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脱的这么干净,故意勾引我?”
  安钦捏紧了双拳,隐忍的喉结攒动。
  “我只是想叫你脱了夜行衣,给你试试新做的衣裳,不想你这小刺客这般孟浪……”顿了顿,沈宴珩笑道:“自己就把下裤和里衣都脱光了。”
  男人笑容促狭,晃了晃手里的两套新衣服,视线直白的朝着青年想要奋力捂住的下身一扫,轻轻哼笑了一声。
  安钦哪知道这一言不合就占他便宜的登徒子太傅竟然破天荒的要脸了,陡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着急忙慌的把裈裤捡起来准备穿上。
  脱都脱了,哪还有穿上的理,沈宴珩大步走到他身后,趁手捏了把因青年半蹲而送到手边的臀,一把将那裈裤扯了扔在地上。
  安钦险些跳了起来,匆匆转身,把危险的屁股救了出来。
  他又忽的想起庄主已经来了皇城一事,沈宴珩既答应了两日后给他账簿,无论如何,他这两日只能稍安勿躁,静观其变,不能惹恼这手握庄主大把柄的人。
  安钦有些犹豫:要不要讨好一下这贼人,再把屁股送上去给他摸两下?
  沈宴珩收回手,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见安钦一脸敌意,也不好将人逗的太过,恢复一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将衣裳放到一边,他抽出其中一套里面的纯白里衣,回到正题:“今日下午专程叫善衣阁赶制出来的新衣,你这小刺客不乖,只量了半身的尺寸就跑了,也不知到底合不合适。”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风月山庄虽然每年都会给庄内的所有人置办衣裳,但都是统一采买,不比贴身量起来精准。安钦作为庄内的第一刺客,山庄内自然有他的精准尺寸,可十八九岁每日练武的青年人身形不断在变动,年前量的那次尺码,比之他午时用手丈量的已经有些小了。
  “试试。”沈宴珩将叠好的里衣抖开,学着下人伺候自己的模样,捏着衣领举到了安钦身后。
  安钦愣了愣,警惕的伸手要接过来自己穿,沈宴珩避了避,示意就这样穿。
  身为刺客,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的,在山庄不比贴身保护庄主的暗卫,更比不上主子,能吃饱穿暖已是幸事,更别说是被人伺候着穿衣,几乎是头一遭。
  安钦不自在的搓了搓指腹,眸色复杂,犹豫了片刻,抬起手,穿过了那里衣的袖筒。
  沈宴珩等人两只袖子都穿上,又绕到他面前,将领子整理平,再系上衣带,又从那叠整齐的衣裳里面抽出一条亵裤,将裤腰撑开,毫无架子的蹲下身。
  安钦紧紧的蹙起了眉,下半身不着寸缕,几乎可以感受到男人呼吸出的热气,身体僵的更直,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掐进掌心,闭了闭眼,赶紧抬脚穿进了裤筒。
  沈宴珩又如法炮制的给另一条腿也套上裤筒,随后笑吟吟的拉着裤腰起身,指腹擦着腿一点点抚到腰间,眼睁睁的看人身上又红了一个度,才替他系上裤带,将宽松的里裤拉紧了。
  照着风月山庄前年量的尺寸做大了几厘,穿上身竟然刚刚好。
  安钦都有些惊讶,这衣裳竟然比他这几日从庄内带来的夜行衣还要合身!
  难道今天在迎客楼他真的只是……量尺寸?
  回想到那只不老实的手在身上轻抚的滋味,安钦绷紧了尾椎骨,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定是巧合罢了!他一眼也能知道这无耻太傅穿多大的衣裳!
  “外衫也试试。”沈宴珩欣赏了一下自己亲手写下的尺码盯了善衣阁足足两个时辰花了六个绣娘和四个裁缝才赶制出来的衣裳,又将那件外衫抖开。
  是件藏青色的窄袖劲衣,皇城中极好的香云缎,领口和衣袖衣摆处分别用金线绣了暗纹,小巧的袖口对安钦这种习武之人十分友好方便。
  沈宴珩欢喜的将衣裳递了上来,张罗着帮安钦更衣,安钦一时五味杂陈,沉默的抿了抿唇,还是伸手将这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外衫穿上了。
  衣袋和最后的腰带依然不用他动手,沈宴珩主动替他把身侧的衣带系好塞进内里,拿了一旁的宫绦收腰系好,瞧了瞧,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低头将自己腰间的暖玉玉佩摘下来给安钦佩戴上。
  方才还是一身单薄夜行衣的冷酷青年,换上富家子弟才穿的起的绫罗绸缎,竟没有半分突兀,剑眉星目,身姿玉立,整个人看起来贵气极了。
  沈宴珩满意的绕着安钦将人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又动手一件件解掉他亲自穿上的衣裳。
  桌上还有一套新的衣衫,安钦只当还要再试,并未反抗,不料等里衣被扯开后,沈宴珩却将他横打抱起,大步朝着床榻走去了。
  第10章 爱屋及乌
  安钦本以为今晚在劫难逃,没想到一夜竟未发生什么。
  沈宴珩仍然只是如前几次般又搂又抱,将安钦羞的几乎要拔刀同归于尽,才抱着僵持着一动不敢动的人沉沉睡去。
  没被强行走后门,安钦实打实的为自己的贞操松了口气,不过见男人竟然真的安心在一个刺客身旁熟睡,眸底不禁闪过了一抹复杂和探究。
  随后冷静的想:太傅,不止脑子有病,那方面看来也有疾。
  是了,二十六岁不曾娶妻,偌大的太傅府连个偏房和侍妾都没有,已经实属不正常。
  嘴上对他说着那些卑鄙下流的话,对他又亲又摸,瞧着也不像只是为了羞辱,可始终都没有像南风楼那样走旱路,除了沈宴珩不行,安钦想不出别的可能。
  太傅不行,至少他就不用担心像南风楼的小倌那样被一个男人压了。
  被亲被摸罢了,和被狗咬没什么不同,待他拿到账簿,取了沈宴珩首级,定能成为庄主的左膀右臂!
  安钦冷静的又看了眼毫无防备的沈宴珩,心里暗暗庆幸,此前随时都有可能屁股开花的担忧如石头落地,一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疲倦的眼皮逐渐开始打架,安钦不知不觉便倚着沈宴珩歪头睡着了。
  ·
  第二日。
  接近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撒在地上,将光裸的青年照的通体如玉般,浓密的睫毛在枕边投下一片阴影。
  屋内熏着安神的香,整个寝院的下人都被赶到了前厅侯着,小心翼翼的做着手里的活。
  沈宴珩穿着一身雪白的圆领大衫,和几个扫地的小丫鬟温和一笑,从容的穿过院子,推开房门。
  前一日一夜未睡,又跑了大远去郊外处理东西,安钦直到房门打开后刺眼的日光打在脸上,才略微有了些苏醒的迹象,蹙了蹙眉,双眼眯开了条缝。
  沈宴珩靠在床边撑着下巴:“你们做刺客的,在别的男人床上睡得都这么香?”
  安钦:“……”
  脑子里仅剩的困顿被恶心没,他下意识去摸腰间发软剑,却摸了个空。
  身上只盖了条薄毯,毯子下依然不着寸缕,他愣了愣,陡然回忆起昨晚被扒光的一幕。
  安钦抿着唇深吸了两口气,余光四下张望,寻找昨日被脱下的衣服,想着趁机先把衣裳穿上。
  沈宴珩察觉他的意图,笑着将手伸进被里摸了一把。
  安钦猛地一僵,俊秀的脸庞如临大敌,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两片白皙的脸颊透着羞耻的薄红,咬牙切齿的。
  沈宴珩瞧了更喜欢了,强压下心里的荡漾,将手抽了回来,若无其事的扬起嘴角,把方才拿进来的几套衣裳连同昨夜的那两件新衣一起在安钦眼前晃了晃。
  “今早善衣阁那儿又送了两套过来,喜欢那件?我替你换上。”
  四套新衣颜色都偏向素雅沉稳,因是赶制的,没有特别大块的绣花,但每一件用的都是极好的缎子,在日光在简直如牛乳般丝滑耀眼。
  安钦内心深处那股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复又升了起来,警惕的盯着这卑鄙男人,目光落在昨晚试过的那件藏青上。
  沈宴珩明知故问:“嗯?”
  安钦咬了咬唇,低声快速道:“蓝。”
  沈宴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将另外几套放在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防备自己的青年,一手捏住了被角,猛然掀开,整个人蹬掉了靴子进了床帘之中。
  待穿好衣裳,已经午时过半了。
  床帐内响起一声闷哼,安钦从床上慌乱滚了下来,整张脸简直比怒起的关公还要红上三分。
  他下意识就要开溜,想起账簿只能硬生生的停住脚步,蜷着手指站在桌边。
  沈宴珩一脸餍足的下床穿靴子,艳丽的嘴唇破了皮,肿起一粒豆似的小红块,还留着血。
  沈宴珩摸了摸自己破皮的唇,蹙了蹙眉,随后继续噙着笑,像是有些可惜般道:“怎么不咬我的舌头。”
  安钦脸色又红了一个度,捏紧了拳头。
  沈宴珩揶揄的扫了他一眼,笃定道:“是心疼我,舍不得,是不是?”
  账簿。
  安钦深吸了两口气,板起了脸,闭上了眼,额头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