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么弥补。
  补给她一场高潮吗?
  游夏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好在这场不在同频道的对话很快结束在屈历洲手机响起的一通来电。他没看来电显示,直接在游夏面前接起来:“说。”
  甚至毫不避讳地按下了免提。
  游夏没兴趣听,带着狗子走去沙发前开始拆盒香水。
  但眼下客厅只有他们两个在,不论她有没有兴趣听,都还是被迫从免提中听到是他的助理打来的。大致是对方告诉他,十分钟后有一场重要的国际视频会议要开。屈历洲疏淡应下便挂了电话。
  转身离开前,屈历洲多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女人,温声交代:“开个会,我们晚点再谈。”
  游夏头也不抬,懒得理他。
  她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然而下一瞬,忽然一个念头狠狠砸中了她。
  屈历洲刚刚说什么?他要干什么?开会?在哪里开??
  游夏立刻回想起之前这个男人为数不多的几次在家开视频会议,是在……
  她猛然抬头,眼睁睁目睹斜对面男人乘坐的电梯停在,数字“3”。
  ——三楼,影音室。
  那里有全息环绕立体荧屏,搭载杜比影音,是召开视频会议的好地方。
  可是,现在那里有多乱她惊惶之下有些想不起来,这个刹那脑子里只记得两件事:
  投影没关,片子只是暂停状态。
  以及沙发上,还有她的私人物品。
  “玩具”两个字闪现在她大脑时,游夏几乎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拔腿就跑上螺旋步梯飞速朝三楼冲去……
  第4章 彩虹装着神奇物体的彩虹布袋。
  还是晚了一步。
  游夏刚跑上二楼,仰头透过步梯的镂空围栏,望见屈历洲人已经站在了影音室的房门口。
  当他探手按下门把的刹那——
  “屈历洲!!”游夏急急地出声叫住他。
  屈历洲停下手中动作,循声偏过头,淡淡睨向旋转楼梯上的女人。
  美式檀木楼梯的栅格随视觉变换,构成自由无序的黑海,水晶灯投下斑斓彩晕伪饰成粼粼璀璨的波光。
  游夏跑得很急,甚至忘了穿鞋。身上绸缎顺垂的冰丝袍子盈风飘摆,翩跹款动。蓝色纤影快速游弋在复古木梯间,似一尾躲避巫师的美人鱼,猛地跃出沉谧海面。
  她的衣领从一侧薄肩滑落,腰间系带也随之松散。
  里面那件蕾丝吊带内裙将将遮掩腿根,纤修双腿破开外袍裙摆袒露出来,与裸出的肩骨互为凝白剔透的呼应,对比一身蓝袍尤为刺眼。
  冰清玉洁的手腕慌乱摆动,奔跑的步调也纷沓急躁,落在黑色楼梯间的她,落在他眼中的她,犹如遗落在黑海面上拼命想上岸的小鱼。
  无知莽撞。
  又生机勃勃地刺破海域。
  她身处的这片暗流汹涌的困顿海,很难说,究竟是纵横规整的黑檀木旋梯,还是。
  男人如渊无际的深涩眼眸。
  屈历洲短暂顿滞的间隙,游夏已经冲了过来。
  她及时刹停在与他几步之遥的距离,弯着腰缓喘。如瀑柔顺的黑色长发从肩后泻下来。
  女人明显缺乏运动,跑个三楼的微弱运动量也会让她气喘吁吁。
  当下,游夏只顾着平复呼吸,顾不上拉起肩头斜落的丝袍衣领,以至于乌浓黑密的发丝根本掩不住她莹润如玉的皮肤底色,黑的鲜明,白的靓眼。
  她更不记得蕾丝内裙的领口有多低。
  她在他面前双手撑膝,两根极细的蓝色吊带勒住肩胛,紧紧勒出女性盈软丰腻的肉脂,几簇微卷的发尾会调皮地溜进去……
  屈历洲很快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怎么跑得这么急?”开口的嗓音却稍哑了点。
  游夏这才站直身体,浑不在意地拉好睡袍衣领。
  她的眼神飘忽闪烁,在男人与房门之间来回游移,半天才开口:“那个,我下午在里面看电影,弄得比较乱。”
  她极力保持表面镇静,“你要用的话,我先进去收拾一下。”
  屈历洲却没立刻松指,仍搭着门把的指尖点了点。
  他就站在影音室门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掀眸看了一眼游夏,没说话。
  只隐微挑了下眉。
  游夏见他不为所动,不自觉紧张地吞咽口水,生怕他下一秒招呼不打直接推门而入。
  气氛微凝,两人在这个须臾僵持。
  忽然,游夏耳尖地听到屈历洲西裤兜内隐约传来手机震动的声响,她当即喜出望外地朝他跑过去,急切的步子带起一阵小香风。
  混染着女性脂粉的软香味道同一刻朝他冲袭而来。
  那般热烈招摇。如此肆无忌惮。
  一霎撩皱男人眼底的平寂。
  波澜骤生。
  当她不管不顾地向他的裤兜伸手过去时——
  屈历洲却下意识松手,后退半步,轻巧避开她不合时宜的举动。
  “?”游夏略愣,悻悻地收回手,“你手机响了。”
  她只是想让他赶紧去接电话而已。
  屈历洲拿出手机扫了眼,接起来:“嗯。”
  游夏立刻松了口气,以为屈历洲肯定会走开接电话,这样她就可以趁机开门钻进影音室赶紧收拾。
  谁知她准备开门的前一秒。
  一只修削手掌快她一步倏然扣住房门拉手,回廊灯光被倾投下来的阴影遮盖,游夏在惊诧中僵住步子,刚刚沉到半截的那口气猛地又揪悬起来。
  她整个人怔住,眨了眨睫,反应两秒才好不容易恍过神,转头望向男人的双眸甚至来不及掩下惊疑未定的成色。
  但,游夏以为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屈历洲还在举着手机通电话,另一手替她打开门,却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挑着唇瞥她一眼便转身走开了。
  似乎刚刚的举动,仅仅是为妻子展现风度的老公行为。
  游夏深呼一口气,咬了咬牙走进影音室,顺手砰地带上房门。
  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她莫名回想起一个细节。
  刚才,她为了支开屈历洲,想伸手帮他从裤兜里拿手机。这个行为虽然欠妥,但完全是她一时情急才没多考虑。
  她是无意识的。
  而屈历洲躲她的动作也是。
  她看得出来。
  再确切点,屈历洲根本是条件反射下排斥她的碰触。
  坦白说,屈历洲称得上一位完美合格的丈夫。至少在外人眼里看来绝对是。
  他风光霁月,矜雅斯文。即便两人是婚后不熟的婚姻关系,但结婚半年来,无论各种节日或是他出差回来,屈历洲从不忘记为游夏准备礼物。
  他从不强迫她做事,从不干涉她自由,甚至从不打断她说话。
  她提出的要求,他通常会答应。
  同理她坚定拒绝的事情,他会顺从。
  就算她发脾气,他也从未表露过不尊重或不耐烦。
  所以厦京市顶流圈层的这几个大豪门里,屈历洲在那群名媛千金的“京圈最想嫁的世家太子爷”排行中高居榜首。
  可真正嫁给他的游夏才不这么想。
  “谁弄的这么无聊的排行……”她白眼。
  这半年和屈历洲接触不算多,但也足够令她看清男人温和下的冷漠底色,所谓注重礼节不过是疏离淡漠,绝对理智下是绝对的孤清傲慢。
  他讨厌别人缺乏边界感的触碰。
  包括她这位“妻子”在内。
  游夏熄灭掉所有香薰烛火,清空投影仪的播放记录,好半天才琢磨过来:
  所以他刚才反应那么大。
  是以为她想碰他?
  游夏将酒瓶通通堆到水吧区,没好气地用力墩了下手中酒杯。
  到底谁要碰他啊?
  真招笑。
  以为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头时看到沙发前的地毯上,还四处散落着不少她用过的纸巾。游夏连忙找来干净的纸袋,一股脑地全扔进去。
  看片真是挺废纸的。
  以后还是少看。
  其实下午游夏在影音室里也不完全一直在做那种事。她起初是在工作的,原本找了不少国外建筑学的正经片子想找找灵感。
  她也不懂这脑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搞黄的。
  她更不懂,不就是陪了她一晚的便宜男人吗?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出来刷存在,几乎填满她思绪的缝隙。
  之前还只是会在晚上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想起他,想起那晚她仅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片段细节,他有意的粗鲁、炽烫的抚触、或者湿哑的喘…
  现在发展到大白天的,工作的时候也会想到他。想做那种事。
  果然还是婚前那晚吃的太好了吧。
  食髓知味,容易寂寞。
  游夏不由地轻叹一口气,转身开始低头收拾沙发。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一点点分类,扯过旁边的空纸盒,把工作相关的各种文件资料、毛毯、眼镜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塞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