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紧接着,整个人被拽进一个冷硬的怀抱。
  姜映晚呼吸一滞,瞳仁陡缩。
  下意识想抬头朝他看去。
  但还未作出动作,下颌就被捏住,继而被迫抬起,定定迎上他情绪不明的黑眸。
  “夫人今日还是没休息好?”
  姜映晚红唇嗫嚅刹那。
  眼睫垂下,错开目光。
  嗓音中挤出来一抹很低的回应,“……还好。”
  他看她半晌。
  最后揉着她发丝,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她待在怀里。
  冷不防地转了话音问她:
  “就这么不想离开那座别院?”
  姜映晚这次没出声。
  裴砚忱无声叹了声,漆眸深处墨色攒聚涌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松口,说: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座别院,等从邺城回来,他再带她回去。
  可话音挣脱理智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被他压下。
  他太清楚,她从不是因为喜欢那里才不愿离开。
  之所以想待在益州,只是因为她熟悉了从益州离开的所有路线,便于她趁他疏忽之时逃走。
  她对那座别院,无半分眷恋。
  但尽管如此,看着怀里低眉顺目,红唇闷闷抿着,透过几分委屈,默不作声的姑娘,裴砚忱心头酸中泛疼的涩意划过。
  他轻捏了捏她后颈。
  自欺欺人般,当作自己看不出她不想离去的真正心思,对她说:
  “如果真不舍得那里,那我们回来后,再常回去住。”
  第102章 别出声,马车不隔音
  姜映晚没再执着于益州那座别院。
  裴砚忱既然不愿让她留在益州,就算在她的强行要求下,顺利留在了那座别院,别院附近的守卫永远也不可能松懈,不管耗时多久,她都不可能找到离开的契机。
  想通这一点,姜映晚不再执念那座没有希望的别院,他态度软化下来哄她,她也便顺势点头,给他回应。
  “——好。”
  裴砚忱眸色柔和下来。
  像哄小孩子一样温声哄她。
  指腹轻揉她后颈,“可消气了?”
  姜映晚依旧低着眼皮,嗓音很低,“……没生气。”
  裴砚忱轻抬着她下颌看她一会儿。
  像是在看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片刻后,他摩挲着她下颌松开她。
  将她整个搂进怀里,缓声说:
  “这几日天色正好,阳光明艳、又不燥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沿途顺道一路走走逛逛,就当出来散心了。”
  有了裴砚忱的吩咐,马车走得更慢。
  尤其到了各个地方的繁华地段,他都会牵着她下去逛许久,才接着赶路。
  路上若遇到不错的景色,他也让人停下来,带着她就地停歇一两个时辰,将景色看够了再离开。
  直到好几日后,马车驶出滁州,来到一段远离镇邑繁华地段的宁静官道,这段路很长,顺着这条官道走很远,才正式进入邺城的范畴。
  裴砚忱掀开一侧帘子往外瞥了眼,回眸,见斜对面倚着软枕的姑娘意兴阑珊的翻着手中翻倦了的书,
  他放下车帘,扫了两眼棋盘上没下完的残棋,没再继续,而是伸手勾着她腰,将她拽进了怀里。
  姜映晚看手中这本书是真的看的有些无聊,她心不在焉地翻着页,思绪却飘远,刚有些走神,冷不丁的,一股力道缠上来,骤然被他拽了过去。
  她手中的书卷“砰”的一下掉在地上。
  诧异的惊呼声在最后一刻堪堪被压在喉中。
  她借力撑住他肩头,勉强稳住身形,本能朝他看去。
  “做什么?”
  “看累了?”他眼神扫过掉在地板上的书籍,没让她弯腰去捡。
  铁钳般结实有力的手臂牢牢箍着她细腰,将人轻而易举扣在怀里。
  姜映晚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眼书页摊着页掉在地上的书,红唇微抿,僵硬的腰身渐渐松缓两分。
  “是有点。”
  他勾唇,恶趣味地揉了两下她红润娇嫩的唇瓣,低沉醇缓的嗓音,似裹着几分诱哄。
  “可这一路还很长,沿途也没了有趣的景色,夫人说,怎么解闷才好?”
  姜映晚虽未猜出他是什么意思。
  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心头本能地卷起几抹极低的危险感。
  她警惕抬眼皮,看他两眼。
  纤细葱白的指尖缠在他腕上,不动声色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马车内矮榻够大也够宽敞,完全可以闭目歇息,无需想旁的解闷法子,今日天黑前应该可以到邺城,闷乏了睡会儿便是——”
  说话间,她成功拽开他手腕。
  眼看着就要成功从他怀里挪开。
  可就在身体从他怀里退出去的前一刻,他虚虚揽着她的手掌倏地下压,切切实实地再次扣住了她侧腰,将她整个人再度桎梏在了怀里。
  “夫人这几日白日黑夜天天睡,应该不困了才对。”他声线慢条斯理。
  单手桎梏着她腰,另一只手抚过她略显僵硬的身子,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紧张的视线中,漫不经心地抵住了她衣角。
  入了夏衣裙单薄,那薄薄的裙裾布料,在他掌中,仿佛随时会被扯开。
  姜映晚心跳都快了起来。
  偏偏他还噙着笑,一本正经地瞧着她说:
  “漫漫路途,总要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才是,正好我们还没试过马车,如此大好的时光,良辰美景,倒也得趣,夫人觉得呢?”
  姜映晚眼皮重重跳了两下。
  她唇角抽搐,在他灼灼的视线中干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逃避的动作很明显。
  裴砚忱敛着笑看她。
  也不拦她。
  不仅不拦,搂着她的力道还适时松开些许,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往后挪。
  直到她脊背和马车壁只剩一指的距离,在她继续想往后缩的时候,他收了放水的力道,握着掌中盈软柔韧的纤腰,往后一推,径直将人抵按在了车壁上。
  “原来我们晚晚喜欢这种逼仄的。”
  “倒也不是不可以。”他话中带揶揄。
  腰身被禁锢得动弹不得,紧贴着车壁的脊背,甚至都能感受到马车行驶中的颠簸。
  姜映晚眼底慌乱渐甚,她本能推他,却先一步被他钳制住双腕欺身吻上来。
  “夫人,怕什么?”
  他声音又低又沉。
  “只要不出声,谁能知道?”
  姜映晚手指掐紧,喉咙深处无意识的低软呜咽被他咬碎吞没,还未出口就散于浓稠的空气中。
  马车迅速往前驶离着。
  看起来一切如常。
  但珠帘紧垂的车壁内,却是全然不同的旖旎。
  就连空气,都仿佛裹着密密麻麻的炙热。
  姜映晚被裴砚忱扣着后腰按在怀里,下颌紧紧绷着,颤音在喉咙堆积即将溢出时,他故意从她唇上离开,不再吻她,凑在她耳边,掌心牢牢箍着掌中软腰,看似良善地压着声音提醒她:
  “别出声,这马车,可没有卧房隔音。”
  姜映晚气得想咬他。
  被他逼急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但刚凑过去,还没来得及动手,
  就被他碾磨着唇珠再次吻上来。
  ……
  马车行驶的快,未及黄昏,申时二刻左右,就到了邺城。
  外面逐渐开始传进阵阵的交谈声。
  姜映晚伏在裴砚忱怀里,眼尾红通通的,身上的衣裙虽已穿戴整齐,但轻薄的衣裙没有遮住的一截颈侧上,暧昧惹人遐想的吻痕明显。
  她浑身酸软,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去了大半,想起身,腰却似断了般,怎么也起不来。
  裴砚忱心情少有的好,姿态闲散地坐在矮榻上,拢着她腰将她放在腿上抱着,还残留着炙热烫意的手掌自觉地给她揉腰。
  姜映晚没力气说话。
  乌睫轻不可察地微颤着,睫尾潮湿水雾,似还沾染着旖旎之色。
  她闭上眼累的想睡,却又渴得厉害,只是太疲倦,懒得动手,精致的眉梢紧蹙着,有些不满地掀开眼皮看他:
  “我渴了。”
  裴砚忱唇侧笑意似更浓。
  眼底深处压着薄薄的宠溺。
  他什么都没说,第一时间倒了杯茶水,亲手递到怀里的姑娘面前。
  连手都没用她接。
  一步到位地端着茶盏一口一口地喂她。
  姜映晚渴得厉害,将整杯茶喝得见底才停下。
  将茶盏放去旁边的白玉桌案上后,裴砚忱接着给她揉腰。
  随着越发往里走,马车外越发热闹繁华,人也越多。
  各种谈笑交流声混着低低的风声吹进来,姜映晚眼皮轻微动了两下,但最终并未睁眼,他不松手,她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他揉着腰,脑袋搁在他肩头,倦眸沉沉,似有想睡的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