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康熙手拍了拍塌,道:“坐这边儿来。”
  他拍的地方正在他怀里,长绮眼中闪过了然的好笑,坐到他怀里,带了几分羞赧,语调温柔似水,微微抬起水光潋滟的双瞳,咬唇轻声问道:“讲哪里。”
  这样含羞带怯的目光,软软的语调,满是恭顺的姿态,还带着一丝小儿女的味道,康熙觉得心头仿佛又是一酥软,随意指了一处。
  长绮声调软和得像是哄小朋友,谆谆教导,满是耐心,讲完,乌眸大睁满是俏皮,“听懂了吗?”
  康熙嘴角上扬,抱着她的身子,凑到她的脖颈里轻嗅,看到洁白的肌肤,忍不住咬了一口。
  长绮眸光顿变,抓着书的手上青筋暴起,满是凌厉之势。
  成人牙齿的咬合力,足以叫人丧命,他落在她的动脉处,一时叫她忍不住生了几分杀意。
  康熙感觉到她骤然僵硬的身子,心头掠过不喜,手摩挲着游走在她的双肩上,撩了一下她的长发,并不着急,“昨日没有看见朕?”
  “看到了。”她身体依然僵硬。
  “看到了竟连问安都不会,你的规矩礼数呢?”他解了她的身上的披风。
  “身份低微,怎能阻了皇上去路。”
  康熙摸了摸她的长发,拨开,看到了她小巧的耳朵,捏了捏,玩儿几下,下榻将人抱起,朝床边走去。
  “伺候朕。”他说。
  第20章
  长绮不急,后仰着撑起上半身,带了几分娇气,央求道:“皇上能给我一些书吗?就那些有图的。”
  康熙勾唇,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气度傲然,贵气无边,“求朕。”
  他可真有脸,她咬唇没说话,康熙见状讽笑,“怎么?不想要那些书?”
  “想要。”长绮坐起来,康熙坐到床边,朝后一躺。
  她凑过去,并不直接求他,“那些书我真的能看吗?”
  康熙鼻间发出一声轻嗤,长绮玛瑙般黑黝的双眸瞅着他,道:“求你。”
  康熙好整以暇,挑眉,她垂眸一瞬,再抬眸时其中满是笑意,是看穿他意图的笑,是对他的几许纵容。
  他不掩饰自己那点小心思,更不惧被她看破,觉得她这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像只狐狸。
  长绮趁他无防备,猛地凑去在他下巴上啾了一口,康熙眼神带了黑火,轻摸一下,扬眉,“只能看一本……还是那本几何书。”
  她凑去咬了他一口,挑眉,水灵灵的双眼中带了一丝娇意的质询,这样还不够?
  不够,当然不够,康熙假意斥道,“还没有女人敢咬我,大胆。”
  长绮轻哼,周身那顺服的、故意做出来的娇羞天真悉数退去,仿佛被妖精缠了身,抬手间解衣所为动作柔婉风情,眼神惹火。
  她解开梅花纽子,下了床,一点一点剥落。
  康熙看戏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眸孔一缩,里面逐渐有火色,开始逐渐燃烧,他咬着牙关,只觉自己如被红绸缠裹,无法动弹。
  长绮撩了一下长发,康熙坐起来,龙目是烧灼与怒意,将人拽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道:“谁叫你这么穿的?”
  “亵衣不这么穿,那怎么穿,穿外面?”
  康熙呼吸一促,嗔中是冷漠的警告,“你敢?!”
  “不敢。”长绮轻哼一声,打开他的手,钻到了被中。
  他追去。
  廊下的灯笼被吹得左摇右晃,天上是黑惨惨的浓云,星子没了踪影,月亮沉溺在不知名的角落。
  檐角的树发出咴咴声,枝干彼此摸索,惊扰了屋檐里潜藏的鸟儿,它们一声长一声短,声音低低的有呜咽,仿佛还带着含糊的咕哝声。
  敬事房的管事轻声央求,“梁管事,您看……”
  梁九功自上次挨了枕头的砸,一时心中惴惴,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丝毫不见动静似的。
  要说乌雅答应也走了许久了,前面还能听到说话声,这会儿……咳咳。
  “皇上——时辰到了——”敬事房的公公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声。
  门被叩响,康熙从未觉得如此恼怒过,长绮眼中蒙着的雾气顿时散去,听着他的声音,眼中尽是冷淡,伸出魔爪。
  “嗷!”康熙错愕惊呼,接着他就被推到了一边儿。
  女人柔美的脊背被衣服挡去,长发从衣中捋出,复又垂落,她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康熙气急,又不免羞难当,刚坐起来要训斥怒骂,但见门打开,梁九功的脸露在那儿,他心头的郁气如乌云压城只是暂时没有疾风骤雨而已。
  梁九功躬身上前,“主子爷,啊!”
  第21章
  康熙一个枕头甩过去,梁九功挨了一下,紧接着床上能扔的全都砸了过来。
  康熙捂着一侧龙臀,幽邃的眸中满是窘意与怒意,咬牙切齿道:“放肆!简直是放肆!”
  梁九功赶忙跪下请罪。
  康熙倒在床上,仓促的欢愉让他像一只贪吃的鱼一般被钩子上的鱼饵吸引,他被吊着,这感觉坏透了。
  康熙看梁九功的眼神十分不善,梁九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老摊上这种时候挨骂。
  回了燕喜堂,长绮泡在水中,想到刚才男人的错愕,忍不住勾唇,帝王……唔,也不过如此。
  她起身,披上寝衣,走到桌边,拨了拨那盆小雏菊,“服侍的不错,赏你了。”
  翌日。
  康熙收到燕喜堂宫女送来的雏菊,梁九功从外面走进来奉上。
  康熙嘴角一挑,道:“放桌上。”这个女人的花招层出不穷。
  “是。”梁九功赶忙放到了御案上。
  批了会儿折子,他活动了一下双肩,眸子一抬立刻看到了桌前的小花,忽而一笑,拨弄了几下,好手段,用这种法子叫他念着。
  他挑眉,“咔嚓”折断了小花,一片片拔掉花瓣,任由它们零落满桌头。
  “将榻上那几本书给……”
  “卫常在。”
  “唔,给她送去。”康熙想起她身上的绸缎皆是过时的样子,道:“送她几套……粉色的宫装,莫要辜负好颜色。”
  梁九功赶忙应了,捧了衣服去了钟粹宫,路上正好遇到前来送粥的僖嫔。
  僖嫔捏着帕子,温和道:“好料子,是给谁送去的?”
  “是给延禧宫送的。”
  “延禧宫?这衣服颜色可不是惠嫔穿的,是哪个庶妃?”
  “回娘娘的话,是卫常在。”
  僖嫔想到卫氏的姿容,笑容微微一顿,“去吧。”
  “是,奴才们告退。”梁九功几人躬身后退几步,离开。
  长绮草草吃了几口饭,正要躺下,外面青箬来了,“常在,梁公公来了。”
  长绮眉间是被扰了睡觉的不悦,青萍见状,安慰道:“许是御前传话。”
  长绮面无笑意,丝毫不放在心上,穿上鞋去了前殿,惠嫔坐在上首,梁九功带了宫人在门边不远处。
  进了屋,见了礼,惠嫔神色冷冷,梁九功笑道:“常在,这是皇上赏赐的书和衣裳,皇上叫常在好生打扮,莫要辜负好颜色。”
  “多谢。”长绮恭顺接了,待人出去,惠嫔噗嗤一笑,幸灾乐祸道:“皇上的意思莫不是说,你是以色侍人。”
  长绮宛然一笑,伸出手指挨了挨面庞,满目爱意,“皇上果然爱嫔妾的颜色,父母将我生得真好。”
  惠嫔笑容维持不下去,“你既然得了宠,可要抓紧时机怀个孩子才是。”
  听青萍说,她日日都点那香,她现在真是要迫不及待看她无子无女的下场了。
  “是,谨遵娘娘教诲。”长绮含笑,揉了揉腰肢,娇气道:“昨日侍寝,实在疲乏,娘娘若无事,妹妹便先告退了。”
  惠嫔别开脸,长绮细眉儿染上一丝笑,做戏都做不到全套,啧,演技不精湛呐。
  等人出去后,惠嫔又砸了一套杯子,“贱人,贱人!”
  “娘娘无需动怒,”青葵安慰,“且让她得意去,看看宜嫔如今被挤兑的样子,日后只有她难受的份儿。”
  惠嫔冷哼,“一个宜嫔,一个她,都是一般狐媚!若是皇上也让她为嫔为妃,本宫还有什么脸面!”
  这宫里抛开佟贵妃,她是嫔妃之首!宜嫔居然也能排在荣嫔的后面,如果再来个卫氏,她们这些人哪还有站的地儿了!
  “去,给青萍传话,让青萍将这串珍珠塞到她枕头底下。”惠嫔从手腕上拨下一串珍珠,“她那么爱财,得了必然高兴。”
  青箬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这是打算用偷窃的名义来敲打卫贵人一番,但此举粗率,于是她温声道:“娘娘,此举不妥。”
  “哪里不妥?”惠嫔不满。
  “娘娘一开始用卫氏的意思便是添个孩子或者分一分承乾宫和翊坤宫的宠爱,现在才到哪儿跟哪儿。”
  “你的意思是再等等?”
  “若是卫常在招了皇上的厌,咱们延禧宫可有什么好处不成?”青箬闻言软语劝慰道:“咱们宫里还有其余庶妃主子看着呢,安嫔娘娘也一向机警,若是到时……施以恩惠,卫氏必然倒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