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没留口,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咬他,一股咸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段伏归也痛,然而这疼痛却叫他越发兴奋了,后背肌肉一寸寸绷紧,不顾一切,纪吟只好用手去推他用指甲去挠他,却又被男人轻而易举控住手腕压到头顶上方。
  她的手,她的腿被他完全制住,犹如案板上的鱼。
  尽管纪吟安慰自己只当被狗咬了,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现在又被他如此粗暴地对待,疼痛加上渐渐上浮的屈辱感,让她最终落下泪来。
  段伏归望着她,眼中痛与欲交织,额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五官呈现出扭曲狰狞的爽快。
  她太幽涩,又不肯迎合,说实话他并未感觉到多快活,只是终于占有她,心理上的满足感远远超出其他。
  “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的。”
  纪吟的意识本已有些昏沉,听到这话,努力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他,一片坚定,“不,我属于我自己。”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这般倔,不肯服软,段伏归着实恼怒,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这些令人不快的话,低头含住她两片红艳艳的唇,重重碾磨。
  ……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停下,身下的人早昏睡过去,发泄一通后,段伏归的怒火平息下来,再看她身上遍布的痕迹,紧闭的眼睫上还挂着残留的泪珠儿,脸色微白,瞧着实是可怜,段伏归难得生出些怜惜,粗硬修长的手指抚上女孩儿柔嫩的脸颊,“这苦头是你自讨的,若你下次乖乖的,我就轻点。”
  又注意到她脸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段伏归命人送药膏进来,却在这时,元都来报,说前朝有急事。
  段伏归抬头望向窗外,天光明亮,日已正午,他昨日就一整天没出现了,现在新皇初定,正是万事革新的时候,朝内朝外都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
  他并未犹豫,命宫人送水进来,简单冲刷穿戴整齐后便跨出了玉樨宫。
  他到底年轻,体魄好,尽管一天一夜没合眼,脸上却神采奕奕,半点不见疲惫。
  离开前,想起还在昏睡的纪吟,他吩咐了句,“好生照顾夫人。”
  新来的管事郑姑姑忙俯首应“是。”
  原先尤丽才是玉樨宫的大宫女,却一夜之间就被贬到了掖庭,还被打了鞭子,听说是因为夫人逃跑。
  郑姑姑虽不知夫人为什么要逃跑,但既发生了这种事,她便知这玉樨宫不是那么好待的,且她被调来前,陛下身前的元将军还特意提点过她,万不能让夫人落单,还要将夫人每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字不落地报上去,如此,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然而等她入了内室,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儿,纵使经过不少事儿,也忍不住怔了瞬。
  她原本想,既敢
  做出逃跑的事,想来是个桀骜的女子,然而面前的人却有一张堪称柔弱的脸,雪白的肌,乌黑的眉眼,素净又不失清艳,静静阖眼躺在那里便已有几分绝色,这样美的人儿,难怪陛下非要纳她。
  唯一不足的就是太瘦了显得过于柔弱,失了两分大气明艳。
  郑姑姑又闻到屋内尚未散去的靡浓的味道,便知先前发生了什么,再看凌乱的床被,想来还没清理过,便唤了两个宫女抬热水进来,准备给夫人擦拭,等掀开被子才发现她脖子、锁骨、胸前乃至胳膊上都有凌乱交错的红痕,尤其是手腕那一圈已经转为青紫,瞧着都有些可怖了,刚听陛下吩咐好好照顾夫人她还以为陛下是疼惜夫人的,结果这……
  郑姑姑不敢对主子有意见,暗叹一声,敛住复杂的心情,认真帮纪吟擦拭,又让人来换被褥铺垫,看到那一团红迹,便知夫人初次怕是吃了不少苦,又取了药膏。
  待她帮纪吟收拾好,细细涂了药膏,套上寝衣,又在香炉中放了几粒百合香丸驱散空中的浑浊,正要松口气,转身一看,却见纪吟的脸红了起来。
  她心道不好,伸手一探,果然起了热。
  郑姑姑不敢耽搁,忙命人去叫太医。
  大约一刻多钟后,张太医气喘吁吁地跨进玉樨宫。
  如今风气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可想到夫人现在的模样,郑姑姑还是放下一道纱帘。
  张太医入了内间,只见缕金纱帐中伸出一截手腕,腕骨纤细,指若剥葱,唯独那腕间一圈青紫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他一眼猜出这是怎么回事,但此时也不敢多言,只埋头诊断。
  诊了大约半刻钟,他方才收回手,又问了郑姑姑先前的情况,郑姑姑一一说了。
  好在这病来得虽急,倒也不难治,张太医当即开了药,又让郑姑姑拧了巾帕帮纪吟擦拭额头、脖颈等处降温。
  “好生照料,待过了今夜,高热就能消退大半了。”
  段伏归虽去了明昌殿处理事情,脑海却一直惦记着纪吟,他不由想起她那时的模样,两道弯月般的眉紧紧蹙到一起,眼圈儿含泪,似难受极了,却偏让他越发想欺负她,听她向自己求饶,只是她性子倔,唇都要咬破了依旧不肯发出声音,又是半天过去,也不知她醒没醒……
  “陛下?陛下?”
  卢硚的声音一下把段伏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掩饰性地咳了下,镇定自若地道:“要紧的几桩已经议好了,既然剩下的没什么大事,今天就到这里吧。”
  卢硚:“???”
  以往的段伏归虽不能说有多么宵衣旰食,但对政务也颇为负责,鲜少出现这种半途跑路的情况,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心不在焉的?
  段伏归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自顾自起身,指着殿外的天空,“天色已晚,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他说这话倒也没错,平时这个点大家也差不多散了,只是昨日就一整天没理事了,今天又是午后才见到人……卢硚忍不住想起昨日城里的动静,闹得那般大,连玄鹰卫都出动了,听说是夫人出逃,现下应当是抓回来了,陛下该不会……
  段伏归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大踏步跨出明昌殿,直往玉樨宫来。
  然而,一跨进宫门,却发现宫中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苦,段伏归脸色微变,三两步跨进里间,只见郑姑姑坐在纪吟床前,正用凉水浸过的帕子给她擦拭退热。
  段伏归眉头一皱,箭步来到床前,看到纪吟烧得满脸通红,怒斥:“她病了?朕走之前不是吩咐过好生照顾夫人吗?你们怎么当差的?”
  陛下问责,郑姑姑不敢辩驳,立即跪下请罪,以额触地,“是奴婢没照顾好夫人。奴婢发现夫人发热后立马叫了太医,张太医已来诊过,开了药,正要给夫人服药。”
  在宫里伺候贵人多年,郑姑姑知道这种时候替自己辩解是最拎不清的,重要的是交代情况。
  果然,她这么说,段伏归便问:“张太医怎么说,什么原因病的?多久才能退热?”
  郑姑姑定了定神,“张太医说夫人体质本就柔弱,这几日奔波疲劳,又受了夜风,一时风邪入体,加之心绪动荡,这才发了热症,但他说病症虽急,却不算险,服上几贴药应该就能好转了。”
  段伏归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同时生出些许懊恼,自己确实折腾得有点过,忘了她身子弱,总共没几两肉,可转念一想,要不是她对自己下药出逃,他何至于这么罚她,九十斤的身体,八十九都是反骨。
  段伏归脸色变幻片刻,最终还是挥挥手让郑姑姑起来。
  郑姑姑便知陛下不会再怪罪自己,心下松了口气。
  段伏归坐到她先前的位置,看纪吟烧得满脸通红,额上浸出一片虚汗,又看到一旁的铜盆盛着水搭着帕子,想起进门时郑姑姑在给她擦拭,便亲手拧了冷帕覆在纪吟额上。
  郑姑姑见了,眼神微颤,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来只见娘娘们服侍主上,何曾见过主上亲自照料妃嫔,便是先帝曾盛宠过的文易夫人也未有此殊荣,她先前见夫人被折腾得这般凄惨还以为陛下对夫人并无多少怜惜,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郑姑姑敛住心绪,打定注意以后要小心谨慎好好服侍夫人。
  段伏归给纪吟换了两次帕子,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进来,说是药熬好了。
  郑姑姑接过药碗,正准备喂药,段伏归打断她,“放着吧,我来。”
  郑姑姑只好把药碗放到段伏归右手边的小几上,自己则拿过床上的枕头将纪吟的头垫高些方便喂药。
  段伏归端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喂到纪吟嘴边,可她现在还昏迷着,两片唇紧紧闭着,这么喂根本喂不进去,不过他也有办法,段伏归将药碗搁到一边,左手三根手指扣住纪吟下巴,稍一用力,便迫她张开了嘴。
  他力气太大,这么一折腾,原本昏昏沉沉的纪吟竟恢复了两分意识,尝到嘴里的苦味,她下意识要吐出来,段伏归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嘴不让她吐。
  “乖,喝了药病才会好。”他难得哄了句。