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姜映晚再次摇头,“不用,没什么不舒服了。”
  话落,她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被角。
  目光看向他那边,“我想先梳妆,可以让紫烟过来吗?”
  裴砚忱没拒绝她。
  顺着她的意出了卧房。
  紫烟很快进来,拿着衣裙走近。
  姜映晚目光往外落了眼,问紫烟:
  “裴砚忱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深夜。”紫烟回道,“大概子时末左右。”
  姜映晚唇角轻抿。
  紫烟看了眼自家主子,又说:
  “昨夜小姐多喝了些酒,宿醉难受,裴大人不让奴婢等人进来伺候,在房中哄了您小半宿。”
  姜映晚沉默片刻。
  没再问别的,只问:
  “昨天是大年三十,裴砚忱怎么来别院了?”
  紫烟也不太清楚为何,但她转述了季白的原话:
  “季白说,裴大人放心不下您一个人过年,别院太安静,没旁人,裴大人是在家宴中途连夜赶回来的。”
  ……
  裴砚忱毫无征兆地回来别院,姜映晚几乎没有任何准备。
  用膳的时候,她借着府中之事隐晦问他何时回去。
  裴砚忱抬眸看她一眼,将剥好的蒸虾放在她碗中,口吻偏淡:
  “听春兰说她们主母一个人待着无聊,我陪你待两天,过几日再走。”
  姜映晚想说,他不必留在这儿。
  她之前随口说的那句无聊,只是为了成功出逃的借口。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
  他来不来,非她能决定。
  同样,走不走,何时走,也非她能左右。
  在裴砚忱面前,姜映晚的心思其实很明显,她想说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像现在。
  但她没将话说出来,他便当作没看见,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
  “我从京城给你带了些礼物,待会儿用完膳,让她们拿进来,依次看一看,可有喜欢的。”
  姜映晚拨着碗中的肉丝粥,只低“嗯”了声。
  第75章 疑似有孕
  深夜,垂落的床帐中,满榻缱绻春色中,一盏亮着光晕、流光溢彩的玉兰灯静静放在桌案上。
  冷星西移、寒月高悬。
  室内的光线随着夜深逐渐昏暗,这盏流光溢彩的玉兰灯的光晕却越发柔和静美,缓缓映照着紧紧垂落的床幔。
  这两年京城时兴琉璃灯,尤其逢年时,城郊铺子中的琉璃灯几乎一灯难求。
  这盏玉兰灯和上次那盏被姜映晚摔碎的兔子灯出自同一间铺子。
  不同的是,这只玉兰灯,是裴砚忱根据姜映晚帕子上的图案做的改版,寻的上好的温玉精雕细琢、耗费数日制作而成。
  哪怕灯盏不亮时,那玉也触手生温。
  就算彻夜燃着灯盏,由于玉质的特殊性,摸上去也不会烫手。
  其余的礼物,像脂粉珠钗、绫罗绸缎等都被收去了旁边的厢房。
  唯独这只玉兰灯,被裴砚忱留在了卧房中。
  过了子时,外面起了风。
  低低呜咽的风声,正好掩住房内暖帐中的压抑软音。
  姜映晚揪着被角紧蜷着指尖,一双秋眸如被水浸过般潮湿雾蒙得可怜。
  良久,她缓着气息,强忍着倦怠与困意,保持着清醒,轻挪着腰身,想从他怀里出来去沐浴。
  裴砚忱嗓音微哑。
  将人扣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炽热的掌心,有意无意地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含吻着她耳垂厮磨。
  “别动,再抱一会儿。”
  姜映晚眉头止不住折起。
  她抬手去推他,强按捺着心慌。
  “我想去沐浴,不舒服。”
  姜映晚怕极了怀上孩子,哪怕喝着避子药,也想尽快去梳洗。
  裴砚忱仿佛看不出她的心思。
  牢牢搂着她,还是那句话。
  “再等一会儿,待会儿我抱你去。”
  姜映晚紧着眉数着时辰。
  足足过了两刻钟,他才缓缓松开束缚在她腰上的手臂,允她去沐浴。
  —
  裴砚忱和年前一样,在别院一连待了数天。
  按照他大年三十连夜赶来益州的打算,他本想着在别院多待些时日,趁着朝中事务还不多,多陪她几天。
  但初五一早,京城加急的密信就送来了别院。
  裴砚忱皱着眉看完,瞥了眼外面才蒙蒙亮的天色,他没喊醒姜映晚,嘱咐下人好生伺候之后,带着季弘等人回了京城。
  裴砚忱一走,姜映晚稍微松了口气。
  心底时刻紧悬着的那根弦也难得松缓几分。
  一日接一日的重复日子中,她逐渐从接连两次逃跑失败当场被捉住的崩溃与绝望中走出来,望着别院外四四方方的天,慢慢重新振作起来,并着手另想离开的法子。
  只是还不等她重新规划,一个始料未及的意外却率先到来。
  晚上,紫烟端着小厨房新熬的虾仁粥走进来,一边跟姜映晚说着话,一边将虾仁粥递过去。
  “小姐,这个是奴婢按照您的口味亲自熬的,快趁着喝两口。您这一连大半个月了都郁郁寡欢,膳食也用的格外少,长久下去,身子可撑不住。”
  姜映晚放下手中的笔墨,无奈地听着她的‘念叨’,顺着她的意接过虾仁粥。
  习惯性捏着勺子搅了搅,刚送了一勺递到唇角,还未入口。
  闻着这股若有似无的淡腥味,不知怎的,忽而涌起一阵恶心感觉。
  姜映晚脸色一变。
  强行忍着这股不适,将粥递回了紫烟。
  紫烟亦是脸色骤变。
  紧张地接过粥碗,放在案边,立刻端起旁边的温茶小跑着送到姜映晚身边,并轻拍着她背给她顺气。
  “小姐,怎么回事?”
  “是胃里不舒服?还是吃坏东西——”
  话说到一半,不知想到什么,紫烟脸色顷刻间一白。
  她手都抖了抖,惊慌地看向自家主子,将声音压低,颤着声问:
  “小姐,您……您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没来?”
  这话一出,房中陡然变得死寂。
  姜映晚眼底骤然泄出慌乱,她下意识去想她每月来月事的日子。
  在之前,并不是没有过月事推迟或提前的先例,
  可这次,不仅月事推迟了快半个月,她还恶心反胃,甚至从十多天前就越发觉得身子疲累……
  越想,姜映晚脸色越苍白。
  她扼制住心慌,反抓住紫烟的手,迅速问她:
  “那避子药,没有掺进汤中吗?”
  紫烟立刻摇头,“奴婢放了。”
  她语速很快,“只要裴大人在别院,第二天奴婢端给小姐的羹汤中,都有放了避子药,从未有过半次遗漏。”
  姜映晚面上凝重不减。
  她迅速想着这些日子的细节,片刻后,又问紫烟:
  “那瓶避子药丸,没被人掉包吧?”
  紫烟依旧摇头,她将贴身带着的药瓶拿出来,让姜映晚去看里面的药丸。
  “奴婢知道这瓶药的重要性,从未敢离过身,也从未示过人前,从来到别院开始,便一直是奴婢亲身保管着,绝不可能有问题。”
  避子药一直吃着,一日不落。
  常理来说,不会有孕才对。
  但紫烟也难以解释现在的情况,见自家主子脸上没半点血色,还一直呕着难受。
  她心下着急,慌乱地想去找大夫来看看。
  “小姐,奴婢去请大夫来,我们先把把脉再说。”
  她转身要走,刚迈出腿,却被姜映晚一把拉住。
  “不能去!”
  第76章 裴砚忱揉着她腰身敏感处,强行迫她放松下来
  姜映晚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抓着紫烟,不让她出去。
  “不能请大夫,别院中发生的所有事,都瞒不住裴砚忱。”
  “你前脚去请了大夫,他后脚就能得到信。”
  “如果真是有了身孕,那孩子绝对不能留,而一旦请了大夫,这孩子留与不留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紫烟急得不行,她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强行克制住心底的慌乱。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反过来安慰自家主子。
  “日日都喝着避子药,从无遗漏,兴许……兴许只是这几日肠胃不适引起的恶心不适,小姐,我们再等等看看,常理来说,不会怀上孩子的……”
  这些话,紫烟自己说得也没底气。
  如果只是恶心反胃,可以说成是这两日身子不舒服。
  那月事呢?
  月事推辞,也是巧合吗?
  还有孩子。
  如果真的是有了身孕,那这孩子,要如何流掉?
  房间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姜映晚没说话,她目光晦暗不明落在那碗虾仁粥上,紫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冷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