浸满狡猾的笑,站定在他面前,重心慢慢挪移向他,伸手撑在沙发椅背上,欺身倾靠上来,另一手反背在身后。
  女人盈盈纤瘦的腰肢如此柔软,薄弱,好似不堪一折,却又具有极为惊人的柔韧度,在他眼中渐渐弯成曼妙性感的腰曲。
  屈历洲半眯起眸子,额角青筋暴凸,喉结滚水,不动声色地咬紧腮肌。
  而游夏却对此没有半点觉察。一心只顾沉浸在即将可以操控屈历洲的兴奋与得意情绪中,让她缺乏对危险讯号的警觉,低估了酒精与药物的麻痹作用,更缺失对眼前这个男人该有的防备心。
  她单膝曲蜷,塌下细蛮腰身,半跪在他腿间,与他双腿交错,低垂长睫笑眼凝视着他,红唇轻动,命令:“说话,屈历洲。”
  “回答我,你要不要我…”她进一步逼问,心思恶劣地故意将话说了半截,停顿的话尾字眼如此糟糕。
  片刻,才轻飘飘补上两个字,“帮你。”
  末尾字词落定。
  她微微歪头,一瞬不瞬地仔细注视着男人。
  如同一名实验记录员在认真记下实验对象的每一份细致反应那般,游夏眯眼观察着他,不肯放过男人的任何微表情。
  在这个凝眸打量的过程中,她的膝盖渐然无声地向前挪进了一寸,又进一寸。抵住,而后若有似无地触碰了一下。
  非常微妙地一下。
  她的动作不够灵巧,拿捏不稳力度,小心试探的接触里,又带有近乎莽撞胆大的笨拙。她是这样不觉明历,不知分寸,不懂收敛。
  屈历洲不自觉压低眉骨,险些抑不住因她而起的、动荡的黑暗情绪。他下颌绷紧,体内叫嚣空缺的不适感愈发难以克制,颈间筋脉微跳,吐息渐沉。
  游夏轻眨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屈历洲看。
  原来是有反应的。
  或者说,他反应很大。
  炽烈热度源源不断,紧密贴覆在她膝头。
  即便隔着牛仔裤的粗粝布料,依旧能感触到那里温度异常偏高,仅仅一瞬的贴近就快要将她灼化,游夏觉得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膝头不自觉往回缩动两分,牛仔裤料的摩擦会令皮肤变得更加敏锐。
  她顶上来得很突然,撤走的动作更加匆促。她永远是这样,看似张扬不羁,脾气说来就来,实际年轻胆小,脆弱,敏感又娇气。
  就像此刻,她完全不会顾及他忍耐的不易。
  游夏根本没意识到当下的境况,甚至在短暂撤退后又不甘心,试图直接蜷腿压上来。屈历洲皱起眉,腾出一只手掌扣握住她的大腿,寸止间消解了她的动作。
  “不用。”他开口的嗓音透着哑,还算温柔,“你帮不到我。”
  下一刻,屈历洲从沙发上站起来。
  再下一秒,游夏踮起脚双手抚上他的肩把人按坐回去。
  “这么着急走?”游夏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他,“是我帮不到你,还是你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帮你的人,是我?”
  她就站在他□□,饱含顽劣的视线从他的眼睛缓缓拉下,目光的落点是她刚刚膝头蹭动的部位。“我说过,只要你的答案是我想要的,那么我给你的帮助,也一定会是你当下这一刻,最需要的。”
  “甚至,在你享受我的帮助时,”她话音稍顿,手指已经在追随她眼神落脚的位置,一点点探下去,以高傲施舍的口吻,这样告诉他,
  “我允许你,叫出你心里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指的是,婚前跟他睡过的那个女人。
  他喜欢、或者至少喜欢过那个女人,昨晚在港岛,他亲口承认。
  就在她将要触及到他的那个极限刹那,屈历洲迅疾出手,一把牢牢扣住她过分乱来的手,女人纤长泛凉的指尖正正好悬停住。
  游夏低睫去看他那里。
  屈历洲敛眸去看她。
  看她的指尖,刚巧停滞在他或许已然勃发的那个位置。
  只是男人并不给她真正碰触的机会。
  刚刚膝头蹭磨的时间也过分短暂,她没能感受清楚。
  包括此刻,她更是没来得及看清更多。
  下巴转瞬被男人长指捏起,掰正她的脸蛋,迫使她不妥当的视线抬起来,与他直视,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屈历洲闷着嗓开口:“不需要这样。”
  她受不住吓,他清楚。
  他也受不住她被惊吓时的诱人画面,他会崩溃。
  那太危险了。对目前的他们而言。
  他的声线低沉嘶哑得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会让她听出他惯常温润的声音里有另一个男人的音色痕迹。
  她那么聪明,机警,一定会马上发现端倪。
  那样的话,就不好玩了。
  所以他现在必须尽力伪装“绅士老公”这层假皮囊,那么,夹住声音,不让真实嗓线露馅是首要注意点。
  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惜字如金。
  “问吧。”他清清嗓子。
  好在游夏尚未觉察到他的异常,她突然一下子大力挣脱开他的手掌,出其不意地反手掐起他的脸,对视上他被欲望折磨,而溢满殷红血丝的眼尾。
  像他上一秒对她做的动作那样。
  所以瞧,她真的很聪明。
  除了机敏手段,她还有非常惊人的模仿能力。
  或许以后他还可以教她一些别的。
  比如,如何亲手绑住他,再让他爽。
  “昨天你说过,你跟你喜欢的女人上过床。”女人敛低蛾翅般的长睫,睨着他,慢慢牵起嘴角,笑容生动勾勒,没有客气地一口气问出来,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为什么你没有跟她结婚呢?”
  “你们分手了?你变心了?还是她把你踹了?”
  以及,“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并不是她热衷八卦,她当然不会好奇屈历洲过去喜欢过谁,又被谁睡过。
  而是:她想知道,他跟前任还有多少旧情复燃的可能。
  她想以此来判断:如果现在直接提出离婚,他为了那个女人而同意的概率有多少。
  家族联姻,利益牵扯得太深,尤其屈游两家的商业合作与集团产业同盟共生。
  靠她自己一意孤行地闹离婚,无论于屈家、于游家都不好交代,至少凭她自己,连小叔游聿行那关都难过。
  游夏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屈历洲大抵未曾想过她会问这些,明显被她问得微怔了下,甚至花费了一点时间,来理解她这些问题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她会是单纯地好奇么?
  对他好奇么?
  这个想法猛然一下让他陷入泥沌。
  倘若好奇的另一种解法,叫做感兴趣。
  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对他开始有心思了呢?
  夫妻双方此刻的想法完全不同,没在一个层面。
  “夏夏,你的问题太多了。”屈历洲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眼底渐渐浮出笑意,声调恢复如初,“挑一个你最想问的。”
  “你们为什么不结婚?”游夏想也没想,迫不及待地问。
  她觉得,
  万一,屈历洲其实也想离婚,但碍于种种家族利益,而像她一样一直没提呢?
  如果屈历洲也有离婚的念头,那么她不介意做坏人。
  因为只要屈历洲跟她统一战线,愿意离婚,肯费心去周旋两家的长辈,调平各家集团的利益链,将损失降到最低,那么这件事就会进展的很顺利。
  这一点,她完全不怀疑屈历洲的能力。
  然而,屈历洲接下来的两句回答,几乎让她一颗心跌落谷底。
  “她不喜欢我。”他深深回望向游夏。
  又说,“她结婚了。”
  ……意思就是,没有复合的可能咯?
  游夏瞬间什么心情都没了,一把甩开他的脸,语气轻蔑:“那行吧,什么时候她想离婚了记得告诉我,我们也离。”
  不管不顾地撂下一句气话,游夏挥了挥葱白干净的左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就想往楼上走。
  结果下个霎时,腰际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